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的高速公路上没有一盏灯光，只有在进出隧道间不时闪动的月光
露娜在面包车的颠簸中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前方微亮的汽车仪表盘，还有那个在驾驶座上若隐若现的背影
“醒了？”，我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缓缓爬起的她
“呃.......”，露娜伸出手去，捂了捂脖子后的包扎处
“黑野在你的皮下组织放了个追踪芯片，我费了些功夫把它拆除....抱歉现在没有仿生血肉可以给你用，所以就把纱布和药棉缝上去了”
“你是怎么回事......”，露娜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我左脸上的那片伤疤
“什么怎么回事？”
“你的状态。虽然我的力量还没恢复.......但.......我能感觉到你不再是人类了。”
“原来只是这点小事..........”
慈悲者自燃烧的树林之中冲出，目视着桥上的水泥板、钢架.......还有他一同坠入河中。
“来晚了吗.......”
她顺着水流的方向拦下了涌过来试图撕碎男子的感染体，并将他从水里拖了上来
“还有心跳........”，慈悲者只是轻轻一挥手，空气中凝聚出的帕弥什物质就塑造出了一具可以以假乱真的身体
她背起真正的指挥官，将那具空壳喂给了感染体，迅速离开了015号城市。
3小时后，九龙城已然是暴雨倾盆，曲的眼里溢出了泪水，手中死死地攒着那卷密信，似乎并不敢接受眼前的消息
“啪！”，竹简被一击摔碎到了地上
“不.........”
“咚咚。”，居所的木质门板被敲响了，她看着栅格和窗纸外并不熟悉的身影，拔出发簪内藏着的匕首，把手放在了门上
“嘎吱——”
“轰！”，伴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道闪电也在天上炸响，照亮了来客的身影，还有她怀里的人
“去请冉遗，他需要治疗。”，被打湿的慈悲者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曲顾不得犹豫了，立刻将慈悲者拉进屋里，并立刻传唤了郎中.........
“啊.......哈啊......”，在床上的男子大口的喘息着，额头发烫，冷汗直冒
曲坐在床边，悉心的将毛巾用水投了一遍又一遍，覆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过了一会，男子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他沉沉的睡去了。
曲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眼神看着坐在茶几边上啜茶的慈悲者，她已经脱下了棕色的长袍，将自己的面容和空中花园监察院的白色制服暴露在了曲的面前
“如果不是我，他就已经去喂感染体了。”
“在那时候摧毁了九龙城.......还夺去了辰逸母亲的性命......现在却把他救下并带到了我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曲，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在他醒来之后一个字也不要提——”，慈悲者有一刻紧紧闭起了双眼，像是要阻止什么东西从里面溢出来一般
“你觉得我...和你们的某个故人有相似之处吗......？”
“你在说些什么......”，曲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慈悲者那带些淡绿色的瞳孔
“看清楚点。”，这句话在曲的脑中盘旋着，她的视野不知何时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现在面前这个留着粉色短发的仇人，竟在一瞬间和过去那位棕色长发，外貌二十岁上下的知性女子重叠了起来
“栀言.......阿姨......”，曲的睫毛在某一刻颤动了一下，但她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失态
“小曲。”，慈悲者说出了她本不该说出口的话
“休想用这种伪装来蒙蔽我......！”，曲的语气中满是愤恨，像是下一秒她就要拿起龙枪刺去了一样
“抱歉......果然这种事还是很难让你们接受的。”，看着曲那几近崩溃的表情，伊什梅尔的心里一阵绞痛，她站起身来，将一个通讯仪留在了茶几上，穿上长袍，走向了门口
“如果辰逸他......想要继续战斗的话，用这个联系我。”
“站住！”
“你......到底是谁........？”
“我叫伊什梅尔......是那个孩子的........”
话音未落，身着长袍的代行者就已经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晴天，庭院里的雨水还未被完全晒干，地砖上仍存在大大小小的水洼
“哼.......所以慈悲者那家伙把我给捞回来了，真不知道是要搞什么名堂。”，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意识像是喝多了酒一样断片儿
那家伙能干什么......不过是想捉弄我、利用我的力量而已。
曲姐姐坐在我的身边，悄然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曲姐，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曲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她不敢相信伊什梅尔，相信自己的那个知觉，只是把通讯仪塞到了弟弟的右手里
“她说........如果你还想战斗......就用这个联系她。”
“也是啊.....毕竟没有义肢可没法打架”，我看着左肩的空缺，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
话说.......不能随便相信慈悲者那家伙吧.....
