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共和历二年雨月9日(1794年1月28日),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邦国巴登大公国,海德堡(现由法兰西共和国占领)。
“准备好了吗?达武。”
“准备好了,长官。”
“那好,预备——”
咻!
咻!
如同疾风一般,“达武”和德赛,在海德堡的街道上展开了急速竞赛。
他们所乘坐的,不是马匹,不是马车,而是一种金属制的交通工具。
对于“达武”这个未来人而言,这个交通工具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他所在的时空,这个交通工具叫做,自行车。
两人就骑着自行车穿梭于海德堡的大街小巷,每经过一处,都会收到来自过往军民好奇的目光。这不奇怪,毕竟自行车就是在这个时代刚发明出来的,但让“达武”感到惊讶的是,仅仅只是骑过几次自行车的德赛,现在竟然能骑得如此熟练,仿佛就像骑马一样。
在绕了整个市区一大圈后,两人重新返回起点——法兰西共和国莱茵军团前线司令部门口,并刹车停下。
司令部门口,大批的法军军官以及一些当地学者一见到两人的安全归来,便拍手表示欢迎。
其中一名身穿黑色女学生服饰的黑发女孩迎上前去,她双黑色瞳孔的大眼睛内,充满了期待之情:“那个,德赛将军,达武先生,感觉怎么样?”
“嗯!很不错!”德赛下车后,给予其相当高的评价,“能够很好地在各种地形活动,用于军事应该会有很大的作用。十分感谢德莱斯小姐给予我军所提供的发明,专利权的文书我会尽快向巴黎方面取得。”
“谢谢德赛将军。”那位名叫德莱斯的女孩高兴地向德赛做了一个提裙礼。
(卡尔·冯·德莱斯。)看了一眼德莱斯,又看了一眼身旁那辆自行车,“达武”思考了一下,(自行车的发明者……不过这辆自行车比史实上的德莱斯发明的要先进的多,基本上和现代的自行车的原理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看来又是时空的混乱所导致的吗?)
“尼基!”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欢快地抱住“达武”,将“达武”的后脑勺没入她那巨大的胸部当中,然后猛烈地蹭了起来,搞得“达武”的脸刷的红了起来。
“那个……乌迪姐……不过就是骑一趟自行车而已,不用搞得这样——”
“怎么能这么说呢!”女子有些不高兴地转了一个身,双手叉腰,来到“达武”的面前,鼓着脸,“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那名女子看起来比“达武”大一两岁,同样身着法军军服,从军衔上来看应该是上校,有着一头披肩且顺滑的褐色长发,那温柔和谐的黑色双瞳,白暂可人的脸蛋,以及那丰满的胸,无不充满诱惑力,要不是作风大胆,很多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位大家闺秀吧。但女子对“达武”所展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类似姐姐一般的感觉。
“唉,多心了。”“达武”苦笑了一声,他也知道女子的好心。
因为这位全名叫做尼古拉·夏尔·乌迪诺的女子,是长官的同时,也是他的义姐——虽然有一半的原因是乌迪诺强行认“达武”为义弟,但“达武”本人也不反感便是了。
(尼古拉·夏尔·乌迪诺。未来的二十六位帝国元帅之一,里杰沃公爵,拿破仑手下最完美的掷弹兵猛将,同时也是负伤最多的几名元帅之一,有‘法兰西的拜亚尔’之称。虽然知道史实上乌迪诺是达武的好友,但这个时空好像有些过头了……)
“达武”在默默思考的时候,乌迪诺又抱住“达武”,用她那丰满的胸部在“达武”的脸上使命地蹭,边蹭边还十分陶醉享受地说:“好舒服……好可爱……尼基……”,丝毫不在乎周围男性官兵们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那个,乌迪姐,大家都在看呢……”“达武”的脸发烫至极。
“要是一天不抱尼基,我就会发疯的……”好不容易,乌迪诺才放开了“达武”,她瞄了一眼不远处,仍在向德赛以及其他军官学者们讲解自行车的德莱斯,“如果刚才这自——什么?”
“自行车。”
“这自行车害得尼基受伤的话。”乌迪诺眼神突然变得相当奇怪,笑容也变得十分诡异,“我会让那小丫头被炸的连灰都不剩的。”
同时,乌迪诺的右手,多出了四枚小型球状手榴弹,分别夹在右手五指之间。
“好啦好啦!”“达武”见状,赶忙拉下乌迪诺拿着小型球状手榴弹的右手,“我又没事!就别这样吓人了!”
