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
“嗯……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啊……”
“嘿嘿嘿嘿，达武老弟，只剩下你了，该摊牌了。”
待客厅内，在马塞纳的带领下，包括“达武”，马尔蒙，弗里昂在内的四位男生，正围着一张桌子，人手几张扑克，开始新一轮的二十一点。
此时，马尔蒙和弗里昂都因手中所有牌的点数爆煲（超过二十一点）而失败。
只剩下尚未摊牌的“达武”和身为庄家的马塞纳，因不再叫牌，而开始做最后的对决。
虽然前面几局，对二十一点并没有什么经验的“达武”十分意外地赢了几盘，但与其说是技术，不如说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例。
与之相比，原本是私掠船船长的马塞纳对这一方面可谓是专家级别，几局下来基本上对其他三人是呈碾压优势的，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欧洲的哪个赌场爷没去过？
窗外，延绵不绝的暴雨，外加阴沉的天空，让人觉得压抑十足。
屋内，四张表情不同的脸，在桌上忽明忽暗的油灯灯光的闪耀下，显现出来：屏住呼吸的弗里昂；玩味微笑的马尔蒙；夸张奸笑的马塞纳；以及，不知道是深藏不露还是故弄玄虚的“达武”。
手握五张牌的“达武”，看了看自己的手牌，又看了看马塞纳摆在桌上的三张牌，其中面牌显示的是红桃9。
“……老规矩，庄家先。”“达武”的一句话，打破了这沉默的局面。
“明白！”马塞纳一听此言，迅速将左手敷在桌上那两张盖着的牌，然后站起身，将身子探向前面，尽可能地凑近坐在眼前的“达武”，瞪大那双显得有些疯狂的褐色瞳孔，咧开的嘴角，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嘴边翘起的烟头，更显示出马塞纳的自信十足，“达武老弟，虽然前几局都是以你的胜利，亦或是平局而告终，但你不可能每一次都如此幸运。做好觉悟了吗？”
“达武”咽了一口口水，把手中的牌握得更紧了。
“嘿嘿嘿嘿，那么……”和磕了药一般，马塞纳对这最后一刻异常兴奋，他的那张夸张的脸，在油灯灯光的照耀下，顿时让其他三人打了个寒颤，“决胜吧！！”
一声怒吼，马塞纳猛地将左手向左边一甩，并在同时打了一个响指。
原本背面的那两张牌，转眼间便正面朝上了。
“19点！怎么样？”
只见那两张正面朝上的牌，分别是红心9和黑桃A。
“现在，该你出手了，不是吗？达武老弟。”马塞纳站起身，双手向两旁一摊，搞得好像他已经获得了最终胜利一样。
“……哈哈哈哈哈。”见此情景的“达武”，却笑出了声，顿时让马塞纳哑口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达武”立马起身，将手中的五张牌往桌面上就是一摔！
方块5，红心3，黑桃2，黑桃3，红桃7。
合计，20点。
“达武”，赢。
“Che diavolo————————————————————！（意大利语：什么鬼！）”
马塞纳此时的脸，是呈抽象状的。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一个（据说）从来就没赌过的百分百业余人士手中——虽然这只是娱乐性质而没有关及到金钱问题，但马塞纳还是很受伤。
“好厉害，长官。”
“竟然赢了这么多局，达武先生。”
马尔蒙和弗里昂表示出对“达武”牌技的惊叹。
“没什么，运气而已。”“达武”挥着手坐下了身。
“什么运气。”恢复正常的马塞纳也坐了下来，开始花式洗牌，“哪有人的运气这么逆天的？换成爷也没有啊。要是爷有这般运气，早就靠赌赌出个亿万大亨了！”
四人哈哈大笑。
“不过我真的没玩过这些。”“达武”盯着油灯上的灯火，若有所思，“我的祖父大人认为赌是堕落的万恶之源，从小就禁止我沾上任何和赌有关系的事务。扑克牌也不例外，我到高中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触扑克。”
“是吗？看来达武老弟的家教还蛮严的。”马塞纳将牌整好后，从嘴角取出快燃完的烟头，按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熄灭，然后又取出一根新烟，通过油灯的灯火点燃，放在嘴边，吸了一口。
“但是马塞纳。”“达武”觉得这时是个发问的好机会，“你是为什么参加共和军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嗯——”叼好嘴边的烟后，马塞纳双手背到后脑勺，向身后的靠背一靠，“要是当时不是爷的老婆强求，估计现在早就在加勒比海的哪个岛上当大庄园主了。反正那几年下来靠抢过往商船和走私禁品弄到的钱足够爷奠定一个不小的基——”
