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拿破仑醒来了。
几缕阳光,透过她左边的玻璃窗,投在她的脸庞上。
“呃……头好痛……”
拿破仑边摸着自己因醉宿而裂痛的额头,边从床上坐起了身。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房间。
整间房间,除了她所躺的一张靠窗的单人床,床头左边的空荡的书桌及椅子,距离床尾几步的橱柜,单人床左边数步的门的左侧靠墙的衣柜,和靠在床边的那把十字剑外,便再无别的任何物件。她身着干净整洁的白色睡衣,看来她原本所穿的衣物已经脱下并应该拿去清洗了。
“……”
虽然拿破仑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把她带到这里,但见自己的那把剑还在身旁,那就意味着她现在是安全的。
拿破仑提起身旁的那把剑,双手握住剑鞘,呈在自己面前。
“……”
望着这把剑,拿破仑的脑海当中,浮现出几个片段——
——深夜。
——数名手持凶器的地痞流氓。
——刀光剑影。
——遍地流血。
——温暖的怀抱。
……
“……”
拿破仑努力地试图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可她当晚喝的太醉了,喝醉之后发生的事,她仅仅只记得几个小片段而已。
“……”
拿破仑双手紧紧握住剑鞘,那可爱的眉头也皱了下来。
“你醒了——”
“!!”
一听到右侧有话语声,军人出身的拿破仑毫不迟疑地拔剑出鞘。
剑气逼人。
拿破仑转过头。
那把剑的剑尖,顶在站在拿破仑右侧的,双手用黑色圆形托盘端着由白面包,太阳蛋,和一杯牛奶构成的早餐的一名少女的喉咙上。
那名少女,一头秀美的黑色等身长发,如同古希腊女神一般可人的脸庞,有着高挑的身高以及虽大却不影响身材平衡的胸部。虽然穿着朴素保守,但无法遮盖那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温柔典雅的贵族气质。更难能可贵的是,尽管剑尖顶在她的喉咙上,她却没有显现出一丝的胆怯。
“你是谁?”拿破仑一脸警惕。她手中的剑,未有丝毫退让之意。
“瓦伦夫斯卡。”那名少女回答的不卑不亢,“玛利亚·瓦伦夫斯卡。”
“你不是法国人。”
“我是波兰人。”
“波兰人?”拿破仑的脑袋,向右微微一偏,“你原先是贵族还是军人?”
“我只是普通的难民而已。”瓦伦夫斯卡的语气相当平静。
“你在骗人。”
拿破仑将剑推进了一寸,虽然不足以伤到瓦伦夫斯卡,但足以让瓦伦夫斯卡感到呼吸上的一些困难。
“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就说实话。”
“……”瓦伦夫斯卡斜了一眼顶在她脖子上,只要稍稍再向前一点,就能刺穿她喉咙的剑尖,然后冷冷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屈从于刀剑的威胁之下,如果你认为这就能使我屈服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
拿破仑死死地盯着瓦伦夫斯卡的双眼。
那如同翡翠一般的深绿双瞳,除了坚定,看不到别的任何情绪。
“抱歉,只不过是当军人时的老毛病犯了而已,还望谅解。”
说罢,拿破仑移开了那把剑,将剑重新插回剑鞘,放回原来的位置。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只是一般的难民?”
“你认为我是什么便是什么吧。”瓦伦夫斯卡将早餐稳当地放在床头的书桌上,“但我的答案,不会改变。”
“有趣的人,好久没见到了。”
被贬入预备役后长期心情不佳的拿破仑,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不过她的微笑,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瓦伦夫斯卡的身高和胸部,明显比她的要高要大。
“你也不一样吗?”瓦伦夫斯卡在放好拿破仑的早餐后,站起身来,“土伦的少女,拿破仑·波拿巴准将。”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事。”拿破仑边自嘲边拿起桌上的牛奶,“还以为早就被人遗忘了呢。”
“是没多少人记得。”瓦伦夫斯卡说话有些直,“但店长记得。”
“店长?”拿破仑抬头看了一眼瓦伦夫斯卡,“谁?”
“如果你是拿破仑·波拿巴的话。”瓦伦夫斯卡缓缓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谁是达武先生吧。”
“达武……”
听到这个名字,拿破仑的一切动作,都听了下来,如同时间定格一般。
一道灵光,划过她的脑海。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达武在什么地方!!”拿破仑猛地将杯子放回桌上,“他现在怎么样了!!”
