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初次见面,达武先生,我是拿破仑原先在军校的老师,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
“我也是拉普拉斯老师的学生,安托万·德鲁奥。”
“很高兴两位能光临本店。”
“欢迎,教授,还有安托万。
坐在拿破仑和“达武”面前的,是一名年长却优雅动人的金发女性,以及一名年轻的法军男性军官。
名叫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的年长女性,虽然不算太年轻,但也不算太老,也许“成熟女性”这个词更为适合。除了有那极其前凸后翘的白暂身体外,那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容,和那金的发亮的及腰长发,再加上湛蓝到透明的双眼,很容易让人想起古代欧洲传说中的精灵。但她思维敏捷,性格沉稳,外面披着的一件厚重的深蓝长袍更给人一种老成稳重,值得信赖的感觉。
名叫安托万·德鲁奥的年轻男性,如同其外貌,确实比拉普拉斯要年轻不少,两人站在一起,总给人一种姐弟的感觉。他的身体不算健壮,但相当健康结实,身高也只比拉普拉斯矮了一些,面相俊美而不失阳刚之气,不过还是体现出一些腼腆的地方,黑色顺滑的短发让人看着舒服,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谦虚的人。
(……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法国著名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她的研究对天体力学和统计学有举足轻重的发展,被誉为法国的牛顿;同时,她也是拿破仑的导师,和拿破仑最敬重的人物之一……安托万·德奥鲁,拿破仑麾下的近卫军名将之一,拿破仑后期时代的亲友,不但因为其指挥才能,更因为其高尚的品德而被世人所赞叹,有“大军团圣贤”的美称,和拿破仑一样,他也是拉普拉斯的学生,或者说,拉普拉斯一生当中最有名的两位学生,就是拿破仑和德奥鲁了吧……)
“喂!”拿破仑这时用肩膀碰了碰“达武”,小声地说道,“赶紧,两杯咖啡,亲自弄,要好的。”
“明白明白。”对于已经成为实质上的老板娘的拿破仑,“达武”自然只能服从。
他乖乖地走到咖啡作坊前,熟练地开始操作咖啡作坊上的器物,做起了咖啡。
不过就在制作的同时,他也不忘看着拉普拉斯那一桌子的状况。
虽然不知道拉普拉斯的实际年龄,但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人,这不仅仅是外在美,还有那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特有的典雅气质。她和拉瓦锡一样,都散发着那种典型的科学气息,但不同的是,拉普拉斯明显要比拉瓦锡注重外表多了。
而德奥鲁看起来明显要比拿破仑年轻一些,但也不会年轻多少,而且他的个子也比拿破仑高。同样是拉普拉斯的学生,比起自信到有时候会变得蛮横的拿破仑,德奥鲁却十分收敛,总是以一副谦卑的姿态显示在人们面前,像极了过去基督教的圣者。
“……有特别的客人来了?”
“哦,原来是絮歇啊。”
不知什么时候,絮歇出现在了“达武”身旁,虽然有些面无表情,不过依然以抱着极大兴趣的眼神观望着拉普拉斯一桌的状况,同时也熟练地帮助“达武”制作咖啡。
“是啊。”对絮歇默契的帮忙,“达武”投以感谢的目光,“那位是拿破仑的老师,拉普拉斯教授,另一位则是教授的学生,德奥鲁先生。”
“原来如此,没想到是拉普拉斯教授啊。”絮歇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实际上她的目光却从未从拉普拉斯身上转移,“呐,达武。”
“怎么了?”
“你知道有关拉普拉斯教授的传闻吗?”絮歇的问话很突然。
“不知道。”“达武”摇了摇头,“教授她有什么很特别的传闻吗?”
“我听过一两个。”絮歇将咖啡豆倒入磨咖啡机内,搅拌起来,“不过也只是传闻。”
“但说无妨。”“达武”微微一笑。
“好的。”絮歇稍稍点了点头,“有传闻说,教授她,似乎有神奇的力量。”
“神奇的力量?”“达武”笑了笑,“魔法之类的?”
“不,不是魔法。”絮歇将磨好的咖啡粉均匀地倒入玻璃杯中,倒入水,同时微火加热,“是【神的力量】。”
“神……的力量?”“达武”无法理解这词的含义。
“如同字面所言。”絮歇这时的目光,转向正在冒泡的玻璃瓶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这也太厉害了吧。”“达武”笑着摇了摇头,“我承认教授的确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这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但你要说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岂不是人中之神了。”
“人中之神吗……”絮歇熄灭了火焰,查看了一下玻璃瓶中咖啡的状况,“这个词用的好啊。如果有什么人能够符合这个词的含义,也就只有教授她了吧。”
“可如果真的是人中之神……”
“达武”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拉普拉斯。
的确,拉普拉斯有着近乎不同于常人的美貌,明明给人一种智慧且老成的感觉,外表却异常的年轻,她那宽大的衣袍更是能让人联想起魔法师这个概念。
但她,真的是所谓的【人中之神】吗?
“你也注意到了吧,达武。”絮歇开口的时候,已经在咖啡杯中调和咖啡了,“拉普拉斯明明有些年纪了,外表却如此年轻。”
“有些人可能就这个样子吧。”“达武”回答道。
“你知道吗?拉普拉斯和已经去世的普鲁士王国大元帅汉斯·赫尔曼·冯·卡特,都是同一个人的学生哦。”絮歇缓缓说道。
“同一个人?”“达武”一皱眉头,感觉事情并不单纯,“谁?”
“伊曼努尔·康德。”这位名人的大名,从絮歇的口中传出。
“康德!?”“达武”一惊。
(……伊曼努尔·康德,是启蒙时代著名的,也是最后一位主要的德意志哲学家,德国古典哲学创始人,其学说深深地影响近代西方哲学,并开启了德国唯心主义和康德义务主义等诸多流派。他调和了勒內·笛卡尔的理性主义与法兰西斯·培根的经验主义,被认为是继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后,西方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这位居然会同时是拉普拉斯和卡特大元帅的老师……太不可思议了……)
“康德先生已然年迈。”絮歇调和好了第一杯咖啡,正在调和第二杯,“卡特大元帅也早已入土,而拉普拉斯教授却依然年轻,难道没有人怀疑吗?”
“……”
“而且,康德先生一生,也就只收过这两位学生。这两位学生的事迹和名声远扬欧陆,但是。”絮歇看了看咖啡杯中的状况,“作为一位全才的康德先生本人,一生的绝大多数时候,可都是隐居在故乡柯尼斯堡,没有参加过任何重大事件,也几乎没有和当时的绝大多数重要人物有什么交际。要不是他写出过如此之多的著作,也许世人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也就是说,康德先生的人生很神秘吗?”“达武”说道。
“可以这么说。”絮歇将两杯咖啡都调好了,并拿出了勺子,“作为一位如此神秘的大人物的学生……也不会平凡吧。”
然后,絮歇将站着咖啡的勺子指向“达武”的脸。
“嗯?”看着眼前的勺子,“达武”不解道。
“尝一尝。”絮歇望着“达武”,那不易察觉的微笑,显现在她脸上,“味道应该很不错的。”
“……”“达武”盯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后,见没人注意到这里,然后——
——他一口含住那个勺子,舔了舔上面的咖啡残汁。
“嗯。”“达武”笑了笑,“味道很不错呢。”
“是吗?”絮歇一听到这个夸赞,脸稍微红了一下,“谢谢。”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人在注视他们。
亚梅斯·罗斯柴尔德。
“哼哼哼哼。”亚梅斯喝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好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