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共和历III年花月26日(1795年5月15日),神圣罗马帝国驻巴黎大使馆。
夜幕之下的神圣罗马帝国大使馆,除了比以往多出了更多作为守卫的奥地利士兵之外,似乎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但,“多出更多的奥地利士兵守卫”,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大使馆内部是豪华的,这也自然,哪怕神圣罗马帝国再不济,也是欧陆上的老牌国家,排场是不能丢的。
在通往会客厅的宽大走廊上,一名身穿白色奥地利女式将官制服的金发少女,正在另外一名同样身穿奥地利白色军装的暗金色马尾辫的少女并肩而行。
那名金发少女,身材皮肤极佳,漂亮的青蓝双瞳,整体略显病弱且有失血色,但却有一种别样的美,而且其谈吐举止相当典雅,足以吸引每一位见到她的男士。
而那名暗金色发色的少女,年龄与之相仿,浅蓝双瞳,虽然面貌和金发少女比起来,有些失色,但配上她那一直保持着的温柔沉稳的微笑,明锐有神的眼神,再加上丝毫不逊色的身材,还是能够吸引到不少男士的注意的。
那名金发少女,便是现在欧陆各国舆论讨论的最沸沸扬扬的大人物,神圣罗马帝国公主,奥地利陆军上将,特申公爵,卡尔·路德维希·约翰·洛伦茨·冯·哈布斯堡-洛林,通称卡尔大公。
而那名陪同她的暗金发色少女,则是她的发小和闺蜜,奥地利陆军准将,帝国伯爵,约翰·约瑟夫·文策尔·拉德茨基·冯·拉德茨。
“殿下。”拉德茨基这时对卡尔大公说道,“您是刚刚到达巴黎,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应该注意休息才是,要不然由我来代替——”
“这可不行啊,文策尔。”卡尔大公微笑道,“好不容易能够见一次面,而且诸位都已经等候多时,我岂能在这个时候说累的事呢?”
“话是这么说。”拉德茨基还想劝说,“但现在陛下倚重于您,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对帝国而言,是莫大的不幸啊。”
“哈哈,放心吧。”卡尔大公不以为然,“我自有分寸的。”
见无法说服卡尔大公,拉德茨基也便不再说什么了。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由两名士兵把守的会客厅大门前,两名士兵一见到卡尔大公和拉德茨基,便迅速立枪致敬。
卡尔大公点头示意后,便自个儿推开了门。
“Herzlich willkommen!(德语:欢迎!)”
迎接两人的,是热烈的欢迎声。
欢迎的人群当中,有作为丹麦兼挪威联合王国摄政公主的弗雷德里克;有列支敦士登兄妹和她的学妹阿尔弗雷德•坎迪杜斯•费迪南德;有萨克森-科堡-萨菲尔德公爵父女;有莎夏·斯芬克斯,彼得,巴克莱,普希金这四位来自俄罗斯的来客;有格奈泽瑙和克劳塞维茨这两位普鲁士军官。
除此之外,还有三位身穿不同国家军装的女性军官,也在场欢迎。
身穿红色英国陆军军服的少女,个子虽然偏矮,胸部也并不那么聚人心,但她的身材也足够让男性喜欢,那浅褐色的飘逸短发,别在脑后的粉色丝带,以及那清澈的淡粉双瞳,足以令男性目不转睛。
身穿黑色普鲁士陆军军服的女性,成熟且男子气十足,银色长发绑成一条长长的,且末梢有可爱的小黑色蝴蝶结的麻花辫,在她那无比聚人心的胸部中间,一枚巴掌大的蓝色金边马耳他十字型的功勋勋章显得格外耀眼,而她那美丽诱人,却又坚定无比的脸庞,和那双炯炯有神的褐色双眼,给人一种长辈一般的踏实感。
身穿绿色俄罗斯陆军军服的少女,有着洁白无暇且顺滑的白色及腰长发,她前额的刘海,正好把她的右眼给完全遮住,而她的左眼,则显示出纯洁的浅蓝瞳孔,她有着虽然不算前凸后翘,但却均匀且较高的身材,她的脸庞白暂的如同白雪一般,但却显得有些冷淡。
这三人,分别是威灵顿,布吕歇尔,和库图佐夫。
他们三人与卡尔大公同为卡特大元帅在世时的学生,并被卡特大元帅自豪地称之为,【天启四骑士】。
“哼哼。”卡尔大公微微一笑,开口道,“Et vidi, cum aperuisset Agnus
unum de septem sigillis, et audivi unum de quattuor animalibus dicens tamquam
voce tonitrui: ’ Veni ‘. Et vidi: et ecce equus albus; et, qui sedebat super
illum, habebat arcum, et data est ei corona, et exivit vincens et ut vinceret.(拉丁语: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我观看,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看呐,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去,胜了又胜。)”
紧接着是威灵顿,她不紧不慢道:“Et cum aperuisset sigillum
secundum, audivi secundum animal dicens: ’Veni ‘. Et exivit alius equus rufus;