“店长他……”瓦伦夫斯卡被拿破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他受了伤,现在正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他的卧室在哪里!?”拿破仑直接打断了瓦伦夫斯卡的话。
“在这间房间右边走廊的尽头——”
瓦伦夫斯卡话音刚落,拿破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连拖鞋都不穿,就这么穿着白色睡衣,光着脚,推门踏出了房间。
“拉瑞医生说店长需要静——”
瓦伦夫斯卡还未来得及说明情况,拿破仑便从她面前转身消失了。
根据瓦伦夫斯卡所说的,拿破仑大步地经过一个又一个,一路向着走廊尽头大步走去。
走廊尽头的房间的那道门,越来越近。
拿破仑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当她来到那道门前时,她伸向门把的手,都是颤抖的。
“达武”伤的怎么样?现在的状况如何?是否危及生命?
她害怕,这道门背后给她的答案,是残酷的。
但最后,拿破仑还是一咬牙,拉下了门把。
因为,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面对。
吱——
“来,张嘴。”
“啊——”
房间内的景象,瞬间冲散了拿破仑心中的愧疚感。
在这个乱七八糟到令人发指的卧室里,光膀子的上半身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的“达武”,正躺在这间卧室唯一的一张床上,愉快地享受着床边,一名赤褐色头发,身披白大褂的少女喂食到他嘴里的小西红柿。
先不说这邋遢到极致的房间,光是给拿破仑喂食的少女,便足以让拿破仑皱起眉头。
因为那位少女的身高和胸部,也明显超过她的了。
当然,“达武”和那名少女自然注意到踏入卧室的拿破仑。
“你醒啦,波拿巴小姐。”少女首先对拿破仑微笑了一下,“本来过一会儿还想去亲自到你的房间再检查一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达武。”拿破仑却并未接上少女的话,而是直径向“达武”发问,“她是谁?”
“她?啊,之前没见过啊。”“达武”摸了摸后脑勺,右手向少女那边一摊,“这位是多尼米克·让·拉瑞,巴黎一家诊所的医生,在1793年初的时候和我在比利时前线认识的,要是按照共和历的算法,应该是共和历I年的事了。”
“哦?”拿破仑先是看了看“达武”,又仔细地对拉瑞(詹纳)观察了一番。
气氛变得相当尴尬且冷场。
“……哼。”拿破仑一笑,“暂且信你。”
“喂喂喂,什么叫暂且信我?”“达武”抗议道,“我的信用值就那么低么?”
“总,总而言之。”拿破仑嘴上无视“达武”的抗议,但她的眼神却望向别的地方,试图避开“达武”的眼神,同时,她的脸色和语气,也比刚才缓和了不少,“那个,达武,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可以吗?”
“单独谈谈……是吗?”“达武”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拿破仑。
“是……是的。”拿破仑脸一红,双手叉腰,撅起嘴,“我!我可没别的什么意思!!单纯就是想和你谈谈。毕竟一年多没见面,而且昨晚……”
说到这里,拿破仑的脸蛋红了起来,话语声也越来越小到听不到的地步。
“……明白了。”“达武”欣赏了拿破仑这害羞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拉瑞(詹纳)说道,“拉瑞,你先离开一下,我想和波拿巴小姐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看了看拿破仑,再看了看“达武”,拉瑞(詹纳)的目光十分异样,“只是单独谈谈?”
“是啊?”“达武”歪头疑问了一句。
“不会做别的什么事吧?”
拉瑞(詹纳)这一脸坏笑的发问,令“达武”汗颜的同时,也让拿破仑的脸更红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达武”稍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而拿破仑的反应,则更加激烈。
“你你你你你你到底都在说!不是!想什么啊!!”脸红的拿破仑,用右手食指指着拉瑞(詹纳),结巴地指责道,“就就就就就是普通地单独谈谈而已!!没你想想想想的那样!!”
“哈哈哈哈哈哈!”拉瑞(詹纳)见状,掩嘴大笑,“开玩笑而已啦。不过昨晚达武先生可是丢了将近半条命把你救回来的,所以作为一点感谢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
“才不是那个样子呢!!”拿破仑和“达武”两人异口同声道。
“哈哈!好了好了。”
见玩笑开得也差不多了,拉瑞(詹纳)便自觉地站起了身,双手插入白大褂两侧的口袋,绕过拿破仑,走到开着的门前。
正当她打算顺手关门的时候,拿破仑突然开口。
“拉瑞医生是吧,你是哪个省出生的?”