但是........总得去探个虚实，说不定还能套出点东西来。
“那家伙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选择对那一晚的所有事情进行隐瞒
我从九龙夜航船上下到了某个港口，几经辗转，来到了慈悲者发给我的坐标
这是一片几乎不存在任何帕弥什的树林，生态活跃度高到惊人
再往深走，里面有一片清澈的湖泊，边上是一座用支柱和平台抬高的平房，似乎是用多辆房车组合起来的........
我打开了车门，走入其中，内部的陈设让我大吃一惊：客厅，卧室......家居配置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放武器装备的小房间。
“终于是来了吗？”，她还是照常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脸庞，留给我无尽的神秘感。
“有何贵干？”，我问了一句
“不是你要战斗，所以来求我给予帮助吗？”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慈悲者。”
“现在的你能做到什么........？”，她一步步的走到了我的身侧，微微偏过头来，话语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危险
“我赢不了升格者......关你什么事？”，我的语调有些发冷
“我可以给你一点小辅助，因为我这人心善。”，她从靠墙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只古铜色的义肢，颜色像是生了锈一样难看
“只要使用这个......你就可以和我的升格网络连接......获得和升格者匹敌的战斗力。”
“代价呢？”，我没有兜圈子，直接问道
“变回从前的你，那个刽子手。”
“我还以为你会从中谋利......看来我想多了，前提是你的话句句属实。”，我接过了那支手臂，细细端详了一番。
“再送你一点小便宜吧.......治好丽芙的关键——是露娜。她可以清除你脑中的意识海污染，当然也能把丽芙意识海里的回声给剥离出去......不巧的是，她被黑野抓住了。”
“你说什么！？”，我猛地转过身去，直视着遮住她面容的阴影
“是做一个无能的人......还是拯救世人的‘英雄’.......”
“选择权在你。”
我当然没得选。
“你这混蛋.......！”，我在巷中把缩在角落里的混混给提了起来
我看了看地上圆睁着眼的无辜民众，又看了看这个安然无恙的暴徒，又看了看街上作威作福的那些家伙，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座城市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
为什么......这世界上的无数人一定要在疾病和痛苦之中死去........？
而某些人却从未经历过丧亲之痛，安然无恙的生活.....甚至还腰缠万贯？
为什么某几个人口袋里的钱比几百万人的死还要重要？
从那时候.....我开始明白。
不是上帝或者命运把世界变成这样.......罪魁祸首是我们自己。
好人之中有坏人，坏人必须受到惩罚。
惩罚不只是被终身限制自由的皮肉之苦........
而是彻底永无翻身之日的死亡。
我会清除这座城市的蛀虫，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做。
我必须强迫自己这么做——
因为我们是正义的。
如果现在向世界妥协..........
那么死的时候必定会充满痛苦和悔恨。
“从那一天开始.....我给了自己新的身份.......也再也不会把剑从鞘中拔出。”
“戴上这头罩的那一刻.......我就放下了过去的一切道德准则...变回了真正的我...........不再恐惧和软弱....”
“也破除了杀戒。”
“抱歉，突然和你说这些有些吓人吧........”，我转过头去，看着刚和我因进行意识链接而呆滞住的露娜，赔笑着说道
“话说……你为什么会突然被黑野给抓住？”
露娜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了
“姐姐去空中花园找你的那两天……我去了红潮蔓延的某片地区，试图通过吸收异合生物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但天不遂人愿。”
“黑野的人用了某种……化学武器。那种气体可以立刻弱化我体内的帕弥什浓度，瞬间让升格者失去力量……”
“然后……我就被关了起来。”
“那是我身上的抗体。”，我拿出从黑野设施里得到了最后一支针管，用手指转了几下
“果然如此……难怪你之前在九龙一战使用能力的时候我会被短暂削弱，那就是……”
“不过现在的我估计是没有那种东西了，毕竟已经变成升格者了嘛……”
“话说……你真能治好丽芙吗？”
“如果是作为代行者的话，这点小事简直轻而易举……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有那种能力了。”，露娜摇了摇头，同时也对我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宣判了死刑
“哈哈……我想也是这样吧。”
“你很伤心，为什么还要假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俏皮话？”，露娜直接戳破了我的伪装
“每个人都有不可示人的伤疤，露娜。”，我忍住内心的悲伤，继续开车
“我记得下了高速口后再开一会……就会有个拾荒者的宿营地，我们去那里加点汽油，然后就回15号城市。”
“你打算怎么和姐姐解释这一切……你……还会回到她身边吗？”
“大概吧，露娜。”
“哐！”，短路的防爆门被两个装甲型构造体扒开了，哈桑和阿西莫夫走进了关押黑野苦川等人的牢房间里
