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V
“哈!?”
当“达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趴在菲尔洛帕西的背上。
天色已是夕阳西下。
“达武”的马下,莫兰德和弗里昂两人,一人牵着菲尔洛帕西,另一人则在“达武”身旁以防止“达武”落马;“达武”的左前方,是骑着马的拿破仑,以及给拿破仑牵马的朱诺;右前方,则是浑身绑着绷带纱布,但依旧元气十足的拉纳;左边,是一言不发地絮歇;右边,则是温和地笑望着“达武”的马尔蒙。
“醒啦。”拿破仑微笑着向后看了一眼“达武”。
“战况……”“达武”面前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绑着绷带的头以及包着纱布的脸,“战况怎么样了?”
“援军及时到来,英国佬乘机跑了。”拿破仑简洁明了地回答道,“话说那大叔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前线指挥,都是上乘。
“那他——”
“你是想说我是不是干掉他了?”拿破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大叔厉害的很呢,我和他打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处于下风,最后居然还能在援军压进的情况下从容撤退,果然是不可貌相的狠角色。”
“是吗?那真是——”
听到这个消息,刚还高兴的“达武”,突然肚子开始反胃,然后痛苦地干呕。
“达武先生怎么了?”马尔蒙关心地问道。
“别理他。”牵马的莫兰德双手朝两边一摊,“这只不过是他每次战斗结束后会发生的拒绝反应罢了。这么久了还没习惯,成长还真是慢呢。”
“达武”没有计较,因为他早就习惯莫兰德的嘴巴了,只是笑笑了事。
“不过达武上尉。”拉纳颇为关心地转过头来,拉纳的脸上也包着纱布,头上也绑着绷带,但在某种意义上却又给人一种另类的美感,“你也是不可貌相啊。”
“嗯?”
“明明平时看起来很文静的,一到战斗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拉纳略带调皮地将右手食指按在自己的下巴上,“好像过去在书上有看过,叫什么来着的……嗯——想不起来。”
“狂战士。”絮歇平静地帮助拉纳回答,“北欧神话中,蒙受奥丁的神力挟持,具有异常力量,平時虽和一般战士无异,但是在危急時能够进入无我的狂暴状态,在战場上大发神威的勇士。”
“对对!就是那个!”拉纳显现出羡慕的眼神,“果然是读过书的人!知道的就是多!”
“……”絮歇没有答复,只是露出了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微笑。
“狂战士么?”“达武”微笑着摇了摇头,“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想让更多的部下能活着回到故乡罢了。”
“部下?”拉纳歪了歪头。
而身为“达武”部下的莫兰德和弗里昂,也将目光偷偷投放在“达武”身上。
“对于我而言,所有受我指挥,并听命于我指挥的人,都是我的部下。”“达武”抬头望了一眼夕阳,“不跟你们开玩笑,我这家伙,是我祖父大人所说的那种‘慈不掌兵’的存在。现在的我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报救命恩人舍身相救之恩,而为此完成他未能完成的遗愿。但这又是一条充满鲜血的漫长之路,我必须踏着部下和敌人的尸体才能到达终点,而仁慈却又只能成为到达终点的致命阻碍。如果想要两全,除了要做好重要的军事部署和指挥外,还要在每次战役中冲在最前头,多杀几个敌人,为自己的部下多增加生存的几率……听起来可能有点自大吧。”
“不。”拿破仑给予“达武”的答案十分肯定,“这才是好的指挥官应该做的事。”
“如果是这样。”“达武”笑了笑,“那波拿巴小姐无疑是属于好的指挥官的范畴。”
“过奖了。”拿破仑微笑道,“那个时候没有被吓着吧?”
拿破仑所说的“吓着”,对于“达武”而言,显然是指他率领诱饵部队返回法军阵地后却发现阵地空无一人的事。
“那个时候吗?一开始确实有一些,但马上就消失了。随后等进攻开始时,那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我撇下你逃跑了吗?”
“转瞬即逝。”“达武”笑了笑,“你把拉纳留在我身旁,除了保护我以外,也是想让我增强对于你的信任感,因为拉纳意外地不会撒谎,这是第一。”
“第二呢?”拿破仑很好奇地问道。
“第二,因为你是拿破仑。”
“我不明白我的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拿破仑这下有些不理解了。
“当然。”“达武”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现在还不是。”
“你还真是奇怪呢。”拿破仑也不再追问。
看着拿破仑骑马的背影,“达武”终于相信了。
这位女孩就是拿破仑。
——此次英军针对法军包围圈的大规模突破战,象征着土伦战役的正式开始。
——虽然以法军成功击退英军而告终,但与英军的伤亡相比,法军的伤亡在其三倍以上。
——土伦平叛军总司令卡尔托将军,因本次战役的损失,而被调任。原副司令多普将军继任总司令一职。
——拿破仑·波拿巴上尉因这次的功绩,升任为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