“诺曼底省。”
头也不回的回答之后,拉瑞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就只剩下拿破仑和“达武”两人。
“她真的是诺曼底省出生的吗?”拿破仑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总感觉不像。”
“你去过诺曼底吗?”“达武”的额头,冒出一点汗,好在拿破仑并未察觉到。
“没有。”拿破仑回答的相当干脆,“只是她的口音很怪,听起来不像是法国人。”
“照这么一说,你法语里的意大利腔也很重啊。”“达武”笑了笑。
“你!”拿破仑刚想发火,但很快便把火气给收住,然后脸一扭,撅着嘴,“哼!算了。”
这么一说,让拿破仑不再继续追查,这倒让“达武”暗中松了一口气,不然要是拿破仑继续问下去,只怕拉瑞(詹纳)的英国国民身份就要曝光了,一曝光,他“达武”肯定得被安上个叛国罪,轻则坐牢,重则处死。
咕——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达武”耳中。
声音的来源,来自拿破仑的肚子。
此声一发,拿破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那个……拿破仑。”“达武”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没……吃早饭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瓦伦夫斯卡应该已经——”
“……只不过想看看你的状况,才——”
然后又是一声“咕——”。
拿破仑微微皱眉的样子,外加那红透了的脸庞,有一种另类的可爱感。
“哈哈哈哈。”“达武”微微一笑,然后用左手食指指了指在旁边桌面上摆放着的一碗新鲜的小西红柿,“虽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不过用作充饥还是可以,而且味道也不错。”
“……真是的。”
嘴上这么说,拿破仑却已经漫步到“达武”床边。
当她侧身坐下在“达武”边上的时候——
“哇呀!”
“达武”一声惨叫。
“啊!对不起!”拿破仑这才发现自己坐在达武似乎放置右手的地方,她赶忙连站带跳地站起身来。
“咿——哟……”但“达武”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达武”并未把右手拿出来,反而是死死地藏在被子里,不愿示于人看。
“你的右手……”“达武”的这一反常举动,似乎勾起了拿破仑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
“没什么没什么。”“达武”却好像是想隐瞒什么一样地挥了挥自己的左手,“没太大的问题——”
“给我看看。”
“哈?”
“拿出来给我看看。”拿破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没事啦,不用这么——”
“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被吓了一跳的“达武”,愣愣地看着愤怒地注视着他的拿破仑。
“啊……”意识到自己发火的拿破仑,看着“达武”被绷带给绑的一圈又一圈的上半身以及头部,瞬间没了脾气,她愧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
“……唉。”“达武”叹了一口气后,慢慢地将自己的右手从被子里举了起来。
展现在拿破仑面前的,是一只被利物切割后留下严重创伤的,几乎无法做任何哪怕只是简单动作的手,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却有化脓的迹象。
“!!”
拿破仑那碧色的双瞳,放大了。
刹那间,她回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包扎!!”尽管拿破仑的口气依旧是像吃火药一样,不过这时她已经半跪到“达武”床边,双手捧住“达武”那伤势严重的右手,仔细观察伤口情况,“要是不赶紧治疗!这只手会废掉的!!”
“等一会儿我自己会包扎的。”“达武”苦笑一声,“毕竟不想再让你们更进一步担心——”
“那也不是这个样子!!”拿破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达武”的话,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心情和态度平静下来,“这房间有医疗箱吗?”
“有。”
“在哪里?”
当拿破仑在根据“达武”所说的地方找出医疗箱后,她便从中取出绷带,开始细心地为“达武”包扎右手。
“Merci.(法语:谢谢。)”“达武”面带微笑地向拿破仑点头致意。
“不用谢我。”让“达武”感到很意外的是,拿破仑的包扎手法十分熟练,“是我该说对不起。”
说到这里,拿破仑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喝醉酒后发酒起酒疯来,经常会做出我自己不想做的事……要是拉纳和迪罗克还在的话,就能劝住我了……”
“拉纳小姐和迪罗克小姐怎么了?”“达武”问道。
“去帮我询问有关前往与共和国关系较好的东方国家担任外籍教官的事了。”拿破仑将绷带拉紧了一点,“与其坐在巴黎一点一点的腐朽,不如到东方国家去帮助他们训练军队来对付英国佬更好一些。”
“也是啊。”“达武”点了点头,“准备到哪个国家?”
“哪个国家需要就到哪个国家吧。”拿破仑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对去哪里并不是太在乎,“奥斯曼,波斯,大庆,朝鲜,日本,琉球,兰芳大总制,迈索尔王国……可能去的地方多着呢。”
“是吗……”
“不过,要是真能去成,倒也不错。”
“哦?”
