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商业枢纽,海明顿城中有专门的中转站,方便各处往来的客商们存放货物和落脚,而那里也正是薛江明要带领白凡前往的地方。
中转站极为巨大,宛如一座城中城。由于中转站内部售卖的商品往往比外面更便宜,所以除了商人,还有不少附近居民。里面有专门的旅店、酒馆、商店等设施。薛江明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在城镇中四处打听消息。白凡则一声不吭地紧紧跟在他身后。
走进一家热闹的酒馆,薛江明拍了拍身旁一位正在大口喝酒的车夫的肩膀,询问道:“大哥,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最近您有没有听说哪个商队有去新兹维尔的计划啊?”
车夫放下酒杯,打量了薛江明一眼,又看了看沉默的白凡,抹了抹嘴巴说:“去新兹维尔的商队啊,我倒是听同行提过,星辰商队好像有这打算。”
薛江明眼睛一亮,赶忙追问:“星辰商队?大哥您能给我多讲讲不?这商队咋样啊?”
车夫又灌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这星辰商队在商业联合会里挺有名声的,行事谨慎,组织也严密。他们商队规模大,领队和护卫都经验丰富,经常往返各大城镇,运的都是魔法素材、魔导商品这类贵重玩意儿。”
薛江明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多谢大哥啊,您这消息可太有用了。”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商会。薛江明拦住一位正准备进去的商人,客气地问:“打扰您一下,您知道星辰商队不?听说他们要去新兹维尔,您对这事儿了解不?”
商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薛江明和白凡,说:“星辰商队确实有去新兹维尔的计划,不过他们要求可高,不是谁都能加入的。”
薛江明连忙追问:“那您知道他们具体有啥要求不?”
商人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我也只是听说,具体不太清楚。你们自己去他们驻地问问吧。”说完便匆匆走进了商会。
像这样的对话,这两天里发生过很多次。薛江明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开始在城镇中四处打听消息。他穿梭于各个酒馆、商会以及交易场所,与形形色色的人交谈,从商人、车夫到街边小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取情报的机会。
白凡跟着薛江明在这里转了两天,经过这两天的打听,薛江明终于筛选出了几个近期有前往新兹维尔计划的商队。其中最被薛江明看好的星辰商队在商业联合会中颇具声誉,以行事谨慎、组织严密而著称。他们的商队规模庞大,拥有经验丰富的领队和护卫,往返于各大城镇之间,主要运输着魔法素材和魔导商品等珍贵货物,也正是费尔顿的供货商。
很快,薛江明带着白凡来到星辰商队位于东街的驻地。仓库内,几十辆马车整齐地排列成半圆,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工人们正忙碌地装卸货物,空气中弥漫着皮革、草料以及各种货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薛江明和白凡在周围打听了一番后,找到了星辰商队总负责人罗兰德的营帐。
薛江明上前对营帐外的下仆说道:“劳烦通传一声,我们想找罗兰德先生,有要事相商。”说着,递上一封精心撰写的信件,“这封信详细说明了我们想加入商队前往新兹维尔的请求,以及我们自身具备的能力。”
下仆接过信件,面无表情地说:“罗兰德先生此刻事务繁忙,等他处理完手头事务,我会将信件呈上。你们在此稍等吧。”
薛江明笑着点头:“好的,多谢小哥了。”白凡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看着营帐,一言不发。
在离开商队营地后,白凡有些担忧,她看着薛江明说:“不知道罗兰德什么时候才会看我们的信,会不会直接拒绝我们?”
薛江明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罗兰德作为商队负责人,做事必然谨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了,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吗,趁着这几天有空,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不要。”白凡一把抓住薛江明,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了,又将手松开,声音低落了下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
薛江明好似看穿了一切,笑着说到:“去放松一下吧,知道为什么从土匪山寨回来后我就没有再教导过你了吗?你现在的状态太容易走火入魔了,在你摆正心态之前,我是不会教你如何东西的。”说罢薛江明还朝着她扔出了一个钱袋:“去买两件衣服吧,老是穿我的多少也有些不合适。
钱袋落在掌心时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白凡捏着袋口的麻绳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布面。薛江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阳光穿过酒馆门前的梧桐叶,在他离去的方向投下斑驳的光点。
白凡捏着薛江明给的钱袋站在市集入口时,晨露还沾在木牌坊的雕花上。来往的人撞了她好几下,有人匆忙道着歉,有人只顾着往前挤,竹篮里的蔬菜碰出脆响,货郎的铃铛摇得人耳朵发痒,她下意识地攥紧钱袋。
“姑娘,要点新鲜的莓果不?"穿粗布褂子的老汉推着木车经过,车板上的红莓堆得像小山,水珠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白凡后退半步,后腰撞到身后的货摊,摊主"哎哟"一声,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陶罐:"小心些哟,这可是拉普拉斯来的釉彩罐。"
"对不住,对不起。"白凡道歉道,伸手想帮忙扶稳陶罐,却被摊主笑着拦住:"没事没事,姑娘看着面生,是来赶集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木棚,"那边有卖冰果汁的,天热,女娃子去那边玩吧。"
她顺着摊主指的方向走去,没看到卖果汁的,倒是看到了一个修鞋摊。老鞋匠正低头钉鞋掌,银白的头发上沾着线头,锤子敲在钉子上的声音笃笃笃的,像在数着日子。"老师傅,能修靴子不?"穿皮甲的佣兵把沾满泥的长靴放在摊前,靴底的裂缝里还嵌着草屑。
“能修。"老鞋匠眯眼瞅了瞅,“是去黑森林了?看这磨损,怕不是遇上狼群了。"
佣兵咧嘴笑,露出缺了颗牙的豁口:“可不是嘛,追一头银狼追了三天,靴底都磨穿了。"他往摊上放了两枚银币,“麻烦您给上个硬掌,下周还得去趟迷雾谷。"
老鞋匠把银币推回去一枚:"够了,硬掌用的是山牛蹄筋,结实着呢。"他拿起锥子穿孔,“年轻人,挣钱要紧,也得顾着脚底下的路。"
白凡站在摊边看了很久,看老鞋匠用麻线把裂开的靴面缝补得整整齐齐,看他给磨平的鞋跟钉上新的掌钉。阳光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那些伤痕与老茧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或许是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故事,或许是守着这小摊熬过的无数个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