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
杜伊勒里宫内大厅。
整个大厅,刚才还在欢快交谈的国内外重要人士,此时正面带恐惧地盘坐在大理石制的地板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周围数十名手持来复枪并且严密监视他们的武装分子。而在大厅的一角,一群浑身是伤,且被缴械的保安人员,双手双脚均被捆绑,且被五名武装分子监管。
在沦为人质,盘坐在地上的人群当中,也包括了刚才玩捉迷藏的十五人,那位叫莎夏·斯芬克斯的少女,絮歇和亚梅斯·罗斯柴尔德,约米尼和克劳塞维茨,以及格奈泽瑙和彼得。
尽管监视他们的武装分子禁止任何人说话,但他们还是通过低声交谈互相认识了对方。
“不过,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拉纳看了看周围的武装分子,压低声音,“虽然把我们当人质,但似乎重点却不在我们身上。”
“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找人。”絮歇也压低声音,“找比我们更为重要的人物。”
“哦?”虽然利奥波德年纪尚小,但话语却犀利的如同大人,“如果这一整个大厅的人物都不值的话,要不然是他们找的人地位比我们都高,要不然他们是傻子。”
“是啊。”亚梅斯·罗斯柴尔德也低声嘲笑,“以生意人的角度来说,他们早就赚翻了。”
“不许说话!”一名武装分子朝他们呵斥了一声。
虽然他们马上就静了下来,不过等那名武装分子一离开,他们又交谈了起来——自然是低声。
“话说回来,策划者到底是什么人?”约翰·列支敦士登看了看四周,“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会引发国际问题吗?”
“要是他们害怕引发国际问题,就不会这么干了。”费迪南德小声一笑,“当然也不排除想吸引世人眼球的想法。”
“不过无论怎么说,我倒是想看看最后督政府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收场。”约米尼冷笑道,“妥协,还是冒着人质被杀的危险武力营救?”
“不许说话!”另一名武装分子又朝他们吼了一句。
众人再度沉默。
直到一名男子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那名男子身强力壮,身穿全黑色的皮大衣,两边腰间有两把插在枪鞘里的手枪,他留着络腮胡,黑色的双眼犀利,配上全黑色的短发,特别威严,给人一种“他就是这帮武装分子”领袖的感觉。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那名男子在听完几名刚刚搜寻完杜伊勒里宫其他角落未果而归的武装分子的话后,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而且其他武装分子见状,也只能低头不语。
“那人是?”斯芬克斯问道。
“如果我家族的商业情报网络提供的咨询没错的话。”亚梅斯·罗斯柴尔德说道,“那人应该是让·马里·科洛·德利波瓦,前【埃贝尔派】领袖雅克·R·埃贝尔的左臂右膀,以及法国现在通缉中的政治犯。没想到居然会策划这么大的事件。”
“真是这样?”拉纳虽然有些不大相信,但还是对斯芬克斯表示歉意,“从这么远的地方来就让你碰到这种事,真是抱歉。”
“不用道歉,拉纳小姐。”斯芬克斯挥了挥手,“要道歉也是这帮暴徒道歉,而且就算他们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两人对目一笑。
“看来斯芬克斯小姐又交了一位新朋友了。”见状的彼得也由衷地说道。
“但是现在看来。“拉纳这时又有些忧心忡忡地再度环顾四周,”他们还没找到小达武妹妹她们。“
“那个玻利瓦尔他们似乎也没找到。”克劳塞维茨补充道。
“还有德纽埃尔小姐姐。”雨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但愿他们能够没事。”
这时——
啪!
一声响亮的枪响,传遍整个大厅。
所有人都被枪响吸去了眼神。
开枪的,正是德利波瓦。
只见他将枪口的烟吹掉,然后双手一摊,笑道:“诸位,本来我只是想找巴拉斯那家伙谈一点事的,没想到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没办法了,现在我只能拿你们向督政府要钱要人了。
说罢,他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数名武装分子,推着一家有一辆普通运货马车那么大的机器似的物件,来到大厅中央。
德利波瓦拍了拍那个机器后,自豪地对在场所有人宣言道:“这个东西叫【地狱机器】,可以制造出巨大的爆炸,其威力足以炸塌整个宫殿。”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沦为人质的人都震惊了。
“如果巴拉斯在24小时内不愿意提供2000万英镑的活动费,以及来做我们的人质,那我,将引爆这个东西。”
德利波瓦嘴上说的轻松,但他所说的事,却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很快,一名男子愤怒地站起身。
是雅克-路易·大卫。
“你这个混蛋,居然要炸了杜伊勒里宫!?”大卫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立场,继续站在德利波瓦面前指责他,“你难道想让杜伊勒里宫里的一切辉煌都灰飞烟灭吗!!你这个该死的汪达尔人!!”
汪达尔人,是古代一个东日耳曼部落,在民族大迁徙中于429年占领今北非突尼斯一带,建立了汪达尔王国。公元455年,他们从海上出发,并于6月2日无情地洗劫了罗马城。Vandals亦即英文中“破坏”(英语:vandalism)一词由來。在这里,大卫明显是在骂德利波瓦是一个野蛮人。
而德利波瓦,则是默默地接受了所有辱骂,然后——
——用手枪枪托朝大卫脸上猛烈敲击下去。
“唔!呃!?”比较瘦弱的大卫被一下打倒在地,直流鼻血。要不是一旁的拉瓦锡博士和孔多赛侯爵,以及约瑟夫和吕西安及时扶住,只怕他整个人将重重地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还有什么意见吗?”德利波瓦挥了挥手中的手枪。
一片死寂。
“没有了吗?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德利波瓦收起了手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望着眼前的那个【地狱机器】,在场几乎所有人质,几乎都露出如同死灰一般的眼神,仿佛对未来丧失所有希望。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个样子。
“看样子,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勒克莱尔皱下眉头。
“别这么说。”拉纳劝导道,“会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