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X
“食材来了！”
“啊拉！谢谢了！少女！”
厨房内，拿破仑将布律纳送来的那一篮子食材送到苏尔特手中。
此时的厨房，除了拿破仑和苏尔特以外，还有正在切案板上的新鲜蔬菜的瓦伦夫斯卡；给火炉添火的维克托；整理餐具的格鲁希；以及检查整体进度的贝尔蒂埃。
至于其他人，除了“达武”，马塞纳，布律纳，马尔蒙，路易·波拿巴五人外，不是在客厅和店面整理门面，就是在准备给德赛将军一行人住的房间里清扫。
“真是幸苦了，让你来操劳这事。”拿破仑见苏尔特稳当地篮子拿在手中后，自己才松开手，“本来刚到巴黎，应该先休息一下——”
“哪里的话，少女。”苏尔特没有拿篮子的右手一挥，“达武是我那死鬼的好友，自然也算是我的好友了。而且像德赛将军这样的国民英雄，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得到的，留下一个好印象，对未来是很有帮助的。”
两人哈哈一笑。
“不过，这么多人，不但要管午餐，还要管晚餐的事，工作量不会很大吗？”拿破仑看了看这厨房里做饭的四人（贝尔蒂埃只是检查进度，并没有在做饭），“要不要叫亚历山大或者你妹妹一起来帮忙？她们在这一方面也有经验——”
“不用不用。”苏尔特倒是很有自信，“贝尔蒂埃写的计划一般都不会有大的纰漏，只要按照上面写的就可以了。”
“……也就这个时候会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一旁的贝尔蒂埃面色略显不满地用她那带着黑眼圈的眼睛斜了一眼苏尔特，“明明每次战斗开始前我都写好了计划书，你们总是要在半路不按照我写的打，浪费我的睡眠时间。”
“这是两码事，少女。”苏尔特笑了笑，“战争当中，各种事情都会发生，是要懂得随机应变的，战前计划只是一种准备，如果一板一眼地按照上面的计划进行，那就是在自杀。”
“……哼。”贝尔蒂埃把目光移到一边，不再搭理苏尔特。
“哈哈哈哈。”苏尔特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不再理会贝尔蒂埃，走到瓦伦夫斯卡身旁，将篮子放在台面上，从中取出里面的食材。
而拿破仑则来到贝尔蒂埃身旁，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叠被卷成卷状的计划书，递给贝尔蒂埃。
“……不用。”贝尔蒂埃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是我写的计划书，我早就记住里面的内容了。”
“是吗？”看着贝尔蒂埃这副样子，拿破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她把计划书随手扔到一旁。
“你……”贝尔蒂埃不知道拿破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拿着这也很碍事的。”拿破仑面带笑容地用右手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放在这里更轻松。”
“你都记住了？”贝尔蒂埃那带着黑眼圈的双眼皱了皱，似乎不大相信。
“哼哼！”
只见拿破仑轻声一笑，张开她那粉润的双唇。
一个个词汇，从拿破仑的口中发出，传入贝尔蒂埃的耳中。
贝尔蒂埃表面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带着黑眼圈的眼睛越瞪越大。
因为拿破仑口中毫无停顿且十分顺畅地说出的那一系列词汇，正是计划书的内容。
而当拿破仑说出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贝尔蒂埃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样？一词不差吧。”拿破仑双手一摊。
“……”贝尔蒂埃没说什么，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已经开始渐渐佩服起拿破仑。
