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
“呃……”
当“达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倒在英法两军士兵的尸体当中。
周围,残酷的厮杀仍在继续。
拉纳也不在自己身旁。
“哈……”“达武”摸了摸后脑勺,坐了起来,“好像是被人给用枪托砸了……”
“去死吧!法国佬!”
这时,一名英军士兵举着装上刺刀的步枪,向“达武”冲了过来。
“达武”想都没想,就顺手拿起旁边的军刀,往那名士兵的腿就是一砍。
“啊!!!!!!”
一声惨叫后,那名士兵就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受伤的腿,在那里呻吟。
“达武”挣扎着站起身。
(拉纳在哪里?)
这是现在“达武”所考虑的事。
但环顾四周,除了相互厮杀的两军士兵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熟悉的身影。
(拉纳,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就这样,全身是血的“达武”,拿着军刀,迈着吃力的步伐,穿过一名又一名的士兵,寻找那个他所熟悉的,绿发元气少女的行踪。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达武”未能从这混乱中找出那位少女的踪迹。
但,他却看到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目标。
不远处,一名气度不凡,身穿英军军官服的中年大叔,正在那里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奋战法军士兵。
(那家伙……)
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叔是谁,但“达武”明锐地察觉到,那名中年大叔,很有可能是这支英军的重要指挥官。
(擒贼先擒王……如果还想让己方的士兵能多几个回家的人的话……)
刚才还行走吃力的“达武”,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挥掉了刀上的血后,直线向那名中年大叔冲去。
其他英军士兵自然不是瞎子,纷纷进攻,试图阻挡“达武”。
但,他们纷纷成了“达武”的刀下之鬼。
(为了让更多的士兵能活着返回故乡……我要拿这帮英国佬的脑袋来换……哪怕化身为……鬼神!)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见鬼去吧你们这群英国佬!!”
终于,他和那名中年大叔之间的差距只隔着几步之遥——
刀光剑影。
“达武”和中年大叔的刀,拼在了一起。
“达武”的力道也不算小了。
但中年大叔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Bon
travail, garcon.(不错嘛,小伙子。)”从中年大叔的口气当中,依然能听出他游刃有余。
“How
about some English?(来一些英语怎么样?)”“达武”自然也不甘示弱。
“你会说英语?”这倒给中年大叔一点震撼。
“那还真是得感谢我那个老爹逼着我学会了全欧洲的语言呢!”
“达武”先是往前用力一推,让中年大叔倒退了两步,然后双手握刀,猛地向中年大叔的刀重劈下去,试图打飞中年大叔手中的刀。
但中年大叔的臂力惊人。
“小伙子!你打的不错!”中年大叔豪放地说道,“但还是太缺乏经验了。”
说完,中年大叔在“达武”的下一个重劈到来之前,突然闪开。
“什!?”
因为扑了一空,外加惯性影响,导致“达武”整个人向前严重倾斜。
就在这时,中年大叔挥刀砍向“达武”的左侧。
“切!该死!”
“达武”立刻用刀格挡。
虽然挡住了,但也被中年大叔的刀所产生的冲力给冲了有一段距离,在翻了几个滚之后才得以停下并重新摆开架势。
两人拉开了距离,互相对峙,并查看对方的破绽。
与绷着脸,随时准备战斗的“达武”对比,那名中年大叔却显得很豁达。
双方就这样默默地转着圈。
周围厮杀的士兵也没有注意到两人。
终于——
“喂!小伙子!”中年大叔居然在这种场合露出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这很重要么?”“达武”此时不愿为此分心,但又不想示弱,“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法兰西共和国土伦平叛军骑兵部队总指挥,路易·尼古拉·达武上尉。”
“达武么?好名字。”中年大叔笑了笑,“我叫托马斯·格雷厄姆。”
(托马斯·格雷厄姆……)“达武”皱了皱眉,(是那个威灵顿麾下著名的中年参军的名将吗……要真是那个人的话,如此厉害也不足为奇。)
“小伙子。” 格雷厄姆这时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敌人,更像是一名温和的长辈,“结婚了吗?”
“没有。”
“有恋人吗?”
“没有。”
“家人呢?”
“他们不在这个世界。”
“是吗……”
格雷厄姆不知为什么,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我不杀你。”
“为什么?”
“你连一个为你哭泣的人都没有。” 格雷厄姆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有防备的,“不用这么急着送死。”
“但我只知道一点。”
“什么?”
“达武”突然冲到中年大叔面前。
“只有打倒你,我才能让更多的部下活着返回故乡!”
措不及防的格雷厄姆的刀被打飞。
同时,因为惯性,倒在了地上。
“达武”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他迅速骑到中年大叔身上。
将刀刃架在格雷厄姆的脖子上。
“结束了……”
当他要结果格雷厄姆的生命时。
“达武”看到格雷厄姆头的一旁,掉着一张纸片。
“这是……”
“达武”拿起了纸片。
只见上面,画着一名美丽的贵妇人。
“这是我的妻子。” 格雷厄姆平静地回答道。
“您的……妻子?”
“是的。” 格雷厄姆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忆那过去的好时光,“她是一个好妻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虽然因为身子不大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和她在一起,我还是感到十分幸福的。”
说到这里,格雷厄姆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们在法国旅行的时候,她去世了。我在把她的棺材带回英国的时候,那帮雅各宾怀疑我是走私,打开了她的棺材……”
格雷厄姆咬了咬牙。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对我的妻子犯下的罪过……”
听到这里,“达武”叹了一口气。
他将那张画像放回格雷厄姆胸前的口袋。
然后举起了刀。
“抱歉了大叔,我和您无冤无仇,也同情您的痛苦。”“达武”的刀尖,对准了格雷厄姆的脖子,“但是我必须杀死你,这是战争,我必须保证自己的部下们能多有几个活着回家的。”
格雷厄姆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一切似乎已经被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