“也是啊。”乌迪诺思考了一下后,收起了“凶器”,恢复回了原来的样子,开怀一笑,“哈哈,吓到尼基了,真是抱歉。”
“有时候也不要这么激动,乌迪姐……”“达武”汗颜。
两人正在那里交谈的时候。
又有一队人马到来。
其中两女一男三名军官来到德赛面前。
德赛似乎对三人的到来感到高兴,便迎了上去。
“啊拉!”乌迪诺指了指那三人,“尼基你看,谁来了?”
“莫罗少将,皮什格鲁少将,以及,勒菲弗尔少将。”“达武”立马便认出来了。
因为三人都是由德赛将军指挥下的莱茵军团的各师师长,“达武”自然认得。
首先是一名黑色短卷发,个儿较高,胸部适中,茶色双眼,有点男孩子气的少女,年纪看起来和德赛差不多。
(让•维克多•马里•莫罗。法兰西共和国名将,坚定的共和主义者,有着丰富经验的优秀的战地指挥官,与拿破仑先友后敌,成为拿破仑和第一帝国最可怕的噩梦……)
其次是一名褐色背头发型,个子比莫罗还高一些,有点黑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忠厚朴素,但黑色双眼中透露出的,却是一股刚烈的男子,年纪似乎比德赛和莫罗都大一些,而且从他和莫罗之间的表现来看,好像和莫罗关系很好,甚至可能超过一般的朋友关系。
(让-夏尔•皮什格鲁。法兰西共和国历史上最具争议性的名将,曾率领共和军攻占比利时和荷兰而成名,但最后因为自己的保王倾向而被流放,最后也成了拿破仑的敌人……)
最后一位,则是一名有着灰色的柔顺短发,面相仁慈和蔼的中年女性,因为她独有的气质,使得所有人都愿意亲近她,从外表上看,这位女性应该是在场所有军官中年纪最大的。
(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费弗尔。未来的二十六位帝国元帅之一,第一代但泽公爵,是所有帝国元帅中年纪第二大的元帅,是一位有才能的指挥员,杰出的战术家,严明纪律的执行者。虽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但具备军人的一切优秀品质,作为其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部队。因为十分关心下属,因此得到了下级将士的尊敬和爱戴。不论波兰人,萨克森人,巴伐利亚人还是法国人都喜欢勒费弗尔。絮歇对其的评价便是:‘他用法兰西人的全部的热情和精力打动了外国人。随着这位卓越的元帅的去世,从莱茵河、多瑙河和维斯杜河畔传来了一片颂扬和叹息,汇成了一曲壮丽的大合唱’……)
“喂!想什么呢!达武。”
“哦!”被人从思索中唤醒的“达武”转过头。
站在他身后,拍了他肩膀,是一名有着一头及腰的赤发马尾辫的赤瞳少女,和爱德华·詹纳不同,这位少女的赤发和赤瞳,是如同火焰一般的赤红,虽然有着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白暂脸庞和粉色双唇,还有那只比乌迪诺小了一些的胸部以及秀美均衡的身体,但她整体给人的感觉,却是阳刚之气十足。
“Hallo.(德语:你好。)”“达武”友好地回应道,“内伊。”
“Hallo.(德语:你好。)”少女微微一笑。
这位被“达武”称为内伊的少女,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勇士中的勇士”,“帝国三杰”之一的米歇尔·内伊元帅。不过此时的她,还是下属莫罗师的一名中校。
“啊拉,内伊。”一见到内伊的到来,乌迪诺也挥手打了一个招呼,不过乌迪诺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哦!麦克唐纳也在啊!”
“达武”闻声,望了过去。
只见站在内伊身后的,是一名金色披肩长发,头上绑着呈兔耳状的深蓝头巾,有着苗条身材和淡蓝色眼眸的大美人。从年龄上看,应该与“达武”和内伊。虽然看起来比较不苟言笑,但也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只是比较认真罢了。
“各位好。”被乌迪诺称为麦克唐纳的少女举高右手,向三人挥舞道。而这位被称为麦克唐纳的少女,也正是后来成为拿破仑麾下二十六位帝国元帅之一的艾蒂安-雅克-约瑟夫-亚历山大·麦克唐纳。当然,此时的她,和内伊一样,同样是下属莫罗师的一名中校。
“麦克唐纳,内伊。”“达武”走到麦克唐纳和内衣之间,看了看两人,问候到,“最近在莫罗少将手下怎么样?”
“哦,一切都好。”内伊双手插在胸前,点了点头,“只不过没什么仗打。”
“不过必要的准备还是需要的。”麦克唐纳的双手则插在两腰,作沉思状,“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奥地利佬就要反扑过来了。”
“切!怕什么?”乌迪诺毫不在乎地一挥手,嘴角一咧,露出自信的笑容,“他们也不过只是凡夫俗子,要是来了,直接炸成灰就可以了。”
然后又老毛病了似地从右手上变出四枚小型球状手榴弹。
其他三人一同汗颜。
“哟吼!你们在聊什么啊?”