几个小时前还有人的隔离间，现在已经空无一物。
桌椅，铐锁都完好无损，唯独人不见了
“查到监控录像了吗？”，哈桑问道
“还没有……但是……我检测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能量反应”
“说简单点，阿西莫夫。”
“该死。”
“怎么又‘该死’了？”
“这是量子纠缠，如果我推断的没有错……送走黑野苦川和瑞贝卡的方法……就是量子传送技术。”，阿西莫夫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量子传送？我听说那个技术根本没有被研发出来，因为相关的负责人失踪，所以……计划已经被搁置至少十年了。”
“失踪的负责人就是我的老师，就是灰鸦指挥官的父亲！”，阿西莫夫猛地拍了一下隔离间的防爆玻璃
“我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选择再次为黑野出力……但这一切……”
“阿西莫夫，辰逸的父亲……曾经是黑野的科学家吗？”
“他本来是科学理事会的上一任首席技术官，但后来被蒙蔽了心智……误入歧途……我本以为他已经迷途知返……但现在……”
“你不是议长吗？连这些资料都没查过？”
“我只上任了五年，那之前过于久远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你冷静一下……现在的重点在于黑野苦川去了哪里，又会做些什么……”，哈桑把手放到了阿西莫夫的肩上，却被他一反常态的挥开了
“冷静……冷静……都这样了你叫我怎么冷静……！”，阿西莫夫彻底崩溃了，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来，他撑不住了。
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拾荒者的营地，车载电台里的求救信号也越来越清晰了
汽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我拿起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步枪，带上头罩
“待在车里躲好，完事了我来接你！”，话毕，我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冲向拍打着铁丝网的感染体，扣下扳机——
连射的子弹将修理机工打倒在地，我一脚踩断了它的脖颈，随后向另一个异聚液压开火
“那是谁？”
“好像是前段时间上了报纸的空中花园通缉犯吧……”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帮忙！”，一名穿着沙色大衣，像是拾荒者首领一样的人厉声下达了指令
“是……是……”，几个拾荒者唯唯诺诺的拿起手枪跑了过去……
“这就是你的要求了？按正常人的思维来看未免也太少了”
“这样就足够了，弗雷德先生，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在担心你们不会把汽油给我用……”，我看了看身边围着的一大圈拾荒者，有些不太放心，因为他们的脸上满是对我很警惕的表情
“我们为什么要跟通缉犯扯上关系啊……”
“万一空中花园的家伙找上来怎么办……？”
“赶紧让他滚蛋好了……”
“还有那个打扮怪异的女孩儿……好像是代行者露娜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面包车的窗口上，注视着从车窗内部向外张望的露娜
“你还是叫我弗雷德吧，带着敬语让人不太习惯。喂，你们几个，不知道礼貌吗！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你们早成了烂肉！”，拾荒者的首领厉声喝道
“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你带那个小女孩在我的房子里留宿一晚，等第二天再出发。”
“多谢了……”，考虑到露娜还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穿，我们也得有一天多没吃饭，我接受了弗雷德的邀请
“这身衣服给我的女儿穿有些大了……请您为那个孩子穿上吧。”，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热心妇人牵着自己女儿的小手来到弗雷德的家中，把一件白色连衣裙递给了我
这件连衣裙，虽然有些老旧，但似乎是经过了反复的冲洗，所以很干净
“露娜，你不介意吧？”，我把裙子交给了坐在床上的她
“不介意，毕竟这件破大衣快把我捂坏了……”，露娜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瞅了一眼我给她披上的棉大衣，然后去里屋换衣服了
“抱歉哦，安妮……本来是想把那个作为你未来的生日礼物的……”
“没事的，妈妈，这个大哥哥是救了我们的人，所以要好好感谢不是吗？”，名叫安妮的小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似乎很通情达理
她话音刚落，露娜就穿着连衣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注视了安妮片刻，然后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你……”，露娜的脸有些红，声音细若蚊呐，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去和素不相识的人说话
“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星一样好看”
