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麦克唐纳上校,根据警察部长富歇公民的命令,你被逮捕了。”
“……”
此时的“达武”,正躺在荣军院内的一个特别单人病房内的病床上,一面回想数小时前好友麦克唐纳被带走的景象,一面扭头望着右侧窗外,夕阳西下的景象——这间特别单人病房是德赛给“达武”注册并付费的,本来以“达武”的身份,是根本没机会入住这里的。
而此时,在这间单人病房内,拿破仑和絮歇两人,也面色沉重地坐在“达武”身旁的两张椅子上;贝尔蒂埃,德奥鲁,迪罗克,马尔蒙,内伊,也站在一旁低头不语;乌迪诺则陪在皮尔身旁帮助他检查“达武”的腿伤的状态;莫蒂埃正在和奥尔良公爵在一旁的桌子上削着鸭梨;马塞纳和苏尔特两人则靠在不远处的墙脚默默吸烟;探病的贝尔纳多特,也靠在另一侧的墙上,双手插在胸前;而莫兰德和弗里昂二人,也分别坐在门口两边的两张椅子上,宛如守门的小兵一般。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皮尔检查完腿伤后,诊断道,“接下来两三天在床上修养一下吧。”
“唉。”“达武”听闻,叹了一口气,“还要两三天啊……”
“很抱歉,听闻诸位好友的遭遇。”皮尔收拾好自己的医疗工具,稍稍低头表示歉意,“可是,这腿伤的确不能急啊。”
“唉。”“达武”再度摇头叹气。
“话说回来。”拿破仑这时思考了起来,“那个莎夏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瞄准她?”
“俄国人……”絮歇缓缓说道,“这个就足以说明些什么了吧。”
“话说那位奥地利公主呢?”靠在墙角的马塞纳这时取下嘴边的烟,“看她的样子,好像知道一些什么。”
“早就走了吧。”苏尔特吐了两口烟圈,“不指望她们能给我们透露什么。”
“……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任何头绪?”贝尔蒂埃直言不讳。
全场再次陷入沉默。
“好啦好啦。”莫蒂埃端着一大碗刚刚和奥尔良公爵一起削好的鸭梨,放到“达武”的床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发现不了什么名堂,先静下心来,才是正道。慌张也没有用啊。”
“莫蒂埃说得对!”内伊听完,也打起了精神,“我们一定会找到拉纳和莎夏小姐他们!然后还麦克唐纳一个清白!”
“是啊!达武先生。”马尔蒙这时也说道,“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各位……”看着诸位给自己打气的样子,“达武”内心一阵感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房间门那边突然传来敲门声。
“什么人!?”莫蒂埃抢先站起森来问道。随后弗里昂也起了身。
众人也都紧张地望向门口。
“请问达武先生在这里吗?”外面的人喊道,听起来像是年轻女性,并且其法语当中带着一些腔调。
“你找达武长官有什么事?”弗里昂问道。
“我们是大公殿下的朋友,大公殿下托付我们来和达武先生见面。”
“几个人?”莫兰德问道。
“三个。”外面人回答道。
“长官。”弗里昂望向“达武”,将决定权交给他的上司。
“开门吧。”“达武”毫无迟疑地说道。
于是莫兰德便打开了门。
只见果然是三名看起来就不像是法国人的外国女性,缓步走进了房间,来到“达武”面前。
“你们是——”“达武”打量起眼前的三人。
站在中间的少女,个子虽然偏矮,胸部也并不那么聚人心,但她的身材也足够让男性喜欢,那浅褐色的飘逸短发,别在脑后的粉色丝带,以及那清澈的淡粉双瞳,足以令男性目不转睛。
站在左边的女性,成熟且男子气十足,银色长发绑成一条长长的,且末梢有可爱的小黑色蝴蝶结的麻花辫,她的胸部无比聚人心,而她那美丽诱人,却又坚定无比的脸庞,和那双炯炯有神的褐色双眼,给人一种长辈一般的踏实感。
站在右边的少女,有着洁白无暇且顺滑的白色及腰长发,她前额的刘海,正好把她的右眼给完全遮住,而她的左眼,则显示出纯洁的浅蓝瞳孔,她有着虽然不算前凸后翘,但却均匀且较高的身材,她的脸庞白暂的如同白雪一般,但却显得有些冷淡。
“你好。”站在中间的少女,首先向“达武”微微鞠躬,“我是大公殿下的同学和好友,亚瑟·韦尔斯利。”
“布吕歇尔。”左边的女性咧嘴一笑。
“……库图佐夫。”右边的少女也自报姓名。
“你们也不是法国人啊。”贝尔纳多特突然起了兴趣,“不过也不像是奥地利人。”
“英国人。”“普鲁士人。”“……俄罗斯人。”三人各自自报国籍。
“三位莫非是和卡尔大公殿下一起同是卡特大元帅的学生?”迪罗克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哼哼。”自称韦尔斯利的少女微微一笑,“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啊。
不过这时,“达武”的脑海里,却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亚瑟·韦尔斯利……不就是威灵顿吗?还有布吕歇尔和库图佐夫。她们三人和卡尔大公一起,都是拿破仑时代反法同盟四大国的代表性将领。其中,威灵顿不但在半岛战争中大败法军,更是在滑铁卢战役和布吕歇尔一起击溃了拿破仑;而库图佐夫,作为卓越的战略家,成功地将拿破仑的大军引进俄罗斯的雪原当中,最终令其崩溃……等一下,俄国人?)
“达武”一想到这里,突然准备开口询问。
而布吕歇尔却突然开口道:“是不是想问有关莎夏小姐的事?”
“诶!?”“达武”一愣。
“哈哈!”布吕歇尔自信地笑了笑,“看来大公殿下她说得果然没错。”
“呃……”“达武”这时有些哑口了。
“其实嘛,我们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威灵顿笑了笑,并碰了碰身旁的库图佐夫,“该你发表演说了。”
“……”库图佐夫沉默了片刻,随后,她说出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莎夏小姐 ,是当今俄罗斯帝国的皇储,亚历山大大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