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再保持对“那个家族的调查？”
“是的。”
“但是，为什么？”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辅助波洛家的小姐，准备一个月后的朝见。”
毕罗娜看着眼前滚动的茶炊，看着眼前心乱如麻的下属们，一双美眸古井无波。
“我们的教宗，庇护十六世，要过生日了。大陆诸国都会派遣使者参礼。据说甚至有来自东方异域的国家。”
“……”
一片沉默，这种面子上的工作之前从未被交付给功勋卓著的毕罗娜中队，他们向来为荣誉和死亡而战，而不是贵族主教的虚情假意。
“或许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关于这次的朝见。”
“据我所知，只是一次普通的，教宗先生的五十六岁生日而已，并不是圣数，也不是换届的日子。”
“所以说，我们需要保持秩序，我们需要给大人物当保镖，我们需要为教宗献上一个月的忠诚？”
一名年轻的男下属尖锐开口。
“——或者还可以去给主教们卖ASS，据说他们都喜欢男.童。”
一阵哄笑，毕罗娜知道，她的下属们对于这件事的安排并不满意。
在此之前，他们的计划是前往西里西亚，去到波洛公爵的领地调查与域外生物勾结的我大案要案。
现在，和下属们说的一样，他们要去向无用的华族们“献上忠诚”。
“调查的事情大概被大队长转给了安全部，这毕竟是他们的专职工作。”
这样的话从她的嘴中说出，她知道所有人都不怎么信服，现在的外神和中古时代不同，科技的发展繁荣令祂们在此世界的力量大幅度削弱。
不仅仅安全部能够立下消灭恶魔的功勋，事实证明，中队可以接下更重的担子。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毕罗娜精于驭下，她很擅长调动其他人的情绪，让他们为自己鞠躬尽瘁。
“我们还被授予了另外一个任务，接待来自震旦的商业使节团。”
“震旦？！”
“**！这是个大生意——”
“克制，克制……”
这支来自遥远东方的使节团，引起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
震旦，生活着奇怪的种族，他们将长长的头发扎在头顶。他们用礼仪和美德来选拔官僚。他们每个人都擅长丝织与制瓷。甚至根据传说，每个震旦人都是“大神”的子嗣，受到存世神明的庇护。
当然，令他们如此兴奋的，还是震旦人的阔绰。来自东方的使节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赠送大量的宝货与财富。
有传说，两百年前，一支由“郑”姓震旦人率领的商队，甚至让沿途国家的金价跳水式下跌。
负责接待他们的话，想必能捞到不少钱吧。所有的中队成员都是这么想的。
“咳咳。”
毕罗娜咳了两声。
“拉法蒂耶小姐还在阁楼看书，不要打扰到她。”
“准确来说，东方使节团的到来源自波洛公爵的邀请，所以想赚这笔钱，小姐的心意才是必要的。”
当了两天女仆，毕罗娜就已经习惯了女仆的“术语”，温柔大方，就像是真的小贵族出身，一出生就被送进高门的女侍者一样。
……
蒸汽驱动的列车穿过翠绿的田地，使团已经进入了铁石堡境内，离首都只剩三百公里远。
此次出使西域，是为了前些年皇帝陛下与西夷签订的贸易协定一事。见到上次机灵的商贾发了财，更多的人想凑上了参上一股，这次的使团规模大了许多。
车上嘈杂无比，汴京话，吴语，粤语，闽声，威海腔，错综复杂，什么都听不清楚，偏他们还聊得兴致盎然：这里的商人都算是各地的名流，聚到一起自然要交流些经济之道。
穿过嘈杂的后厢，越往前，商贾的层次越高，他们越富，交流的声音就越小，乃至第一节车厢，没有人在这里交流——
“我警告你，別想在我這邊耍花招！”
严厉的女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听着平仄分明的唐话，瓦基里娅，不，黎雅眯起眼眸，像是只慵懒的猫咪。
“我明白～使官大人……话说，不知道台最近身体如何，风姿还如前般俊逎？”
“祖父大人還算康健……與你無關！”
“不要这么暴力，好歹我与你老爷子算是旧识。按辈分你要喊我一声姑奶奶。”
“——你！”
眼前穿着绿色补子的少女一副炸毛猫咪样，好像要打人的样子。
黎雅头上的步摇随着笑声颤动，她差点因为嘴里的小笼包呛到。
“不就是让我插个队，在你的使团里留个名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若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有悖人倫的醜事，要遭罪的還是我們這些替罪羊！”
“嗯嗯，觉悟很高。”
看来是之前被坑过的次数太多了，补服少女愤怒，抱怨，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黎雅美滋滋地吸溜着溅出的虾仁。
“那是誰？”
“是哪一家的小姐嗎？和使官大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誒呦，這可了不得，哪位老哥有門路，讓我們這些人去拜會拜會。”
“甚是！”
原本安静的车厢嗡嗡作响，一群国内称雄的巨贾围在一起说悄悄话，像极了学堂里的幼童。
“使官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