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I
当“达武”下楼来到会客厅时，他看到，在大厅内，由圣西尔默默陪伴的德赛将军正在和莱蒂西亚夫人以及约瑟夫·波拿巴交谈。除此之外，今天离开有一整天的絮歇也在那里与之谈话。
当德赛一见到“达武”，立刻就挥手打了一声招呼。
“喂！达武！”
“德赛将军。”
“达武”快步走了过去。
“啊，莱蒂西亚夫人。”德赛拍了拍“达武”的后背，“达武他，夫人应该认识吧？土伦的时候。”
“是的。”莱蒂西亚点了点头，“我也听达武他讲过将军的事情，恭喜将军有这么一个好部下和好学生。”
“过奖。”德赛谦虚地点了点头。
“对了，话说回来。”德赛将军这时突然说道，“夫人的女儿也很优秀啊。 ”
德赛先看了看约瑟夫。
“不论是约瑟夫大使。”
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还是拿破仑将军。”
“过奖了。”莱蒂西亚稍稍点头以示谦逊，但眼神却与刚才有些不大一样。
约瑟夫·波拿巴的神情也瞬间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回原样。
“呃，那个，德赛将军——”“达武”还以为德赛不知道事态如何，正打算解释。
可德赛却继续说道。
“达武和拿破仑都是很优秀的孩子。”德赛微微一笑，“他们之间相处的也很好，这是在这里的诸位有目共睹的。是吧？亲爱的，还有絮歇小姐。”
“嗯。”圣西尔推了推眼镜后点头。
“是的。”絮歇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诶！等！等一下——”“达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哦？德赛将军。”莱蒂西亚听完德赛的话，重新看了看“达武”，“看来，将军对达武的评价很高呢。”
“那是当然。”德赛自豪地说道，“他不但是我的好朋友，好部下，还是我的得意门生。他和拿破仑的搭配，绝对是无人能比的。”
“将！将军——”“达武”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挥手试图阻止德赛继续说下去。
但这时，莱蒂西亚说道：“啊拉，不好，还得帮忙做饭呢。很高兴能够和将军交谈。”
“过奖。”德赛微笑着稍稍鞠躬，“那么有劳夫人了。”
“嗯。”
点头之后，莱蒂西亚便稳重地转身离开。
而跟在莱蒂西亚身后一起离开的约瑟夫·波拿巴则在离开前对“达武”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既然听闻我妹妹她有此意，那么就期待你以后的表现，达武先生。”
“啊……”看着缓步离去的莱蒂西亚母女，“达武”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所以只好有些不满地扭过头面对身旁的德赛将军抱怨。
“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帮你啊。”德赛却还是如同往常那样沉稳和气，“你也想帮拿破仑，对吧？”
“哈？”“达武”一愣。
“哈哈，别装傻了。”德赛笑了笑，并拍了拍“达武”的肩膀，“你以为我不知道拿破仑有缔结婚约的事？”
“那将军你是故意的！？”“达武”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可，可这是拿破仑小姐的婚约，身为外人我们不能——”
“嗨！都共和国了，又不是正式结婚，婚约什么废掉也不违法。”德赛很轻松地摆了摆手，“再说了，你刚才没看到夫人的态度？”
“莱蒂西亚夫人的……态度？”“达武”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唉。”见“达武”这副样子，德赛苦笑一声，“达武啊达武，你呀，和他真相，各方面都很不错，不过——”
“不过？”“达武”疑问道。
只见德赛慢慢凑到“达武”耳边，略微小声地这样说道——
——“在面对女性方面，还是太迟钝了。”
“诶！？”“达武”的脸再度透红。
“总之，好好加油，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说罢，德赛拍了拍“达武”的肩膀，擦肩离去，“走吧，亲爱的。”
“嗯。”一旁一言不发的圣西尔也应声而去，当她经过“达武”的时候，也说了一句，“但愿你能成功。”
看着这对的离去，“达武”真是欲哭无门，只能站在原地苦笑。
“这下可真是有够麻烦的……”
“德赛将军他可是给你争取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呢，达武。”絮歇这时温柔地从背后将右手扶在“达武”的右肩上，“不要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哈哈，是啊。”“达武”左手遮面，长叹一声，“德赛将军说的没错，我的确太迟钝了，到现在才理清思路。”
然后，“达武”缓缓说道：“德赛将军是要我正面和克拉里家的德西莱公子对抗，而莱蒂西亚夫人也默许了。”
“哦？”絮歇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那漂亮双眼的眼神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你知道的。”“达武”微微一笑，也将自己的右手扶在絮歇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上，“克拉里家族的势力远远要比波拿巴家族强大的多，而就我而言，我也有德赛将军这个大靠山。也就是说，莱蒂西亚夫人只要默许，这立刻就会变成克拉里家族和德赛将军一派的对抗。结果无论如何，波拿巴家族都是最后的受益者……莱蒂西亚夫人下得一手好棋啊。”
“那么达武，你有对策了吗？”絮歇的声音虽然一无既往地没什么情感，但在“达武”听来，这不过是伪装罢了。
“暂时没有。”这时的“达武”，抬头昂胸，和刚才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身为军人，灵机应变，才是正道。”
“蛮有信心的。”絮歇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要不要我帮来帮你？比如说，提供有关克拉里家族的一些资料？”
“资料？”“达武”缓缓转过身去，面向絮歇，“絮歇小姐，你认识克拉里家族的人？”
“可以这么说。”絮歇缓缓道来，“克拉里家族是马赛的一大富裕的绸布商人家族，和我家算是长年的竞争对手。我父亲在世时就和克拉里家族的家主弗朗索瓦·克拉里先生有过多次商业上的交锋，不过都是正常的竞争上，两边也是英雄惜英雄。有一次弗朗索瓦先生还提议与我们家联姻来达到垄断市场的目的，虽然被我父亲婉拒了。”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达武”点了点头。
“这次来巴黎，我也还会和弗朗索瓦先生见面的。”絮歇说道，“毕竟我是絮歇家的家主，生意上的事还是要谈的。”
“弗朗索瓦先生会来巴黎……嗯，谢谢了，絮歇。”“达武”感谢道。
“不客气，能帮到你就行。”絮歇稍稍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拿破仑也都是我们的好友。”
“嗯。哦对了。”这时“达武”突然想起了什么，“絮歇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没看到你，你今天是去什么地方了？”
“今天是吗。”絮歇说道，“去和米腊波家族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毕竟在这个国家，撇开银行家可真是什么都玩不转。”
“米腊波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两个法国大财阀的名字在“达武”耳中如雷贯耳，随后，他微微一笑——
——“这世界，真是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