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菲瑞娅被自己的母亲,高贵的银龙帝西尔维娅以“无心继位,好吃懒做,朽木不可雕”的名义放逐出了浮空岛帝仑,失去了皇族的身份。
然而这实质上是西尔维娅敏锐的分析了世界格局后做出的决定,为了将菲瑞娅从各大种族的暗杀名单中剔除,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同月,西尔维娅为了保全族群而选择踏入帝仑的魔导核心‘长阶’。
浑然不知的菲瑞娅只知道自己自由了,于是飞入了克巴尔王国的城市泥沼低地都,在发现没人敢要自己小金库里的宝贝之后饿肚子饿了一周,因为抢了面包店而暴露了身份,当时还想当然的菲瑞娅愣是在这个城市又藏匿了一天,想要以晶素石来坑蒙拐骗两名看上去刚成年的人类少年,以此来了解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是怎么样的。
然后她就被反坑了,两名少年拿了她的晶素石刚回城就把菲瑞娅直接举报给了领主的军队。傻白甜的少女喜提一条焰龙和几百人的军队,当然,是试图截获她的。
就在菲瑞娅差些创业未半道中崩殂的时候,西尔维娅的得力助手,先前一直隐匿身份充当菲瑞娅贴身侍女艾雯·西露维亚从天而降,替菲瑞娅摆平了这次麻烦并警告菲瑞娅在外不可暴露,为了更好地隐藏,艾雯将自己曾用的盔甲和身份‘黑骑’借用给了菲瑞娅,于是菲瑞娅在盔甲的控制下跑到了齐赛斯要塞找到了阿尔斯并一直顶着克巴尔王国的通缉一直到现在。
过了三年,菲瑞娅因为在齐赛斯要塞的身份黑骑被魔族识破而跑路到泥沼低地都,然后就遇到了三年前坑她的两位少年。
这什么玩意?
菲瑞娅心里不断诅咒着,诅咒着这个总是要恶心她的世界。
也不知道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的两个低等冒险者竟然变成了骑士团的人,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副团长。
好在菲瑞娅去龙化以后发色变了,不然肯定会被一眼认出来,然后她被抓到人类联盟的监狱里,两位少年升官加爵,西尔维娅也得使劲鼓掌暗自庆幸少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只有菲瑞娅受伤的世界就这样完成了。
少女的脸上不停地出着冷汗,用来擦拭的手帕都被彻底浸湿了。
“信使大人,我现在就带您去探监……您怎么了?”
坏小子……啊不是,伟大的骑士团副团长和他的同僚艾克互相通信完之后,走到了菲瑞娅的面前。
“我……?我没事啊!这儿,好像,好像有点热是吧?”
菲瑞娅头一次忐忑到如此程度,总之很害怕就是了,虽然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虽然打不过但跑路还是很轻松的,可就是害怕。
“可是现在是秋天,目前外面的温度也不到20度啊?”
“……要不我们还是现在就去监狱吧?”
菲瑞娅站起身,假装打了个喷嚏把自己弄得披头散发,心里还不断祈祷着。
操,别!
而站在菲瑞娅旁边的科赛已经完全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眼前的少女了,侯爵家的信使为什么这么没教养才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好的,那这边请。”
科赛快步向前,帮菲瑞娅打开了门。
一路上,菲瑞娅都低着自己的头,脑海里总是在回想三年前差点被抓住的事。
明明只是对付普通的军队对菲瑞娅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就算遇上了为人类做事的龙族也可以勉强逃跑,但菲瑞娅就是恐慌到了极点。
要说为什么,归根结底是因为如今的人类对银龙的态度。
高等龙族还存在的无非五种银龙,焰龙、汐龙、暗龙、光龙。而光龙、汐龙还有焰龙都是帮人类的,就剩下一个站在对立面的暗龙和银龙。
银龙呢,因为族群太小不到两百只,为了提纯隐藏的星尘龙血脉一直都是躲躲藏藏的,除了血脉提纯到顶点的银龙帝西尔维娅都没什么战斗力,所以压根就不参与人类这三天两头的战争。
在人类社会对高等龙族进行艺术创作,焰龙汐龙光龙都是恨不得高歌一曲来凸显伟大,暗龙就是巴不得皮扒了给自己做拖鞋,总是都是政治正确。
只有银龙,压根没怎么出现过,所以压根就不存在政治正确这么一说,所以和银龙有关的东西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小说就是莫名其妙的图画,菲瑞娅在帝仑看过的所有小说十本里得有两本是人类幻想自己和银龙公主谈恋爱的,明明他们压根不知道银龙长什么样甚至不知道银龙到底有没有公主,但就是能把那些小说写得让菲瑞娅及其不适甚至反胃的。
多亏了西尔维娅的基因,菲瑞娅长得确实是貌若天仙,但正因如此被抓起来后被变成热兵器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很可怕吗?稍微想像一下你在爹不知道在哪妈又不管自己衣服还被扒光了的情况下被丢在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甚至老爷爷的床上,你就会和菲瑞娅感动深受并得出答案了,是的很可怕。
更别说还有被当成恶龙给屠了的可能性。
等到菲瑞娅麻木的跟着科赛上了马车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信使大人,您好些了吗?”
科赛脸上有些鄙夷,但话语大体还是正常的,菲瑞娅也没法不回应。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
菲瑞娅刚说完,就看见科赛的手朝着她的脸伸了过来,立马下意识地拍开。
“信使大人不整理一下仪容吗?”
“我自己来!”
看着脾气莫名其妙的菲瑞娅,科赛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普通人变成骑士团副团长用了三年靠的就是会装,总是能装出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来巴结贵族上位,按理来说他这样的职位比起一个信使还是稍微高一些的,这女孩真就不懂什么叫礼仪呗,帮她整理下头发怎么搞的像是要非礼……
不是,好像确实有点像,不是,我这就是在非礼吧?
科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赶快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又打量了几下菲瑞娅。
看起来挺年轻的,能成为信使说不定是因为关系吧?
科赛还在心里叽里咕噜一顿乱猜的时候,菲瑞娅草草几下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扭头看向了窗外。
早知道当初就不傻不拉几的出来了,银龙宫的床多舒服啊,帝仑的空气多清新啊。
菲瑞娅悲痛地想着。
…………
“那个,艾克少爷,等下锻剑师就来了,您不满意的话去跟她说嘛……”
马克一脸无奈地坐在监狱的草垛上,看着牢门外气急败坏的艾克。
艾克听完,冷笑了一声。
“锻剑师来不来我不知道,侯爵家的信使倒是来了,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我果然把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臭虫想太好了!”
艾克越说越气,他本来是想从马克哪里拿完贿赂之后出尔反尔的,结果侯爵那边就横空一脚插了进来,小把戏当场失效了。
“您家里不也是靠着做生意成为贵族的嘛……”马克幽幽地说。
“闭嘴!烦死了!”
这件事还有翻身的余地,是因为马克的商团是外国的跨国商团,他只是一个在克巴尔王国的代理人,逃税漏税的事应该由联合法庭裁决,而并非一个领地的骑士团一手裁决。
简而言之,马克的牢还得蹲,但不会在泥沼低地都蹲,而且商团的总部暗箱操作把他保下来都是有可能的。
等马克出去了再反告一手艾克受贿都是可以的,不过都这一切得等出去再说。
艾克不停地来回踱步,直到监牢尽头出现了两个人影。
那是菲瑞娅和科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