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别光喝酒不吃菜啊!”
“唔姆(鼓起)......在吃了在吃了,吃个夜宵急什么。”
酒过三巡,妹妹的状态貌似有了些许变化。
“哥,干杯!!!”
“诶你别喝这么急啊!啤酒都是气,很撑的,我们待会还有别的烧烤呢。”
“吨吨吨......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左手一根羊肉串,右手一根鸡中翅,左右开弓,快哉!
“老板,烤鱿鱼那些怎么还没来,快点,要吃完了!”
“在做了在做了!”
我朝里屋厨房的老板喊了一嗓子,继续埋头吃烧烤。
“哥......”
“昂,咋了?”
“我这么能吃,你不会讨厌我吧?”
我咽下了最后一粒牛肉,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嗯,这孩子已经醉了。
“说什么呢,我也很能吃啊,哈哈。”
说完,我继续朝嘴巴里面塞鸡柳。虽然我喝的酒跟她差不多,但这点酒精还远远影响不了我。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
“......”
我看了看她,递过去一串羊肉串。
“至少,现在不是啦,还有我。”
“嗯。”
她接过烧烤,又吃了起来。
年轻人,还是想的太多了。等以后成长了就会发现,过往云烟不过如此,大抵都是庸人自扰。而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杞人之忧。
我们开始不再年轻,我们逐渐变得圆滑,我们的个性被社会不断地磨灭,我们的棱角正在逐渐消失。
世界不会轻易改变,但我们可以。
不知吃了多久,烧烤已经吃完了,酒也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店内就剩下一些摇骰子的小青年,外边马路上的折叠桌凳也全部收了进来。
“哥,你现在真的好像女孩子......要是出门的时候你听我的,我帮你化个妆......绝对!.......很多人找你要微信,你就能嗝~.......找到男朋友了呀。”
“说什么傻话,我可不要男朋友。我摊牌了,我就喜欢那种小只的可爱萝莉,饭量也不大,好养......当然了,没在说你饭量太大不好养哥哥我不是这意思嗷!”
“那老哥你还是嗝~......等着变成大魔法师吧~”
“变猫猫拳!~”
我举起右手,正打算对她使用天降正义之圣裁战锤,身后忽然传来尖锐的人类雄性的叫喊。
“喂,那边那个!”
“......”
“说你呢,娘不拉几的!”
我转过头去,因为人很少,店里就剩我们两桌了,我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喊话的那人目测三十岁左右,穿着还算干净的西裤,上身是带领子的衬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下班和同事一起吃夜宵的上班族。
“能不能赶紧走啊,我看到你这种娘炮人妖就恶心,男不男女不女的。”
“别老惹事儿啊你(小声)...”
“唉你管我!......你再不走,这么晚了,我不能保证待会你的人生安全,懂了吗,啊?”
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三四个男的,有胖也有瘦,虽然并没有跟着他一起挑事儿,但是神色看着就有点来者不善。
我没有理他。
“你睡着了吗?”
“......”
妹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刚刚还在玩手机来着。
呼......我先叫车吧。
“喂!听见了没有,耳聋啊!?”
“客人,别在我的店里面搞事喔!”
店老板识趣地帮腔,但我并不知道他是为我和我妹妹的人身安全考虑,还是为他店里的设施不被破坏着想。
我这人向来是主张和平,尚武而不黩武。脾气也很好,就是大家口中的老实人。不过真要打起来,我也不会输就是了。
“醒醒,回家了。”
我强行摇醒了妹妹,然后牵着她正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妹妹,别跟着这种人了,你跟我吧,叔叔有钱,还能满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听他的,我比他大!”
“放屁,你拿出来我们比一下看看谁比较大!”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而我自知没有必要和这些渣滓扯上关系,自顾自地离开了。
坐上了出租车,终于要回家了,虽然吃的很痛快,但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哥,我手机没拿......”
我俩四目相对,简单和司机说了两句,我转身又折回了店里,途中,顺手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
“你怎么又回来了,成心找茬呢?”
“呐,你把这杯酒喝了,说声对不起,今天的事儿我看在我熊哥的面子上就算了,不然......”
“哥几个局子里可都是有人的,黑白通吃,我劝你好自为之。”
“......”
店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老板似乎不在,不知道上哪去了。
我看了看他,眼珠子都已经冒血丝了,还搁这发酒疯呢。我径直走向原来的位置,拿上手机,转身离开。
就在走过他们身边的那一刻,我的脸上被泼了一杯酒,苦涩不堪。衣服,头发,都在滴着酒。
“......”
“呵——忒!”
“还看?!”
“就这种人,刚刚那个小妹妹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就是做鸡的。”
至此,我青筋暴起,一把掀翻了他们的桌子,刹那间一片狼藉,酒菜骨头散落一地。
离得最近的那个人猛的站起身,一拳过来,被我顺势接住,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另一个桌子上,小木桌哪里顶得住成年人的重量,直接轰然倒塌。
混乱之中,有人上前挥来一记勾拳。如果不是我以前练过散打闪躲,可能还真就吃了他这招了。我抄起板凳,凡是靠过来的都被我砸了回去。叫喊声、打砸声,都在耳边渐渐归于虚无。
半晌,我扔下打烂了的板凳,拍拍手,拧干了衣服上的啤酒。
还是趁早回家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