“等等！”“达武”听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马塞纳，你有老婆？”
此言一出，让两旁的马尔蒙和弗里昂瞬间向马塞纳发出诧异的目光。
“别用这眼神看爷。”马塞纳嘴上这么说，但实际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要看爷这个吊儿郎当的样，爷也可是有缔结了婚约的未婚妻的哦。”
“但是上校你刚才说老婆……”马尔蒙指正道。
“呔！”马塞纳右手一挥，“叫未婚妻太特么饶舌了，直接叫老婆好了，反正她这辈子也逃不出爷的手掌心的，嘿嘿嘿嘿嘿……”
（好恶劣啊……）这是三人对一脸坏笑样的马塞纳现在的评价。
“哦对了！你们不提！爷还差一点忘了！”马塞纳这是突然把手伸进自己的衣领内，搜索一番后，“啊！找到了！就是这个！”
从他自己的衣领中，马塞纳取出了一张硬纸片，工整地放在桌上。
接着油灯的灯光，三人得以看清那张硬纸片。
只见那张硬纸片，实际上是一副可以随身携带的黑白肖像画。
上面，画着一位有着黑色的及腰长发，面容颇为端庄，但眼神却又凸显野性的少女。虽然不清楚年龄，不过看样子，应该比马塞纳略小，但比“达武”等人略大。
“怎么样？很漂亮吧？嘿嘿。”马塞纳自豪地翘起嘴边的烟头，“可是爷费了好大的劲才追到手的，爷的所有耐心也都耗在她一个人身上了。从今往后，不会有任何人像她一样值得爷去如此追求。”
“诶？不是强抢的？”弗里昂对马塞纳的话感到十分好奇。
“混账东西！爷是流氓！不是人渣！”马塞纳半开玩笑地拍了拍弗里昂的后脑勺，“作为男人，什么都可以强抢，唯独女人，是要你情我愿才行。强抢？那是过去肮脏的腐败权贵才干的事，爷再这么说，也不会和那帮混账同流合污的。”
（虽然说得蛮正气的，但这是什么神逻辑……）“达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那，上校的未婚妻现在在哪里？”马尔蒙问道。
“Armée d'Italie.（法语：意大利军团）”一根烟已燃完，马塞纳自然是熄灭烟头，然后取出新烟，“军衔中校，现在暂时代替这个跑到这穷乡僻岭的爷来指挥爷原本指挥的马塞纳团。虽然会被人说闲话是任用亲人，不过我们相互之间知根知底，她也不是绣花枕头，交给她，爷放心。”
（等一等……按照马塞纳的说法……他的未婚妻也应该是历史上的有名人物吧……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因为有着德尔贝和卡特利诺这对情侣的例子，“达武”自然也开始暗中怀疑马塞纳的未婚妻不会像是史实上的那般，于是他问道，“那个……不知能否询问一下你未婚妻的尊姓大名？”
“哦？达武老弟对爷的老婆也感兴趣啊？”马塞纳眼神一变。
“没有没有没有！只是好奇罢了。”一见马塞纳突变的眼神，“达武”后背直冒冷汗。
“是吗？那就好。”马塞纳此时咧开的嘴，显得惊悚万分，“不过爷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特么敢对爷的老婆下手，爷会保证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上一次伤到爷老婆的那个小子，被爷活活扒皮抽筋，吊在桅杆上，在烈日下狂晒三天三夜，直到变成人肉干，然后丢到街上喂野狗；再上次的那个小子，被爷一刀一刀细细地分成几千片，然后一片一片的拿去用来钓鲨鱼，那存量，可足够让爷用作诱饵三个月有余；上上上次的时候，那小子啊——诶？你们怎么了？”
“达武先生……达武先生……上校他……上校他……黑了！黑了！”
“长长长长长长官怎怎怎怎怎怎怎么办办办办办！？”
“呵呵，呵呵，呵呵……”
此时，“达武”，马尔蒙，弗里昂三人，正扭抱在一团，仿佛三头快死的鱼一般。
“嗨！紧张什么，又没对你们怎么样。”马塞纳也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于是便轻轻咳了一声，“只不过是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听好了啊！爷老婆的尊姓大名叫——”
马塞纳两手一摊，翘起二郎腿，将嘴边的烟从左嘴角移到右嘴角，像是公布重大消息一般地说道——
——“让·德迪乌·苏尔特。”
随后他自己又加了一句：“怎么样？不错的名字吧？”
“苏尔特？很不错的名字啊。”马尔蒙点头道。
“是啊。”弗里昂也附和道。
但“达武”想得，可就和他们两风马牛不相及了。
（让•德迪乌•苏尔特……达尔马提亚公爵，拿破仑麾下二十六名帝国元帅之一，绰号铁之手，以作战英勇和政治投机而闻名。波旁复辟后不但被封为法国历史上的六名大元帅之一，还曾三度就任法国首相。其结局在二十六名帝国元帅中，是除贝尔纳多特以外，最好的一位。虽然是一位优秀的战术家和称职的战略家，卓越的训练专家和管理者，在危急时刻能镇定自若，并迅速果断地提出对策，在拿破仑麾下极少数的几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名将。但其对金钱，地位，以及名声有着极大的贪欲，在各个战场上烧杀抢掠也是远近闻名，连十分重用他的拿破仑也这样评价道：‘我应该枪毙他以正军法。他是所有人中最过度的掠夺者。他们从任何地方抢夺金钱， 他们想要皇室套间和财产， 金钱总是他们所希求的。’虽然如此，但在后半生的从政时期，他得到了法国人的厚爱，甚至以前的敌人也敬重他……奇妙的人生呐。）
