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
“如果没有错的话……是这间吧？亚历山大。”
“没有错，儒尔当将军，就是这间。”
在小达武（卡特利诺）和儒尔当两人的带领下，约瑟夫·波拿巴和吕西安两人一同来到自己的房间。
这间房间的摆设和其他双人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同的是，这间似乎被搞得比其他房间来得更干净，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也更充足。
“这间可以吗？”小达武（卡特利诺）问道，“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再——”
“不用了。”约瑟夫·波拿巴双手提着的行李，“这间很好。”
“阳光充沛。”吕西安也放下了行李，“选的一个好地方。”
“毕竟是拿破仑小姐亲自选的。”小达武（卡特利诺）亲切地解释道，“为了诸位了到来，拿破仑小姐可是一间一间地检查过去，并且把所有房间都整理的一尘不染。”
“是吗？”约瑟夫·波拿巴略显惊讶，“拿破仑她也变得那么会照顾人了呢。”
“哎！大姐。”吕西安挥了挥手，“东方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二姐本身能力就不赖，在达武先生的店中也待了这么久了，没有好的变化是不可能的。”
“嗯。”约瑟夫·波拿巴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当她听到“达武”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些触动地看了看小达武（卡特利诺）和儒尔当，“那个，请问两位，你们和达武先生很熟吗？”
“嗯，我是他的义妹。”小达武（卡特利诺）回答道。
“他没被贬入预备役前也算是我的部下。”儒尔当说道，“不过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德赛将军的部下。”
“德赛将军！？”这位国民英雄的名字如雷贯耳，吕西安听了自然是十分吃惊，“达武先生是德赛将军的部下！？”
“是的。”儒尔当继续说道，“顺带一提，德赛将军他现在就住在这里，只不过现在忙着到政府部门讨论有关和会的事。”
“那个，等一下。”约瑟夫·波拿巴虽然聪明，但也没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听说你也是将军，是吗？”
“对。”儒尔当直接了当地回答道，“我是让·巴蒂斯特·儒尔当，北方军团总司令。”
“失敬了！儒尔当将军！”约瑟夫·波拿巴赶忙显示歉意。
“没什么，约瑟夫女公民。”儒尔当挥了挥手，“你也是驻罗马的大使，不必客气。”
“不过，儒尔当将军，你为什么会穿女仆装？”约瑟夫·波拿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儒尔当的装束，觉得奇怪。
“哈哈。”儒尔当笑了笑，“我从军前原是一家富商的女仆长，所以我穿女仆装会觉得方便。而且今天住在隔壁房子的布律纳受伤了，穿这身衣服也好照顾。”
“原来如此……嗯？”吕西安突然听到什么不对劲，“布律纳？是纪晓姆·布律纳将军吗？”
“当然。”儒尔当点了点头。
“……看来这位达武先生也不简单呐……”约瑟夫·波拿巴把着下巴，稍稍沉思，似乎对“达武”的印象有了更大的改变。
“德赛将军一行今晚会回来吃晚饭的。”儒尔当解释道，“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嗯。”约瑟夫·波拿巴点头表示知道，随后便转回话题，“那么，在你们看来，达武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哥哥大人很优秀的。”身为“达武”的义妹，小达武（卡特利诺）自然向着她的哥哥，“平时很体贴人，也很能干，在咖啡店工作时也很认真，虽然有时候会犯傻，不过总的来说，哥哥大人是最棒的。”
“达武他在战场上也很优秀。”儒尔当缓缓道来，“有勇有谋，不论事后方策划，还是前方杀敌，他都丝毫不落下风。严明纪律的同时还深受士兵们的敬爱，可以说有朝一日他会超越他的好友和导师德赛将军的。”
“嗯……”听完两人的陈述，约瑟夫·波拿巴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和母亲大人所说的一模一样，达武先生的确很优秀。也难怪我那妹妹会改观这么大。”
说罢，约瑟夫·波拿巴望了一眼窗外，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达武先生。”
“那个……”小达武（卡特利诺）这时稍稍举手问道，“拿破仑小姐过去……很糟吗？”
“很糟倒也不是。”吕西安苦笑一声，双手一摊，“二姐很有才华的，只是脾气太差，有时甚至太自大了。当年在科西嘉时就三天两头打架，就算是后来去了军校，听说问题也不少。总之，二姐她不是很宽容的人，倒是有点像克伦威尔那样的独裁者。”
“不过这次到了这里，我发现我这个妹妹变了不少，至少会体贴其他兄弟姐妹了。这应该归功于达武先生。”说到这里，约瑟夫·波拿巴又是摇了摇头，“只可惜，她那脾气并没有完全改变。”
“是说婚约的事吗？”小达武（卡特利诺）问道。
“是啊。”约瑟夫·波拿巴无奈地点了点头，“和我丈夫的弟弟德西莱之间的婚约。”
“不过现在都已经共和国了。”儒尔当这个共和主义者说道，“现在宪法规定所有人都有自由结婚和离婚以及缔结或废弃婚约的自由。”
“儒尔当将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约瑟夫·波拿巴一声苦笑，“我们波拿巴家和克拉里家早在科西嘉的时候就关系匪浅，我们一家逃到法国本土后也是克拉里家族接济。更何况，我的丈夫就是克拉克家族的重要成员。波拿巴家和克拉里家早就亲如一家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这么急着让拿破仑她嫁出去啊？”儒尔当不解道。
“如果二姐现在还在军队工作，并且战争还在继续的话，也许我们不会这么快就提起婚约的事。”吕西安解释道，“可现在的情况是，二姐被贬入预备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军队。而且现在和会也要开始了，战争看样子也要结束了，此时不履行婚约，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这样，是否太强迫拿破仑小姐了？”小达武（卡特利诺）开始有些同情拿破仑。
“德西莱和我那个妹妹的关系并不差。”约瑟夫·波拿巴说道，“而且他也很喜欢我那个妹妹，关于履行婚约方面他也准备好了。关键是，我那个妹妹虽然也喜欢德西莱，但却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是吗？”儒尔当稍微思考了一下。
“嗯。”约瑟夫·波拿巴的回答是肯定的，“毕竟我这个妹妹小时候就不是那么服管教或者束缚，也就只有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能制得住她。我们希望她早点结婚，多少也是希望她能不要这么四处跑动，能安定下来过日子。”
“可她既然不服管教，自然也不会接受婚约的束缚。”儒尔当说道。
“如将军所言。”约瑟夫·波拿巴同意儒尔当的说法，“可我们又不能无缘无故废除婚约，而且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四处闹腾，成何体统？更何况让她嫁给德西莱，也没把她往火坑里推。”
“不过看样子。”吕西安这时说道，“二姐在达武先生的店中还蛮安分的，达武先生人也不错，我看要不然就——”
“不行！”约瑟夫·波拿巴还没等吕西安说完，就否决了，“且不说这不成为我们废除婚约的理由，要是待会儿弗朗索瓦伯父火了来找达武先生的麻烦，那该怎么办？母亲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这就是为什么，莱蒂西亚夫人对哥哥大人说‘可惜’吗？”
待小达武（卡特利诺）说出这句话以后，整个房间都沉默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