露娜在听到“姐姐”这两个字之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那微笑里夹杂着些苦涩
［这是姐姐为我带来的玩具吗？］
［看起来是涂了口红的青蛙……好奇怪，但是我很喜欢！］
［姐姐！你在哪里，姐姐——！］
不自觉间，她又想起了那个破败的教堂，那个她曾经和姐姐一起求生的地方。
“露娜姐姐快来呀——”
“来了……！”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吗？”，我问向了身边的妇人
“嗯……孩子他爸曾经是空中花园的士兵，在地面据点做护卫任务，后来………”
“在那之后……我们没有了稳定的收入……只能过这样的日子”
看着在用钢管搭建出的跷跷板上玩耍的露娜和安妮，我不由得心头一紧
“但是她竟然还能露出微笑呢……真是个坚强的女孩。”
“是啊，她很坚强，连我都有些佩服她的纯真了……所以……我会保护好这个孩子。”
“夫人您……也是一位坚强的女性。”
“过奖了……”
“露娜姐姐也有个姐姐吗……？”
“嗯……我们小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有一次……我想去坐废弃游乐场里的摩天轮，想要从高处往下看整个世界……但是当姐姐启动电闸的时候……感染体就被吸引过来了。”，露娜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睫毛
“摩天轮……我也想坐。一定是很好玩的东西吧？”，安妮把手指放在下唇上，高高仰起头想象着可以在高空中旋转的东西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安妮摇了摇头
“就是这个样子的……”，露娜拿起了一支木棍，勾勾画画在沙地上绘出了一架摩天轮
“看起来好像回转的轮子啊……”，安妮抬头看了看车轮胎，又看了看露娜的画
“总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去坐的，约好了。”，露娜的眼里有些湿润，她把右手的小指伸了出去
“嗯，一起去坐，安妮和妈妈……露娜姐姐还有露娜姐姐的姐姐，大家都一起去坐！”
“拉勾就不准变咯！”，安妮在牵上露娜的小指后高兴的笑了。
夜中，拾荒者的营地一片寂静，出了三两个在巡逻的，剩下的人都在大睡……
我坐在营地的大门口旁，和一个抱着旧漫画书的看守聊起了天
“吼吼……喜多川海梦真是太可爱了……！”，那个门卫像是标准的二次元宅一样笑出了声音
“是吧……我也觉得她很可爱。”，我长吁一口气，笑出了声，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
突然，一个披着麻布的影子从营地内往外走，撞了我的肩头一下
“你干嘛去？”，门卫闻声放下漫画问道
“我……去抽根烟。”，那人支支吾吾的一边说着一边走
“诶嘿，大兄弟，给我也来一根呗～”，那门卫一听有烟抽，就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搂着那个披麻布的拾荒者，不料把他的麻布给掀了下来
黑色的外骨骼装甲暴露无遗。
“啊！”，门卫小哥应声被那人一拳打趴，我下意识去摸腰间——
没带枪。
“混蛋！”，那个人掏出手枪向我开火，可惜我的护甲防弹。
我直接跳起来一击打断了他的锁骨，那支手枪瞬间从他手上滑落，我一把接住枪柄，把枪口抵到了他的下颚处
“说出是谁派你来的，不然我就开枪了！”
“去你的，**。”，那人用尽力气抬起膝盖，往我的身下踹了一下，我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不讲武德……”
我应声被他扑倒在地上，手枪也趁乱滚到了地上……
“呲！”，伴随着一阵破风声后，大片的血液喷溅到了我的头罩上
我把身上的尸体挪开，看了看斜插在地上的那根黑刺，又看了看身前有几步距离，抬着手的露娜
“你干了些什么！”，我摘下头罩，死死地把住露娜的肩膀摇晃着
“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露娜微微瞪大眼睛，对我怒骂道
“我能处理！”
“看你那样子可不像能处理的样儿”
“你的力量才刚恢复多少？出了差错怎么办！”
“别把我当小孩儿，我能战斗，我也能帮忙！”
“重点不在那儿！”，我高声吼道，吓的露娜身体一颤
“听着……露娜……我是个杀手……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更好的生活的机会……我不能让你扣下扳机……”
“啪！”，回应我的是露娜愤怒的一巴掌
“你怎么做什么事都以自我为中心！”
我愣住了
“嘴上说着什么为了丽芙……为了姐姐……实际上就是在拿自己的规则束缚别人！”
“我不扣下扳机……你高兴了，可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让我在一边看着……不就是和小时候一样……抛下姐姐一个人战斗吗……不就是光顾着自己活命吗……”
“你在让我变成我最讨厌的样子……那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日蜷缩在黑暗中……面对一切残酷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哭了，大滴的眼泪从她的脸上滚落，又滴落在地下的头罩上，把上面的血迹一点点的冲淡。
“对不起。”，我只会说出这三个字了
她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就这样……安抚着在黑暗的夜幕之中不停颤抖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