“你的计划书写的相当完整，把所有需要准备的物件，物件的价格，所需的人力等都详细规划下来。”拿破仑看着放在一旁的计划书，缓缓说道，“虽然没看过你写的战前计划书，不过要是也如同这样详细的话，那取胜的几率将会很大的。”
“过奖了。”贝尔蒂埃很罕见地笑了，但听起来，更像是自嘲，“我只不过是一个谁都不愿关注的卑微的参谋而已，也就只有现在这种时候才有人会愿意遵从我的计划书行事。”
“哈哈哈哈。”拿破仑友善地拍了拍贝尔蒂埃肩膀，这一举动令贝尔蒂埃一愣，同时脸也泛起一丝红色，“不要这么低看自己，你有那实力。”
这时——
“喂！那位叫拿破仑的少女！”在瓦伦夫斯卡一旁的苏尔特举起了手向两人挥舞，“能来这边一下吗？”
“行！”听到苏尔特的召唤，拿破仑跑了过去。
拿破仑没有注意到，贝尔蒂埃此时低下头，将右手握成拳，轻轻放在胸前。
“怎么了？”来到苏尔特身旁的拿破仑问道。
“少女，能不能把这个切一下？”苏尔特指了指拿破仑面前案板上的生肉。
“诶？”
拿破仑看着面前案板的生肉，开始发愣。
“怎么了？”苏尔特先是显示出不解的样子，但很快，她的表情又转变成那一贯的令人感到细思极恐的笑容配上偏阴的眼神，“啊拉少女，你是……不会做饭？”
“什！什么！”被这么一说的拿破仑反倒起急，“我我我当然会做饭！！”
“哦？是吗？少女。”苏尔特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做成打勾型，放在下巴下，玩味地看着起急得拿破仑。
“是是！”拿破仑撅起嘴，双手叉腰，眼神看向一旁的天花板，“我当然会做饭啦！我！我也是女孩子的！女！女孩子不会做饭怎么可以！这！这个根本不合理——”
“那边那位叫格鲁希的少女，能过来处理一下这块生肉吗？”
等欣赏完拿破仑这自导自演的“戏”后，苏尔特直接无视拿破仑，把身后的格鲁希给叫来了。
“好！好的！”听到苏尔特召唤的格鲁希赶忙跑到拿破仑面前的案板前，拿起菜刀，很熟练开始切上面的生肉。
“……”吹了一堆牛的拿破仑的脸，白里透红。
“啊拉，少女，你的厨艺不错嘛。”苏尔特继续无视拿破仑，夸奖正在切肉的格鲁希。
“过，过奖了，苏尔特小姐。”格鲁希脸上有点害羞泛起红晕，“我，我也是初学的，并不是太厉害——”
“是为了奥什将军对吧？”苏尔特却直接说出了答案。
“苏！苏尔特小姐！”被苏尔特这么一说的格鲁希差一点把自己的手指给切了。
“哈哈哈哈。”苏尔特开怀一笑，“这没什么，跟你说啊，作为女孩子，一定要练好厨艺。这是一把很有用的锁，一把可以把男孩子牢牢锁在身旁的所哦。”
“啊，明白，谢，谢谢苏尔特小姐……”格鲁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拿破仑倒是反应回来了，被戏弄的拿破仑觉得特别不爽快。
“……苏尔特，你完全知道一切……”
“哈哈！”苏尔特重新注意到拿破仑身上，“只不过喜欢看你这副样子，少女。”
正当拿破仑打算回话时，苏尔特却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一旁的瓦伦夫斯卡身上。
“少女，你是叫瓦伦夫斯卡对吧？”
“是的。”即便是在与苏尔特谈话，瓦伦夫斯卡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
“从波兰那边来的吗？”
“是的。”
“你的厨艺相当不错呢。”
“过奖了。”
“你这厨艺是在宫廷里学的吗？”
咔！
瓦伦夫斯卡切菜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见状的苏尔特只是微微一笑。
“嘛，少女，如果我冒犯了你什么，请你原谅。”
说完，苏尔特一转身，跑去看维克托的工作去了。
“刚才苏尔特都在说些什么啊？”拿破仑不解地歪了歪头。
“是，是有些奇怪。”格鲁希也将右手食指扶在嘴唇上思考。
只有瓦伦夫斯卡，脸色有些不大对劲。
不过很快，一切又恢复回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