“马可·波罗游记我也是看过的。”说到这里,拿破仑的脸上,终于开始显露出笑容,“好想亲眼看看游记当中所提到过的那个东方……话说回来,达武你是出生在大明的吧?”
“啊,嗯。”“达武”被拿破仑的这一问搞得一时有些语塞。根据“达武”目前在这个世界所重学的历史得知,本来应该是明亡清兴,外族入主中原的历史,因为某种原因,出了一个叫大庆的政权,在短短几十年内平定海内,一统中华,,而得以使得汉人继续做主中华的历史延续到18世纪末。虽然这让在原本时空里厌恶满清的“达武”颇感欢喜,但也导致每次有人询问他是否来自大庆的时候,他都回答的相当含糊。毕竟,这个时空里的所谓大庆,他并未去过。
“要是这次有去大庆的名额的话。”不知为什么,这时的拿破仑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我倒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诶?”“达武”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一看到“达武”的这副样子,拿破仑倒是笑出声来了,“开玩笑的啦。”
“呵呵呵呵……”见拿破仑这副略有些顽皮的模样,“达武”表面上是左手摸着后脑勺苦笑,实际上心里则是对拿破仑心态开始好转感到高兴。
“话说回来。”拿破仑很快便包扎好了“达武”的右手,不过她并未松开,而是依旧用双手轻轻地扶着,“还记得土伦的那一天晚上吗?”
“那一天晚上?哦。”“达武”立马就明白拿破仑在说什么,“当然记得。”
第二次马尔格雷夫堡进攻战前夜,与拿破仑隔着墙,背靠背,彻夜长谈的那一晚。
“建立一个无关出身,人人平等,自由与公平,所有人都能幸福的国度……”说到这里,拿破仑自嘲地摇了摇头,“说到底,也不过是我个人的妄想罢了……”
“哪里的话。”“达武”稍稍皱眉,打断了拿破仑的话,“这怎么可能是妄想呢?”
“你知道吗?”拿破仑叹了一口气,“一年前的热月政变后,我因为与小罗伯斯庇尔之间的关系而被作为雅各宾分子关入监狱。之后虽然在迪罗克和马尔蒙他们的帮助下出狱,但却直接被贬入预备役。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成,又有什么资格谈论建设一个新国度的事?这不是妄想,又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拿破仑眉头一皱,微微咬牙,握住“达武”右手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抓紧,搞得“达武”因右手再度受到伤害而叫出一声。
“啊,对不起。”反应过来的拿破仑赶忙道歉,并松开握紧的双手。
“没事。”“达武”笑了笑以表示无碍,随后,他的脸色,立刻又严肃了下来,“不过,我并不认为你所说的是妄想,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想过。”
“诶?”这下轮到拿破仑开始发愣了。
“现在的我,实际上也没好到哪里去。”“达武”的双眼,盯着拿破仑的脸庞,“去年,我因为卷入保王派事件,而被贬入预备役。”
“你也被贬入预备役了?”拿破仑捂住自己的嘴,对这一消息感到相当惊讶。
“所以说也没好到哪里去。”“达武”低头苦笑了一下,“但是,我觉得,和波拿巴小姐比起来,我差远了。”
“说什么呢。”拿破仑低下了头,“这么一个昨晚还准备胡乱杀人的我,怎么会——”
“昨晚企图胡乱杀人,你的确有错,这个我不想为你辩护什么,毕竟我差一点都被你杀了。但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达武”稍稍咳了一下后,坚定地说道。
“波拿巴小姐,你表面上说自己妄想,但你不是在努力吗?”
“我——”
“如果你不再努力,为何要拉纳和迪罗克去询问有关去东方国家担任外国教官的事?又和我谈起那一晚的事?”
“……”
“你只不过是因为压力,暂时迷失了方向。”说到这里,“达武”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天花板,“我的话……似乎迷失了很久了……”
“达武”扭过头,温和地端详着拿破仑。
“不过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已经找回来了。”
“……真是的。”拿破仑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伟大。”
“不,别这么说。”“达武”挥了挥左手,“你可是拿破仑呐。”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意思。”拿破仑故意避开“达武”的眼光,环顾房间四周,“不过,你这个房间也太乱了吧,生活的和老鼠一样。”
说罢,拿破仑站起来身。
“这几天就让我帮你收拾收拾一下吧。”
“是吗?”“达武”点了点头,“那可真是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