et, qui sedebat super illum, datum est ei, ut sumeret pacem de terra, et ut
invicem se interficiant; et datus est illi gladius magnus.(拉丁语:羔羊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看呐,另有一匹红马出去,骑在马上的得了权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然后是布吕歇尔,她也是不慌不忙:“Et cum aperuisset sigillum
tertium, audivi tertium animal dicens: ’ Veni ‘. Et vidi: et ecce equus niger;
et, qui sedebat super eum, habebat stateram in manu sua. Et audivi tamquam
vocem in medio quattuor animalium dicentem: ‘ Bilibris tritici denario, et tres
bilibres hordei denario; et oleum et vinum ne laeseris ’.(拉丁语:羔羊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看呐,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着天平。我听见在三活物中,仿佛有声音说,一个银币买一升麦子,一个银币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最后是库图佐夫,语气平淡:“Et cum aperuisset sigillum
quartum, audivi vocem quarti animalis dicentis: ‘Veni ’. Et vidi: et ecce equus
pallidus; et, qui sedebat desuper, nomen illi Mors, et Infernus sequebatur eum;
et data est illis potestas super quartam partem terrae interficere gladio et
fame et morte et a bestiis terrae.(拉丁语:羔羊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听见第四个活物的声音说,你来。我就观看,看呐,有一匹绿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间也随着他。)”
虽然四人一同笑出声。
“还记得啊。”卡尔大公微笑道。
“怎么会不记得呢?”威灵顿笑了笑,“大元帅在世时,有事没事就喜欢背诵启示录的内容,天天这么听着,谁都能背下来。”
这下不只是四人,所有人都笑了。
“不过殿下。”布吕歇尔以长辈的姿态温和地拍了拍卡尔大公的肩膀,“这次您可够威风的,担任特使出访法国,绝对能让那帮法国佬开开眼界。”
“见笑了,布吕歇尔姐姐。”卡尔大公的脸稍稍有些红了,“我这个特使不过只是一个吉祥物而已,真正处理事情的是梅特涅。”
“但恕我直言,殿下。”库图佐夫这是说道,“您的言行举止也相当重要,至少要向法国人表示善意。”
“嗯。”卡尔大公点了点头。
这时,弗雷德里克和莎夏·斯芬克斯也走了过来。
“弗雷德里克姐姐,还有莎夏。”见到这两人过来,卡尔大公赶忙迎了过去。
“好久不见了。”弗雷德里克首先和卡尔大公握手,“你姐姐最近怎么样?”
“姐姐大人最近还好。”卡尔大公回答道,“而且随着和谈展开,身上的担子也应该会减少不少。”
“是吗?”弗雷德里克点了点头,“那可真是不错的消息。”
“哦,莎夏妹妹。”这时卡尔大公的注意力转到莎夏身上,“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是啊。”莎夏微微一笑,“卡尔姐姐依然漂亮。”
“哈哈。”卡尔大公笑道,“莎夏妹妹不也是吗?几年不见,也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两人对目一笑。
“对了。”卡尔大公望向格奈泽瑙,“路易莎也要来了吧?”
“是的。”格奈泽瑙回答道,“小姐她很快就要来了。”
“和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呢。”卡尔大公暗自感叹了一声。
“是啊学姐。”不知什么时候,约翰·冯·列支敦士登出现在卡尔大公左边,“所以这次和会,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能够和学姐再次见面真是太好了。”费迪南德也出现在卡尔大公的右边,“真希望能够早一点毕业,这样一来就能在学姐身边效劳了。”
“哈哈哈哈。”卡尔大公笑了笑,并摸了摸自己这位年纪不大的学妹的头,“我也期待着呢,不过在此之前——”
卡尔大公的目光,转向了窗外,夜空中高照的明月。
——“我们应该先为和平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