II
“达武”在拿破仑的带领下，查看着整个炮兵营地的每一个角落。马尔蒙紧随其二人之后。
军营内的一切都有条不紊，每个见到拿破仑的士兵，无不发自敬意地向拿破仑问好。
“旺代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拿破仑将双手背在背后，发问道。
“还好。”“达武”不知拿破仑这么问，用意何在，“多亏了德赛将军的指挥，旺代已经基本上平定了。”
“是吗？这样一来，共和国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土伦了。”拿破仑突然开始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搞得“达武”一下有一种“哈？”的感觉，“那么，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吗？”
“还不错，至少没出什么差错。”
“巴黎怎么样了。”拿破仑不经意地说道。
“啊？”
“达武”的露出吃惊的眼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回过巴黎？知道我回过巴黎的人不超过十个。而且除了信得过的人以外，其他知情者我都拿钱塞饱了……难不成她有眼线？不对，现在的拿破仑，还只不过是一个无名之人，更没有什么权力，不可能会有什么眼线安插在现在同样是没什么名气的我的身旁……这到底……）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巴黎还是一如既往。”“达武”不想让拿破仑看出些名堂，毕竟他家里还藏着一个头号通缉犯，“乱七八糟。”
“哼，可以想象。”拿破仑笑了笑，“而且，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安静下来的。”
拿破仑的这一番发言，要是其他人听，恐怕只会认为是随口一说罢了。
但“达武”却暗自吃惊。
因为的确如同史实，法国大革命给法国造成的混乱一直要到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以后才得以平息。
（这到底是真的能看得这么长远……还是随便说说……假如是拿破仑的话那应该……）
但拿破仑已经开始下一个话题了。
“听说你是德赛将军的部下？”
“是，是的。”“达武”回答道，“在德赛将军手下担当骑兵部队的指挥。”
“是吗？”
拿破仑这时突然站到“达武”面前，对“达武”的脸左看右看。
“达武”对拿破仑的这一行为弄得莫名奇妙。
（她干什么呢？）
观察了一阵后，拿破仑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是德赛将军推荐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比那帮只会说大话的人民代表要强多了。”
然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德赛将军能来土伦的话，那该有多好。”
“很抱歉。”“达武”也十分赞同拿破仑，“但是德赛将军现在还在旺代进行善后工作，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被调任到土伦的。”
“这个我知道。”拿破仑挥了挥右手，“而且，就算他调来了，这里的战事也应该结束了——不论从哪一个结局来说。”
“至少希望有一个好结局。”“达武”笑了笑，“不然我们什么都没了。”
“完全对。”拿破仑赞许地点了点头，“可你认为，卡尔托将军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好结局吗？”
“卡尔托将军吗？”
“达武”听到这里，停住了脚步。
虽然他现在还没见过身为土伦平叛军总司令的卡尔托——本来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科日的总指挥部向卡尔托报道才是——但一回想起史实，“达武”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这位画家出身的顶头上司——酒囊饭袋。
从拿破仑的言语中，“达武”可以听出拿破仑对卡尔托是相当不满，甚至是厌恶。但“达武”并没有见过卡尔托，他也不愿在还未见面前就在别人那里痛骂。他思考了一番，然后这样说道：
“卡尔托将军要是不行，他马上就得走人。”
“……”
拿破仑先是被“达武”的这一番话给愣了一下。
然后，她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边笑还边拍了拍“达武”的肩膀，“抱歉，失礼了。不过你说的好极了。”
