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三确认不会走光后，我低着头，视线正好能看到我白净的脚丫。
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状况，不会忽冷忽热，也没有什么不适，说明我的身体很健康，至少不会有寒毒和炎咒给我带来一系列的毛病。
怎么就变成了女孩子了呢？
难道是因为修真界男孩子占比较多，外加有数个大佬开后宫，导致一夫一妻制度无法正常实施，所以老天爷就要把一部分男孩子给变成女孩子，好让修真界的男女比例几近相等？或者让修仙界的每一个男孩子都不会孤独终老？
这算什么，“保证一个男孩子至少有老婆”的制度吗？
诶不对，这里不是修仙界。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女孩子呢？
我又回想起了那个未知声音的主人，他好像知道我会变成女生，所以提前取名给我暗示了一下。
或者说，就是他把我变成这样子的！
而且，我感觉不到我体内的灵力了。
也就是说，我变回凡人了。
不过，这具身体是健康的呢！
我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好好地、健康快乐地活下去吗？
我原本咬紧的牙关也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
“喂！抬头，灾祸。”剑客的声音传入耳朵，我抬头，再次与他对视。通过这次对视，我得到了一个很严重甚至关乎我未来一生的问题——
我好矮！
我当初好歹也是一米七五的身高，怎么现在就缩水了？
这种抬头看别人的感觉还真不爽！
“（灾祸语）看够了吗？”我厌恶的看他，像是出自本能的厌恶，并不是因为他一直盯着我引起的。
“你就不能说人类的语言吗？”他的神情从原本的好奇转变成了认真。
说人类的语言？我想了又想，脑子里却是有一堆词汇，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组合，这大概就是我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自己却说不出口的原因吧！
我摇了摇头，并对他开口：
“不能。”
诶？
我怎么又能了？呸！我怎么突然就会说了呢？难道是因为“不能“这话太简短了？
我诧异地看了看剑客，剑客也是一副略显惊讶的神情，但他发现我在看他就又立马变为原来那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说：“这不就会的嘛！”
“（灾祸语）我应该只会说单个词组。”
“说人话。”
“（灾祸语）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向他喊了过去。我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好，也许是剑客说的话有些粗暴，让我感觉有些不爽。
剑客愣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请你明白你的立场，灾祸小姐。”
“我是在审问你。”
“审问……我？”我看着他的脸庞，脚边火堆散射出来的光将他脸的轮廓映得十分清晰，我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我，他不是说着玩的。
“凭什么？”我的语气突然间又硬了起来，好像是灵魂深处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底气在支持着我。
剑客步步向我逼近，脸上的表情却是有着嘲讽的意味。
我被逼后退，也许是这具身体是女性的因素，原本支撑着我的底气像是并不存在一样，我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害怕的心理。
“贱剑……剑客你……要……干什么！”
他停住了，可是身我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那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决别的人才能有的，他说：“就凭——”
“你、杀、了、人！”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可他说的这些字词仿佛有千斤万斤，一个又一个地砸在我的心头上。
“是！”我低着头，视线再次落在我那双白净的脚上，“是的，我杀了他们。”
“几次？”
“什、什么？”
“第几次做这种事了？”剑客重新问了一次。
“第一次……杀人……以前……没有……”我用那不成句子的词句给说了出去，是的，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杀人。
“杀了几个？”
“四个。”我竖起四根手指，这时我才发觉，我现在正在被审问而且我竟然不敢拒绝他的问题。
“怎么杀？”
“用……右爪……割他们……脖子……还有……一个……用刀......砍他......左手。”我大口地喘着气，用尽量简短的词句表述我说的话，可我就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每说一个词都用了很大力气，仿佛那些词句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铅块，压在我的喉咙上。
“你说，灾祸小姐，我该怎么对待你呢？”
似乎是想让我受些，剑客脸上严肃的神情像是化开了一样，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笑容藏在里面。
“赎罪。”不由得的，我的口中吐出这个词。
“怎么做。”剑客后退了两步，很轻松地说，“这个词每个人都会说，但做与不做，还看个人。”
“你要赎罪的，是四条人命哦！”剑客将左手四根手样指在我面前晃动。
“杀了……我。”
“嗯？”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么，你有什么要申辨了吗？”他这一开口，我就明了了他的想法。
只有我的死，才能够赎罪。
真的……又要死吗？
你又要我申辩什么呢？
你的立场不是很明确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有什么可申辩的。
“为什么？”他的脸色又有些吃变化，像是吃惊，又像是了然于心。
“因为......你说......灾祸......必须......死。我说出了我的答案。
因为我是怪物。
是在你们眼里必须死的怪物。
即使那四个男人生前如何虐待我，你们都会不管不顾，只有当我杀了他们后，你们才会出现，并自诩正义地想要审判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怪物。
“那么你，想死吗？”剑客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把我心里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想死吗？
不，不想！
我努力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好好地活着啊？
不管是以前的闻笛赋，还是现在人们眼中的怪物，都只是、只是为了......
活下去啊！
“不……我不……不想……死。”我的情绪却是在些此时激动起来，眼眶也不争气地湿润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剑客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右手也开始伸向他的腰际。
那是他放佩剑的地方。
他要杀了我吗？
要反抗吗？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诗词。
万类霜天竞自由。
是啊！我要活着，我要追求属于我的——
自由！
那么就反抗吧！
不要给自己留有余力，至少那样子，我尝试过了，我努力过了，我也就不会后悔，不会有遗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