“你,你好,各位。”
两声风格完全不同的声音,传入四人耳中。
四人扭头看去。
“莫蒂埃!”喊出这一声的是乌迪诺。
“格鲁希!”喊出这一声的是“达武”。
被称为“莫蒂埃”的少女,年纪看起来和乌迪诺差不多,有着一头灰白色的短发,面相亲切可人,但却无处不透入出开朗和活泼的主动气质。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胸和乌迪诺一样大,身材也十分诱人,个子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
而被称为“格鲁希”的少女就不大一样,黑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文静可爱但显得有些容易害羞的脸庞,她的胸部和其他几位女孩比起来,明显是最小的,个子也是所有人中最矮的,但还不算太悲剧,(在‘达武’看来)至少有比她更悲剧的。
这两人,便是阿道夫-爱德华-卡西米尔-约瑟夫·莫蒂埃和埃曼努尔·格鲁希,她们两人也在未来的二十六名帝国元帅的行列当中。只不过现在一名下属在勒费弗尔师当上校,另一名下属在皮什格鲁师当中校。
“嗯?”“达武”左右观望了一下,“怎么没看到小勒费弗尔?”
小勒费弗尔是勒费弗尔的儿子,在勒费弗尔手下担任副官,因此私底下很多时候,大家都把勒费弗尔称为“老勒费弗尔”以示区分。
“小勒费弗尔他在营地处理公务。”莫蒂埃笑了笑,“似乎要处理的事情蛮多的。”
“真是幸苦他了。”“达武”苦笑一声,“毕竟老勒费弗尔将军对文件处理方面不是太上手。”
莫蒂埃点头表示同意。
“哦!还有!怎么没看到莫兰德和弗里昂两位?”莫蒂埃问道,“平时都和你形影不离的。”
“他们今天到附近追查一些事。”
“是吗?”
“还有,格鲁希。”“达武”扭头看向有些害羞的格鲁希,“最近如何?”
“很!很好!前辈!”格鲁希像是小动物一样,“只是——”
“没有收到奥什将军的消息吗?”“达武”立刻就猜到了。
“嗯。”格鲁希低下头,又点了点,“有好几天没收到消息了,恐怕——”
“没事啦!埃曼努尔!”莫蒂埃抱住格鲁希,将其攘入怀中给她打气,“我不是过去也等过路易-菲利普吗?所以放心,奇迹一定会有的。”
“真的吗?”格鲁希红着脸看了一眼莫蒂埃。
“是的!”莫蒂埃开怀一笑。
正在这时。
“各位,德赛将军要召集所有在场军官。”
是非常冷漠的声音。
众人放眼望去。
一名有着干干的褐色短发,戴着眼镜,面相漂亮却十分冷漠,虽然没有迷人曲线但也有一定吸引力的身体的少女,架了架自己的眼镜后,向众人宣布命令。她那双黑洞洞的眼睛,让人想起了一种名叫猫头鹰的鸟类。
气氛立马冷了下来。
“明白了,圣西尔。”“达武”试图用微笑缓解气氛。
“快一点比较好,别让德赛将军等急了。”丢下这句话后,那位被称为“圣西尔”的少女便直径走了。
“圣西尔怎么还是这副老样子。”从内伊的摇头叹气可以听出,她虽然不是很讨厌圣西尔,但对于她的态度也并不是太喜欢。
“每次这臭丫头都让我火大。”乌迪诺好像要爆发的样子。
“同感。”麦克唐纳也点头表示同意。
“好啦好啦,不用向一个晚辈这么较劲。”莫蒂埃则试着打了一个圆场。
尽管这位全名叫做洛朗·古维翁-圣西尔的少女惹怒了几个人,但大家还是听令到了德赛那边。
当他们来到德赛身旁时,只见德赛手里,拿着一张呈卷状的文书。
“诸位!”面对众军官们,德赛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文书,“从巴黎方面来的命令!大量普军和奥军正在巴伐利亚集结!我们将和儒尔当将军率领下的摩泽尔军团以及布律纳将军率领下的北方军团一同进攻巴伐利亚!”
德赛的这句话,振奋人心。
“诸位。”德赛继续说道,“土伦港一战,彻底粉碎了他们企图颠覆共和国的阴谋。现在,是我们彻底将他们扫入历史的垃圾堆的时刻了!我们不但要巩固法兰西的自由!还要从这些压迫者手中解放全欧洲的人民!让自由的旗帜飘扬在欧洲的每一个角落!”
随后,德赛将手中文书举过头顶。
“Marchons!(法语:前进!)”
“哦!!!!!!”全场一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