感慨一番后，“达武”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得意洋洋的马塞纳。
（……马塞纳，你未婚妻比你还**，你造么？）
“嗯？怎么了？达武老弟。”
“没什么没什么。”“达武”晃了晃头，“不过这样听起来，你们之间应该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吧？”
“Oui.（法语：是的）”马塞纳双手插在胸前，闭上双眼，从他烟头上飘起的烟，顿时让人觉得神秘感十足，“爷还在当私掠船船长的时候，就见到当时身为退伍军人，在故乡和她妹妹一起开面包店的她。仅仅只是一眼，爷的心，爷的魂，就被她给吸走了……”
“然后呢？”马尔蒙似乎起了兴趣。
“然后……”马塞纳两眼眼齐睁，嘴角咧开，突然起身，双手拍桌，烟头翘起，“爷就不断努力不断向前死缠烂打屡败屡战费劲最后经过重重磨难终于俘获她的芳心然后抱得美人归！！怎么样？嘿嘿嘿嘿嘿。”
三人也只能汗颜陪笑。
“可是……”马尔蒙稍微思考了一下，以便自己的用词不会冒犯到他人，又能传达自己的想法，“苏尔特中校从来就不过问上校的个人生活吗？”
“你是指爷在外鬼混是吧？”马塞纳何等聪明，立马就知道马尔蒙想问什么，当然他本人是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过问呢？不过就是经常被她从红灯区里拉着耳朵拽回家，被罚跪搓衣板，然后用擀面棍抽爷的手心罢了。这种程度，爷可是身经百战，吼吼吼吼吼吼。”
（呵呵，这完全是家暴啊……看来阿历克斯真是温柔体贴……）这是弗里昂的心声。
（有未婚妻了还这样，上校真是的……）这是马尔蒙的心声。
（我去，苏尔特是吸氧羊里的赤太狼么？要是苏尔特是赤太狼，那马塞纳岂不成了黑太狼了？）这是“达武”内心的吐槽。
“那个……上校。”马尔蒙苦笑一声，“我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虽然说是个人的私生活，但是都有未婚妻了，这么在外面胡来的话不会太——”
“哎！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马塞纳笑着打断了马尔蒙的话，他熄灭了快燃完的烟头并掏出了新烟，但并不急着点燃，“男人好色有什么不对？不如说是本性使然。男人这一生啊，只需要一次恋爱，找到一位足以厮守终身的好女孩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嘛，只要你情我愿，好合好散，就没有任何问题。”
“马塞纳长官啊，说语句不敬的话……这不是在耍流氓吗？”弗里昂擦了擦额头，毕竟要是他敢学马塞纳那样，估计早就被莫兰德给砍了。
“嘿嘿嘿嘿，弗里昂老弟。”这时，马塞纳才将手中的新烟通过油灯的火点燃，“是什么给你错觉让你觉得爷不是流氓的？”
弗里昂被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而且啊，爷和她可是知根知底，爷是什么样的东西她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爷也知道，最重要的是——”
在吸了一口烟后，马塞纳才把下半句说完。
“——我们可以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把对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而这些，就足够了。”
“……”“达武”默默地看了看桌上苏尔特的肖像，又看了一眼正在吐烟圈的马塞纳。
（……说的也对啊。）
就在此时。
“孩子们！该吃饭了！”
四人闻声望去。
面带温柔笑容的蒂莱西亚，此刻正站在四人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她的身后，站着除拿破仑以外的全体女孩。
“啊，各位幸苦了。”马尔蒙首先起身，其他三位也紧随其后。
“你们先入席吧，我去叫拿破仑。”蒂莱西亚随后转身道，“卡洛琳，拉纳，你们也和我一起来。”
“是的，母亲大人。”“好的阿姨！”
然后两人便跟着蒂莱西亚一同进入拿破仑的房间，并随手关上了门。
“圣女大人的母亲好厉害呢！”维克托突然说道。
“诶？圣女大人的母亲？蒂莱西亚夫人吗？”“达武”问道。
