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阳光如丝缕般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马蒂斯的宿舍里。马蒂斯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宿舍床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我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我们把你抬回来的。”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地调笑语调在自己的身旁响起。马蒂斯微微一愣,在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幻听之后立马转过身来,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你回来了。”
“薇莉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薇莉姆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走到床边坐下,说道:“昨晚刚回来,就看到你晕倒在走廊上,我和几个修女一起把你抬回宿舍的。你呀,肯定是太累了。”
马蒂斯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却只记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没了意识。“昨晚…… 我好像是突然一阵头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好有你,薇莉姆,你这次出去执行任务,一切都顺利吗?”
薇莉姆轻轻握住马蒂斯的手,说道:“还算顺利,就是时间比预计的长了些。看到你现在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可得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
马蒂斯轻轻的点点头:“嗯。”
薇莉姆笑着道:“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等你身体彻底好起来,咱们好好聚聚。不过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马蒂斯动了动身子,感受了一下:“嗯,除了有点头晕,其他还好。估计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咱们别光说我了,快跟我讲讲你这次执行任务的经历。”
薇莉姆无奈地笑了笑:“好,不过说来话长,这一路的经历可真是太丰富了。”
马蒂斯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欣喜,时而哀伤,她将手轻轻抚在薇莉姆的脸上:“薇莉姆,你还是这么厉害,这一路辛苦你了。可惜了,要是我也有三阶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去了。”
薇莉姆轻轻拍了拍马蒂斯的手:“这没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倒是你,别光听我说,等你身体恢复了,也能继续帮助更多的人。对了,你今天就别去医务室帮忙了,好好休息一天,反正也没什么人。”
马蒂斯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行,药理学考试就在下半年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偷懒。而且我真的感觉好多了,不碍事的。”
薇莉姆见马蒂斯态度坚决,也不再劝说:“那好吧,不过你要是感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别硬撑着。”
两人洗漱一番后,便来到院中的医务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马蒂斯像往常一样,熟练地系上围裙,拿起药篮,准备挑选调配药剂所需的草药。薇莉姆则在一旁整理柜台上的瓶瓶罐罐,目光不时落在马蒂斯身上。只见马蒂斯拿起一株草药,却盯着它发起呆来,“马蒂斯。”薇莉姆出声提醒道。
“怎么了?”好似水准了一般,马蒂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嗯。”马蒂斯有些无奈,继续手头上的动作。
薇莉姆感觉今天的马蒂斯怪怪的,但一时间又有些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于是薇莉姆一边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一边仔细观察着马蒂斯的行为。
马蒂斯像往常一样将整理好的草药放入药篮,接着,又开始准备起调制药剂所用的草药。
嗯?她刚刚是不是测量过一次来着?
薇莉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那个平时工作一丝不苟的薇莉姆能做出来的事情吗?在称量草药时,她的手微微颤抖,导致天平上的砝码滑落,“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薇莉姆赶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马蒂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马蒂斯弯腰捡起砝码,有些慌乱地说:“没事,薇莉姆,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走神。”
薇莉姆皱起眉头,看着马蒂斯:“你可不是会因为没睡好就走神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马蒂斯深吸一口气,她也不是故意隐瞒,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但是察觉到了又能怎么办呢:“果然瞒不过你啊。”
薇莉姆心疼地抱住马蒂斯:“别难过,马蒂斯。这是心病又犯了,你不能再这样硬撑着,必须得好好治疗。”
马蒂斯靠在薇莉姆肩上,泪水忍不住流下来:“我也不想这样,薇莉姆。可每次闭上眼,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如潮水般涌来,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薇莉姆轻轻拍着马蒂斯的背说道:“那不是你错。”
“那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马蒂斯突然嘶吼起来,完全不顾往日凛若冰霜的形象开始大哭了起来:“如果我能再仔细一点,我能再多想一点,温蒂妮就不会死了。”
薇莉姆自然知道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曾经的马蒂斯救活了她,救活了奥维莉娅,也救活了很多在战乱中失去亲属,只能流亡的孤儿。曾经的马蒂斯就是薇莉姆憧憬的对象,她选择加入生命母神教会就是想追上曾经的马蒂斯的步伐,但自那件事之后,马蒂斯再也没办法独自使用治疗魔法,等级也被锁死在了二阶无法再上升,只能去专攻药理学。
薇莉姆看着马蒂斯很是心疼,意识到不能再拖延了,思索片刻后说道:“马蒂斯,你这是心病,你得回教会本部去接受治疗,那里有专业的心理治疗师,他们有办法帮你走出阴影,治好心病等你治好了之后我们再回来。”
马蒂斯抬起头,眼中满是犹豫:“可是,这里的治疗工作怎么办?我走了以后,大家的伤病谁来照顾?我不能离开这里。”
薇莉姆握住马蒂斯的手,认真地说:“你的反对没有用了,我会和院长说明白。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仅无法好好工作,身体和精神也会越来越差。你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帮助别人啊。”
马蒂斯沉默了,她明白薇莉姆说得有道理,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修道院的众人。
薇莉姆见马蒂斯有些动摇,继续劝说道:“相信我,马蒂斯。回到教会本部,接受专业的治疗,等你恢复好了,再回来为大家服务,不是更好吗?”
马蒂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好吧,薇莉姆,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