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他们又来了,而且还带了更多的瓶子。
他们在我身上又开了一刀,开始收集我的血液。
我也只能忍着,除非,我能挣脱这该死的绳子。
一个男人把了一块面包抛到我的面前;“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奖励你的,快吃了,吃了多生些血。”
要想马儿跑,还想马儿少吃草,怎么可能?
吃面包就能生血?那我一边将你的血放光,一边喂你吃面包,然后你就不会失血过多吗?
愚昧!
我看着那有些发霉的面包,虽然说身体已经和以前不一样,至少可以忍着十天不吃不喝,但我还是一口将面包吞下。
有些酸涩。
那个男人大笑了几声,像是十分欣赏我的做为,视线却是在不经意看向了我的左爪:“嗯?”
他走了过去,看清了我左爪中的竹笛:“看我发现什么?”他握住竹笛,试着抽出,但竹笛被我紧紧握住。他大喝,“松开!”便是给我来了一刀,但我没有松手。
这是我曾经的证明,怎么会给你!
妄想!
见我不松手,他起了怒意,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然后提起大刀对着我的左爪用刀一砍,砍下我的左爪。
“吼!”我本能的叫喊着,但喊出声来并不能减少失去左爪所带来的剧痛。
滚烫的鲜血如流水般汩汩流出。
他用脚踢了我一下,将唾沫啐在我脸上,骂骂咧咧地说:”又浪费了这么多血。”
然后扒开已经被砍下来的左爪,拿着竹笛左右看了看,他说,“这个还能卖几个钱。”
看着竹笛被他玩弄,我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
他们这次把我的左爪也带走了,完美地发挥收下了我的左爪的全部价值。
他们身上的服饰也有所改变,从原本的粗布烂麻制作的衣到现在的棉丝制作的衣服,使用的刀具也换了一批新的,但要开我的表皮取血,他们宁愿用以前的钝刀。
每隔隔两天或三天,他们就会来上一趟,为了不破坏我体表鳞甲的完整性,他们每次都选择在旧伤口上开刀。
我这具身体的恢复力貌似很强,口子用刀一开,大小不过半米,一个小时就结痂了,不过本应与左爪相结的腕处,却是只有边缘处结痂,中间部分有靡烂的际象。
也得亏我的恢复力强,造血能力强,不然我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不过,他们取我的血也是越取越多,供不应求是迟早的事,我感觉他们只要再来两次,他们就能够把我的血给榨光,然后,就该剥我的皮、割我的肉、挖我的眼、取我的骨、吸我的髓。
通过卖我的血而获利的他们,生活变得富足起来了,来的时候也会给我带上几块大肉,腐肉,那种十分廉价的肉。
虽然说是腐肉,但为了活着,本着能吃就行的原则,我还是吃了下去。
这种生活,不知过了多久。
现在我期盼的,是夜暮来临时,那夜莺的歌声,是那静谧的夜晚,最动听的旋律。
“(灾祸语)夜莺啊!你是自由的吗?”
我望着洞口外射进来的月光,我这样说道。
望着月光,我仿佛能看到星星,能接触到云层。就像是被困这么多天来,最自由的时刻。
即使都是幻想。
我不是升天了,这是幻想,是心灵的寄托。
虽然再过几天可能真的要升天了,但我还是想逃出去,然后,夺回我的竹笛。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更何况是龙!
不过是不可能十年的了。
也许我可以试着装死,那么他们就可能解开绳子,嗯!
可能!
“(灾祸语)夜莺啊!你是自由的吗?”
回答我的只有夜莺的歌声。
“(灾祸语)但我不是啊!”
我还要在这有着腥臭味的洞穴里待多久呢?
我不知道。·
我听到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想必有什么动物跑过吧!
不过这声音有些奇怪,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声音越来越响,应该是我这边经过吧!
突然,我看见门口处有火光闪烁,八成有人来了吧!
我望着洞口,希望有“好心人”来给我松绑。
脚步声越来越响,说明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火光也显得光亮。
可是当我看到那人的样子后,我失望了。
那人,是四人当中的一员,那个最初因害怕我而想走的那个人。
此刻,他左手正提着煤油灯,右手握着一把砍刀,向我走来。
他的步伐轻浮,走路晃晃悠悠,脸上红得透血,整个人一副醉态,显然是醉了酒。
他想干嘛?
他来到我的面前,蹲下,将煤油灯放在地上,然后站起,突然就对我的头踢了一脚。
“呜呜——”我发出声音,表示我此刻的情怒。
他的神情略显癫狂,像是在发酒疯,踢我的头,踢我的身体,踢我的伤口,就是在拿我泄气。
“去你的!老子我去你的!”
“贩卖渠道还是老子我找的,凭什么我分得最少。”
“整天给我吧啦吧啦一大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
“去你马的!”
他说的这些说话我倒是听懂了,不就是分脏不均嘛!
可是你分脏不均为何要拿我出气?
我又没做错什么!
“是啦!就是你!”他突然指着我,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什么给吃掉。
“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得到那么多。”
这矛盾的话语,显露的是人心的阴暗。
人们总会把不符自己心意的事物加以怪之他人。
见不得别人拥有的比自己好。
“既然这样,那就毁了你。”说着,便是拿砍刀砍在我身上。
“吼噜噜!““这一刀砍得相对较轻,这是相对于以往而言,因为他们以前砍我是为了取血,而对于新伤口,在旧伤口上动刀将更为疼痛。
但他接下来是越砍越用力,我也忍不住吼得更大声。
所幸他不是砍在同一位置,不然会让我昏死过去。
“你们不是想要这鳞甲吗?我就把这给砍烂。”
他疯狂地砍,丝毫不知疲惫,就像是一台无休止的机器。
既然得不到,那就破坏掉。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还真是愚蠢啊!
我的身体各处正绽放着血花,我看着那一地的鲜血,我能感受到上面的余温。
再让他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灾祸语)这是天意吗?”我看着血水上的倒影,上面呈现的是这具身体不该有的颓废。
“(灾祸语)就这样吧!”
我感觉我的身体脱离了束缚。整个身体仿佛是自由的,就好像没有那该死的绳子绑着我。
我看着那个男人,露出属于这具身体的笑容,可能有些骇人,但我仍然笑着向那个男人作告别。
他刚才砍断了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