“是啊。”双手插在胸前的絮歇也点了点头，“夫人的确是一位女中豪杰。据说当年她是怀着拿破仑和她的先生一起在科西嘉打游击战的。”
“这么说来，夫人的确厉害。武能持枪御敌，文能相夫教女。”马塞纳也意外地对蒂莱西亚有着敬佩之意，“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解释了波拿巴大美女为什么矮个还平——唔唔唔唔！”
马尔蒙不顾被烟烫伤的风险捂住了马塞纳的嘴。
然后马塞纳便看到朱诺和迪罗克以十分恐怖的眼神，配上手指关节作响的声音，盯着他。
这时，房间里几人交谈的声音便传到了外面。
“可以啦！不就是衣服吗？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母亲大人！？”
“总不能穿着白色的睡衣出去吧？这样多难为情？”
“那我穿军装总成了吧？”
“你的军服还在洗呢。”
“什么！？”
“总之，就穿这件吧，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这件？这件！？我不干！绝对不干！”
“真是拿你没办法，拉纳，交给你了。”
“好的阿姨！”
“喂喂！拉纳！你！你要做什么！？”
“嘿嘿嘿嘿，拿破仑……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等等！我可是你的长官！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
“不过阿姨可是拿破仑的母亲呢，当然得要听阿姨的喽。”
“呜！你这个叛徒……我不会原谅你的……啊！放开我啊！”
“抱歉喽！拿破仑，为了防止你随便动弹，只好把你这么抓住了。”
“好了，卡洛琳，帮你姐姐脱掉衣服。”
“卡洛琳……你要这么对待我！？我是你姐姐啊！”
“没办法嘛，这是母亲大人的命令，姐姐就乖乖的觉悟好了。”
“诶！等一等！等一等！不要这样！喂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穿！所以不要！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室外所有人一同汗颜所得出的疑问。
一切的谜底，都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揭晓。
吱——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拿破仑——
——白色的荷叶边式长袖衬衣上，披着一件扣子已经全部扣上的黑色马甲，下身红色的套裙和黑色的玛丽珍鞋显得格外显眼，头上花边白色的头巾包住了她顺滑的亚麻色卷式长发，而头巾下方，是一张红透了的，可爱的脸庞。
“……”
“干！干嘛这么看着我！？”见大家都不说话，拿破仑的脸涨得更红了，“又！又不是我想穿成这样！所以——”
“好……”发话的，是朱诺和迪罗克
“好？”拿破仑歪了歪头。
“好——可——爱——！”
还没等拿破仑反应过来，那两人便围了上来。
“真的！波拿巴！这是科西嘉的服饰吧！？太漂亮了！”
“中校即便穿军服以外的衣服也是很不错的。”
“啊！是！是吗……”因为害羞，拿破仑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吧！拿破仑。”此时刚和蒂莱西亚以及卡洛琳一起走出来的拉纳拍了拍拿破仑的肩膀，“阿姨的眼光没有错吧？”
“哼！”拿破仑故作生气地皱眉撇嘴。
“哈哈。”见拿破仑的这副嘴上不服，心里却已接受的样子，蒂莱西亚放心地遮嘴一笑。
“好久没看到姐姐穿家乡的衣服了。”卡洛琳则是一把抱住拿破仑的腰。
“卡洛琳……”面对妹妹的撒娇，身为姐姐的拿破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几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说是第一次见到拿破仑穿军服以外的服饰。”絮歇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却十分般配。”
“看来下次我也要考虑一下穿私服的事了。”莫兰德若有所思。
“学姐……” 马尔蒙则是整个人都看呆了，以至于弗里昂在他眼前挥手他都没注意到。
“吼吼！波拿巴大美女可真是典型的穿什么都漂亮的美女啊，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马塞纳感叹了一句。
“嗯。”“达武”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这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拿破仑，略有所感。
（拿破仑也有可爱的一面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