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撞着什么了?”李亦钟在马车里就觉着不对劲。
把马车停了,李亦钟走下车来,环顾四周。
就看见一个大汉站在草丛里,半蹲不蹲的样子。
大汉就僵持在这里,心想,我还打不打劫啊?问题是我兄弟都让人撞飞了,我是找他去,还是先把钱挣了再说。
寻思片刻,大汉终究是个重情义的人,拉着呆在身边的女孩,就要去找自己兄弟七霖。
李亦钟就看着大汉鬼鬼祟祟从草丛走出来,手里边儿还拉着一个女童,很急促的样子。
“站住!”李亦钟忽然呵斥。
大汉刚走没两步,又站在那了。转过身来瞧瞧李亦钟,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嘛。
“你可以走,这得女孩留下来。”
李亦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汉脸色就难看了,怎么着?我一劫道的能让一劫道的给劫道了?我还就劫个财,你这是劫色啊。
念及于此,大汉就把随身的刀给抻出来了。
要说这刀,那可是来之不易,兄弟二人之所以路上没盘缠了,就是因为这刀。这把刀卖的是二百两银子,搁平民百姓那肯定是买不起啊,绿林道这兄弟二人东凑西补才买下的。
但是买下了也就没银子了,这才迫于无奈在这劫道拿点银子用用。
“这位兄台不要太过分了,你把我兄弟撞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还要劫色?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也是个孩子,正好。”李亦钟脸不红心不跳都,就有一股流氓的那个潜质。
兴许是四位黄雀给带坏的。
“再者,我何时撞你兄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大汉火气就上来了,“你喝酒了吧?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这是最起码的。你连撞了人都没感觉,你喝了多少?你要上山打老虎啊?”
李亦钟脸色古怪,摸了摸扳指,“狐狸……”
“别叫了!我在呢!”孟亭嫣一听这狐狸俩字,立马就窜出来了。
“精……”
李亦钟还是把这三个字念全了。
“……”孟亭嫣一脸无语。
李亦钟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念全感觉差点什么。”
然后孟亭嫣把刚刚撞了人的事儿,大致跟李亦钟说了一下。
“刚刚有人站路上一心求死,我热情好客地帮助了他。”
“……”
把李亦钟和大汉都整不会了,把撞人说的那么清新脱俗的,也就孟亭嫣了。
那大汉是越想越气啊,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兄弟,我得亲手为我兄弟报仇雪恨!
这么想着,大汉把手里这刀举起来,耍了一个云中六海藏刀式。
“哎,这怎么有血迹。”孟亭嫣伸出一根手指,一指马车,把马车举起来了,屈指一弹,血迹消散不见。
“……”大汉举起刀,这个藏刀式刚耍完就看这个女人把马车举起来了!
大汉把刀放下了,试图藏刀。
李亦钟注意到了,“哎,你刚刚干嘛呢?”
闻言孟亭嫣也把视线放在大汉身上。
“……”大汉冷汗连连,“这是我刚买的刀,耍一耍让您帮着看看好不好。”
“拿来吧你。”
“啊?什么拿来吧?”
李亦钟指了指他那刀,“你不是要我看看吗?”
“奥对对对。”大汉把刀递到了李亦钟手上。
李亦钟稍微看了看,“嗯,是把好刀。”
说完,把刀揣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
硬了,拳头硬了。
这是**裸的抢劫!你哪怕穿件衣服呢?哪怕关上灯呢?大汉花光浑身的银两买来的刀,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不!
大汉站起来了!大汉开始打拳了!打得是一手虎鹤双形!
“咦?是不是没擦干净?”
孟亭嫣伸出手指又把马车抬起来,仔细检查。
虎鹤冬眠了!
大汉往后站了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青楼。咱们先稳一手。
“你刚刚打拳是要干嘛啊?”李亦钟有些奇怪。
“这是我刚练的拳法,想请您看看怎么样。”
大汉直嘬牙花子,太憋屈了。
“拿来吧你。”李亦钟一如既往。
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本虎鹤双形拳法,交给李亦钟。
“嗯,不错。”李亦钟顺手揣怀里了。
李亦钟满意的拍拍身侧都刀,挺不错的,卖个二两银子不成问题。
大汉要是知道都要哭了,我二百两买来带在身上还没捂热乎呢,你要是二百两再给卖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要二两银子给我卖了!干点人事吧!
“你把撞的那人救回来吧,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为难他们呢。”李亦钟跟孟亭嫣说道。
大汉一拍腿,对啊!
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干嘛刀也给我拿走了,拳法也给我拿走了!
不过这大汉也只能心里想想了。
孟亭嫣听了点点头,“那就救一下吧。”
大汉听了,暗自鄙夷。你一指禅是一指禅,这人都给撞起飞了,你怎么救回来?修修补补给他打点补丁?
孟亭嫣话音落下,地上冒起两道身影,一黑一白,戴着尖顶的帽子。
这二人就是地府的黑白无常了。
遇上一些死得比较蹊跷的,或是该死没死的,这黑白无常二人就会上来履行职务,收魂。
但是这二位冒出来,站在原地左右环顾了一下。
“这人死哪了?”
“不知道啊。”
“应该是这里啊。”
“难道又活了?”
黑白无常自说自话,就闹不明白这个事儿。
那谁能闹明白啊,有人用马车打高尔夫!但我不说是谁,你猜吧。
这猜不出来的。
而大汉瞧着黑白无常,吓得下体都快流眼泪了。
绿林道的人胆是得大,但也没有这么老大啊。
孟亭嫣是全然不怕,甚至想笑。
我打了高尔夫,但我不说是我,你猜吧。
李亦钟倒也不怕,因为习惯了。
母妖精就没少碰上了,遇上个黑白无常也不算什么。
李亦钟走到跟前,拍拍这位白无常,“兄台可是来收魂的?”
“你管谁叫兄台呢!”白无常一下就炸了毛了。
“你可以说我胸小,但你不能说我不是个娘们!”白无常一挥手把白色的旗子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