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多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梅多丽起身前,面对齐格那仿佛有话要说的眼神,连忙说道。
“这件事,能先对千雪保密吗?”
“那是自然。”
“多谢了。”
听见齐格的回应,梅多丽微微欠身,随后便说“时间不早了,今天我先回去了。”
在梅多丽即将走出房间前,她用余光最后瞟了门一眼,看到的是咬住嘴唇的齐格。
「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神奇。」
怀着这样的想法,梅多丽叩上了门。
「真是不想和剑圣独处一室啊。」
……
……
送走屋中的客人后,齐格独自感受着冰凉的空气,开始回想起这短短一个小时间的经历。
“即便采取行动,从王国那边争取到了千雪的自由……最后,也还是不能救她吗?”
“这是什么糟糕的人生啊……”
最后,齐格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请进。”
确认过推门而入的身影后,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的千雪转过头来,露出含蓄的笑容。
也许是受到心情的影响,齐格觉得这笑容中带着一丝寂寞。
“师傅下次进来的时候就不要敲门啦。”
“这……这不行,毕竟是女孩的房间。”
虽然这么说,但是齐格实际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踏入这间屋子。
“没事没事啦,师傅,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嗯……回去就休息。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如果没有确认过的话,恐怕我今晚会失眠的。”
“怎么了?”
没等千雪说完话,巨大而有力的手掌便主动握住了她交错在膝盖上的手指。
“唉?”
还没反应过来,手掌便移动到了她的额头处,面对齐格的“主动出击”,千雪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我没有发烧啦。”
“我知道,千雪,最近这段时间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吗?”
“没有没有,非要说哪里不舒服的话,前几天偶尔会觉得有些热。不过,去温泉山庄度假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应该只是气温的原因……”
略微温热的体温与尽力挤出的笑容带给齐格不祥的预感,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叮嘱道:
“千雪,只要你觉得身体出现异常情况,就一定要告诉我。”
“啊……好。”
“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
说罢,怀着复杂心情的齐格道了别,正当他即将要踏出房门时,屋中的银发少女喊住了他。
「师傅为什么要特意来确认我的状况呢?」
想起梅多丽的提醒,千雪估摸着师傅可能已经在自己的保释协议上签署了名字。
「要直接向师傅确认吗?」
「不行的吧……如果这样就会暴露梅多丽偷偷看到协议的事情。」
“怎么了?”
由于千雪许久没有说话,齐格便转过身去,用柔和的目光望向了她。
“那个……”
「要怎么问出口呢?」
千雪将脸庞埋进立起的膝盖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将心中的疑问汇聚成一句话——
“晚安,师傅。”
“啊,晚安。”
若是放在平常,齐格此时一定可以察觉到千雪脸上有些微妙的表情,可是,此时他的思绪全然顾不上这么多。
直到房门被彻底关上后,千雪的视线还是一直驻留在他离开的方向。
……
“明天必须去总部找医师长确认一下。”
直到进入梦乡,齐格都始终挂念着梅多丽的那几句话。
……
醒来的瞬间,齐格最先感受到的是跑进鼻腔中的独特气味。
“这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坐起来,抬头环顾了一下周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陌生的星空之下。
“之前,我做了什么?”
齐格拼尽全力也回想不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同样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身处于此,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久便被他抛在了脑后。
“千雪!”
不远处,银发少女正横卧在冰冷的地面上,背对着他。于是,齐格急忙赶往她的身边,单膝跪地,想要扶起少女的身体。
“呜……”
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后,齐格发现少女的额头冒着汗水,嘴里正不断发出微弱的呻吟,视线接着往下,泛出寒光的银色剑刃已经刺穿了她的胸膛,鲜血不断涌出,渗透在洁白的衣裙上。
“怎么会……怎么回事?”
虽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齐格的脑海中立马被一个念头所占据——
“不要说话,让我给你治疗。”
正当他将魔力汇聚于指尖,企图立即发动治疗魔法时,银发少女那纤细的身体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似的,剧烈地抽动起来,这过激的反应令他不知所措。
“呜……师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嗯?”
视线聚焦于红色的最深处,斑驳血迹的下方,黄金柄圣剑正泛出暗淡的光辉——
“这是……我做的?”
齐格没来由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继承剑圣之名的你,理应肩负斩杀魔女的责任。」
这句话没来由地回荡在齐格耳边,如同恶魔之音一般环绕在他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不……不是我做的……”
齐格解释到一半,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我……怎么会……不可能……”
胸腔深处爆发出炽热无比的感情,身体因不愿意面对现实而颤抖。在群星的包围下,孤零零的齐格逐渐融化在夜色之中,汹涌而来的悲痛将他淹没——
“不可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
猛然间惊醒的齐格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从梦境中缓过神,呆滞地通过窗外的天色确认过时间后,发现此时已是第二天的黎明。
「做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梦。」
找回现实感后,齐格冲向了隔壁房间,直接推开门,忐忑不安地来到床边确认银发少女的存在。
“唔……”
紧紧搂着抱枕的千雪挪动了一下身体,发出懒洋洋的低吟,近距离感受到她的气息后,齐格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
“虚惊一场……”
静下心来后,他才缓缓离开房间,全然没有注意到走廊尽头恰好路过的罗妮。
「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剑圣大人会衣衫不整地从……从隔壁房间出来?」
望着这一幕,罗妮不免产生了微妙的想法。
……
……
“哎呀呀,一大早的,是什么风把阿斯雷德大人吹来了?”
看着蹲守在门外的齐格,医师长蜜涅纱扬起眉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