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
“真是气死我了！”
科日的一家小酒吧里。
拿破仑在猛灌完大半瓶白兰地后，将瓶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然后面对众人，开始大发恼骚——要是不把酒吧里的其他注意到这桌的客人也算在内的话，众人也就是分坐在长桌两旁的“达武”，拉纳，马尔蒙，絮歇，朱诺，莫兰德，弗里昂。
“那个混蛋！以为自己打败几个连枪都不会握的叛党就了不起了！？连沃邦攻城法都不知道的家伙！还好意思指挥攻城！？连自己手里那几门可怜巴巴的火炮的射程都不知道！还敢自大地说懂得如何用炮！？居然还命令我去炮击有效射程2.5倍之外的英舰！那混蛋是要打月球吗！？还有！科西嘉人怎么了！？移民又怎样！？招您惹您了是吗！？啊！那个死老太婆……”
说完，又把白兰地的瓶口对准嘴巴，打算把剩下半瓶也给喝掉。
拿破仑的副官自然不会在一旁干坐着。
“可以了拿破仑。”拉纳抓住拿破仑拿酒瓶的那只手的手腕，“这已经都第三瓶了，再喝下去要出事了。”
“就是就是。”朱诺则负责把酒瓶夺下，然后交给坐在旁边的马尔蒙，“千万别被那个老东西给气坏了身子，否则不是让那老东西称心如意了吗？”
马尔蒙则默默地把酒瓶放在拿破仑够不着的地方。
“……”看了许久的絮歇这时发话，“她都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马尔蒙解释道，“学姐只是在相当愤怒的情况下才会酗酒消愁，一般情况下学姐的酒品还是很好的。说实在的，学姐的酒量也不错，只是……”
“只是？”莫兰德听出马尔蒙没有说完。
“学姐酗酒消愁的时候，总是要把自己灌到超出自己极限的量才够，然后她就开始……发酒疯。”
马尔蒙说到“发酒疯”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那个……”弗里昂小心翼翼地问道，“波拿巴上尉发酒疯的时候很可怕吗？”
这下不只是马尔蒙，连拉纳和朱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对……对不起……当我没说……”弗里昂开始发起抖来。拉纳的本事他是亲身体会过的，连拉纳都会害怕，只怕那绝对是恐怖至极。
看着这一切的“达武”却没有任何发言——虽然他也在思考拿破仑是不是已经到了法定的饮酒年龄。
她了解，甚至同情拿破仑的境遇。说真的，要不是碍于卡尔托是自己的现任上司，以及“不打女人”的个人道德准则，他早就冲上去赏她两巴掌，然后告诉她“为老不尊”这个词用法文是怎么写的。
“哈——”待拿破仑冷静下来后，她望着坐在长桌对面的“达武”，“达武，我还真以为自己的耐心早就在军校里给用尽了，没想到还剩下一点，不过很快也要被那老东西给耗尽了。”
“那就让那个老东西在你耗尽耐心之前滚蛋就是了。”“达武”打趣地说道，“不然迟早得要出事。而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让她滚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拿破仑早已灌下两瓶半的白兰地，但头脑还是相当清晰，确实如马尔蒙所言的那番，“如同那老家伙所言，我现在是没什么可以值得拿得出手的战绩，唯一一次在科西嘉岛上可能到手的战绩还被搞砸了，切。”
“机会总是有的。”“达武”笑了笑，“只要土伦还没有被打下来。”
听了“达武”的话，拿破仑转怒为笑。
“你说得没错，就算赶不走她，也绝不能让她过的舒坦。”
此刻的拿破仑，恢复了她往日的自信。
“既然卡尔托不接受我的提议，那就意味着我无法在必要的时候获得足够的兵力来完成我所想要完成的事。”
拿破仑的眼神，与“达武”的眼神连接上了。
“达武”自然明白拿破仑的想法。
“如果能干出一番成绩来，我自会鼎力相助。”
“达武”的话，虽说不是惊动全场，至少也惊动了弗里昂。
“长官，这不太好吧？虽然我也不喜欢卡尔托，但她毕竟是我们的上司，如此明目张胆，只怕……”
“一切不道德事情中最不道德的，就是去做不能胜任的事情。”拿破仑打断了弗里昂的话，“没有必要视一个不道德的人为自己的上司。”
“这个……好像也有道理……可是……”
“行了。”“达武”挥了挥手，“你要是觉得有危险，我可以写信给德赛将军，把你调任到别的部队，你看怎么样？”
“我！”
弗里昂一时语塞。
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痛哭。
“为什么我这么惨啊！！遇到一个想要追随却特么喜欢玩火的上司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旁的莫兰德脸还是那副臭脸，但却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推到弗里昂面前。
弗里昂顾都不顾，就直接把酒一饮而尽，接着，继续趴桌子痛哭。
“他也一直是这样子吗？”絮歇问道。
“不是。”莫兰德斜了“达武”一眼，“自从遇到了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以后才变成这样的。”
“拜托，有这么向长——”
“达武”刚想反驳，突然一名士兵，慌忙地冲进了酒吧。
“敌袭！敌袭！英国佬对前线阵地发起突袭了！！”
此言一出，整个酒吧立马混乱了起来（因为酒吧里大多数人都是军人）。
自然，拿破仑一行人也立刻行动了一起来。
“机会来了。”“达武”看着这混乱的场景说道。
“你说得对。朱诺！”拿破仑命令道，“立刻返回炮兵营地，叫他们行动起来！拉纳！马尔蒙！你们随我一起来！”
拿破仑的副官三人：“遵命！”
“达武”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
“莫兰德！弗里昂！你们两人立刻回骑兵营地，等一会儿他们会发挥巨大作用。絮歇！你随我来一趟！”
“达武”的副官三人：“是！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