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休也愣了,他知道他说得非常委婉,一般人他挑不出毛病来,但是毕竟是批判庞国舅的,那是皇亲国戚啊。
白绫接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裴休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拍了拍裴休,“好哇,辱骂皇亲国戚,朕欣赏你。”
裴休一施礼,“谢主隆恩。”
这是多么贤良的君主?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坐拥社稷江山的君主呢?
“所以,朕要赏你。”
裴休开心了,这是什么呀,这就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骂街的官员有赏赐,“您等着,我还有几句没说呢!”
“可以了可以了!”
皇上赶紧拦住他,骂街骂上瘾不成啊。
“裴爱卿啊,你还得挑赏赐呢。”
“哦?微臣还能挑?”裴休来劲了,赏赐个什么呢这是要。
皇上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朕要赏你一个人。你可要仔细挑选!”
裴休闻听此言,老脸可就红了。
赏赐一人,赏赐一人一般是什么时候呢。那就是赐婚呐,是哪位公主啊,给别人赐婚的时候,有的就是这么说的。
裴休可四五十岁了,那哪位公主都能当他闺女了,那老脸能不红吗?
那是美得!
换我,我也红!
谁要是不信,赶紧联系我赏我一个公主,我红一个给你,你好好看看。
不过裴休是一个读书人呐,他不是街边的乞丐,坐在街边跟前摆一碗,等人给赏钱。裴休最次也是一位端着石钵的乞丐!那都是要脸面的,怎么着也得推脱一下才是。
“可陛下,微臣膝下已经有公子了。”裴休推脱岛。
“那就算了。”
“……”
裴休这个嘴就僵硬了。
你不再坚持一下吗?
再坚持一下啊!
一下我就答应了啊!
“陛下,微臣又想了一下,无论有什么外力干扰,微臣都应当精忠报国,不该推辞!”裴休讲得那是一个铿锵有力。
要么说就怕流氓有文化呢。
皇上说道:“说得好,其实你已有一位公子,才更为适宜。”
裴休直拍大腿,“那是!虎老雄心在啊我。”
瞧这臭不要脸的,读书人耍起流氓来那才是五花八门呢。
皇上欣慰地微微臻首,“行,那你一会儿去知府那里好好挑挑儿,看你是喜欢胖的是瘦的,是喜欢快刀是钝刀,明日午后好好斩首示众一下。”
“好…嘞??”裴休刚答应下来,人就傻了。
“这个…微臣膝下…”
“已有后人继承,你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待会你去好好挑挑儿,你看你喜欢哪款。”皇上一副便宜你了的样子。
裴休眼前一黑,大受打击。
我把话说得这么委婉,你还要杀我,真是岂有此理啊。
实际上如果裴休说话算委婉,世上就没有不委婉的话了。
不过皇上也是逗一逗这个裴休,也算是惊醒一下他,说话注意着点,别张口就来。
之后三说五说的,这茬也就过去了,皇上仔细斟酌了一下这件事,“随后朕命包爱卿去荆州放粮彻查此案,你同包爱卿一同前往吧。”
“微臣领命。”裴休行礼,赶紧地就逃离了皇宫内院。
小乐子还拉他呢,“走啊,好好挑挑儿刽子手啊,我们那应有尽有!”
裴休呢也很客气,“滚蛋!”
就客客气气地把小乐子请走了。
鼻青脸肿的走了。
回到府上,裴休泡了一壶茶,好好休息一下,随后就要随包公一同前往荆州了,路途颠婆,也不是好受的。
要么说回家就舒心呢,裴休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看着自己书房墙边的一柱香。
这柱香来头可是不小。
当初法海剃度出家时,金山寺的主持给了他这一柱香,打法海出家那天开始,这香就点上了。时至今日已过去好些年了,这柱香仍然在燃烧,仿佛烧不尽一般。
主持告诉他,这柱香就是他儿子法海的命数,只要法海平安无事,这柱香就永燃不灭。
这也是裴休为数不多知晓法海现状的法子。
裴休喝着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没事出什么家呢?难不成是看上哪家尼姑庵的尼姑了?”
“那也不对啊,和尚跟尼姑也不挨着啊。”
裴休骂骂咧咧的,“这么些年了,也不说多回家看看你老子我,我要你这儿子何用?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话音刚落,香灭了!
“……”
裴休手里的茶都抖愣出去了,好家伙,我这是一句话把他给说死了?
不能啊,你他娘你爹我说什么都不听,怎么让你死去就那么听话呢?
裴休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又点了苗火,往还有不少的香上点。
可无论裴休如何去点,这柱香就是点不起来。
“这…这可怎么办啊?”
裴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别看裴休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法海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哪有做父母的不疼孩子的?
这时候裴休想起来了,我得上金山寺一趟,去找金山寺的主持!
念及于此,裴休叫人备马车,马不停蹄连夜赶往金山寺!
另一方面,包公领了皇上的旨意,第二日正午在午门等裴休,他二人一同前往。
包公也纳闷,怎么在午门呢?还正午。
人家都是正午的时候午门斩首,怎么等裴休也是在这个时候?
皇上就跟他说呀,你得等他在午门砍完头的,他砍完了,你再跟他一块儿去。
越说越不像人话了。
包公也傻了,“是我跟他下去,还是他上来找我来啊?”
皇上笑而不语,让包公到时候在午门等着就行了,准能等到裴休。
闻言包公就没再多问。
其实就是皇上开了个小玩笑,到时候午门见着人了,包公就知道是个玩笑了。
翌日正午,包公顶着个大太阳,就在午门等着。
包公本来就黑,还在这晒太阳,包公也是心想我也是白费劲,我没有再黑下去的空间了,就别晒了。
可是这个裴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啊。
中间还路过不少朝臣,一看包公报大人在这呢,有不少人就奇怪,“包大人,您在这等什么呢?”
包公等了很长时间,心情就不太开心,有些暴躁,“我午门我能等什么啊?”
“等着砍头啊?”
“滚蛋——!”
给包公气得呀,本来黢黑的脸蛋,都瞧得出红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