“达武”被拿破仑的这种反应搞得透不过气，但还是微笑以对。
“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拿破仑点了点头，“我喜欢。”
“过奖了，波拿巴小姐。”“达武”微微鞠躬。
“对于现在土伦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吗？”拿破仑思考速度之快，令“达武”有时感到措手不及。
“这……不该是在作战会议上谈论的事吗？”
“哈哈哈哈哈。”拿破仑笑道，“你指望他们能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对。”“达武”点了点头，“麻烦的事在于，英国人控制着海洋。”
“那你有什么打算对付他们的舰队呢？”拿破仑不置可否。
“骑兵能跑到海上吗？”“达武”反问道，“不过在地面上收割人头倒是很有用处。”
拿破仑听到这里，呵呵一笑：“你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
“你也一样。”“达武”故弄玄虚，“明明知道答案，也有解决的方法。却一定要和我卖关子。”
“什么解决的方法啊？”
见拿破仑在那里卖傻，“达武”便以侧击的形式点破：“那么，波拿巴小姐以为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哪里呢？”
“说得好！”拿破仑赞赏道。
就在这时，一名白毛平发，略显发福的黑眼女子，跑到了拿破仑跟前。
那名女子虽然有些发福，但也不是肥胖。相反，给人一种另类的美感，或者说是，丰满。
“波拿巴。”女子好像有什么事急着要和拿破仑说，“找你找了好久。”
“朱诺。”看到女子的道来，拿破仑十分高兴。
然后，拿破仑对“达武”做起了介绍。
“这位是让-安多歇·朱诺，我的第一副官。”
“幸会。”“达武”摘帽鞠躬。
“朱诺。”拿破仑自然也向朱诺介绍“达武”，“这位是路易·尼古拉·达武，是新任的骑兵总指挥。”
“很高兴见到你。”朱诺匆匆向“达武”还礼后，便开始向拿破仑陈述一些事，“波拿巴，今天刚刚运来这里的大炮出了点问题。”
“有这种事？”拿破仑皱了皱眉，她那皱眉的样子，意外地让“达武”觉得有些萌。
“达武先生。”拿破仑对“达武”的口气变得有些郑重，“很高兴与你有一个愉快的谈话，不过现在我要处理一些事。如果下次有空，希望还能像今天这样。那么。”
拿破仑说完后，就跟在朱诺身后，朝事发地点跑去。
（让-安多歇•朱诺吗……法国名将，拿破仑的第一个副官，骑兵司令和挚友之一，因勇敢善战而有“暴风”的称号。但在战争中头部受伤，导致脑子不大清晰，也是他没能成为元帅的一大原因……）
“达武”的脑内思索，被马尔蒙给打断了。
“很累吧。”
“什么？”
“学姐她是个天才。”马尔蒙缓缓说道，“很多时候，我们跟不上她思考的速度。”
“达武”不置可否。
突然，“达武”听到身后的地方，有些骚乱声。
“达武”转过头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地方，一群士兵聚集在那里，不知在围观什么。
“怎么了？”马尔蒙自然也看到了。
“一起去看看。”
当两人小跑到围观地点的时候，“达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放开我啊！我真的不是间谍！只是来找我的长官！现任骑兵总指挥达武上尉！”
（这声音……难不成……）
当“达武”拨开人群，进入圈子的最里面后，他的双眼，证实了他的想法。
只见他的副官，弗里昂，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压在地上惨叫。
而把他压在地上的，就是刚才把菲尔洛帕西牵走的拉纳。
“拉纳——”
“达武上尉，你来的正好。”拉纳抬头看到“达武”，“这家伙说是你的副官，我想让你证明一下。”
“他——”
“他刚才偷偷摸摸地在炮兵营地附近观望，被我逮得正着，然后没几下就被我打趴了。”拉纳自我陶醉地述说着自己的战绩，“我想这种贼眉鼠眼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达武上尉的副官呢？估计连英国佬都不是，肯定是那群见光死的叛党。”
“长官救——”见到“达武”的弗里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但很快。
“闭嘴吧你！”
拉纳对他背部的狠踢，导致他的话变成了惨叫。
“那个……拉纳。”“达武”汗颜道，“他的确是我的副官。”
“誒？你在开玩笑吗？”
“他的确是我的副官，名字叫路易·弗里昂。”
拉纳呆住了。
然后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