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隔离线外停下了机车，踏入中央广场混乱的人群中去
雨点渐渐模糊了头盔的面罩，我立刻擦去上面附着的水滴，然后打开了通讯器
“各单位收到回答，报告状况。”
“长官，受灾难民已经集结完毕，请指示。”
“给我接遗忘者的通讯”
“是。”
“滋——”
“渡边，你能抽出身来吗？”
“队长，情况不妙！”，渡边反持短刀，把一台修理机工的头砍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你那边的过滤塔被毁，感染体就趁机向15号城市聚集，我们在不到外城10千米的地方就被伏击了！”
“你们先想办法脱身吧，我这边目前不是太糟糕。”，我挂断了通讯，然后立刻接过大喇叭，想要发布指令
“轰！”，远方的另一声爆炸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导弹拖曳出的光柱如同流星一般砸向了哨戒塔
最大的入城合金阀门像是玻璃一样被击碎成了铁板，哨站的通讯还没等发出声音就已经失联
……这么远飞过来，少说距离也得是洲际。
黑野……！
“长官，我们受到攻击！啊——！”
这是唯一的残讯
“全体单位注意，立刻派发呼吸面具，将一般市民和医务人员疏散至地铁站，出动所有武力，预备队也带上！从这里到39大街全部封锁！”
“指挥官……指挥官！”，那熟悉的嗓音从头盔里传了出来，我也看到了一台飞行中的空降仓。
“露西亚。”
“你听我说……天基武器是……”
“我知道，刚才黑野苦川给我打挑衅电话了”
“你们着陆后去我发的坐标帮助群众避难吧。”
“喂，你一个人又要乱来吗？我可是看到了很多的电子信号反应……”，里如是问道
我没有回应，只是长吁一口气，然后迈开了步伐
“这是命令，按我说的做”
“指挥官……”
“如果你还当我是指挥官……就听命令行事。”
通讯的另一面没有任何的声响
“唔……！”，意识海中的隐痛并不意外的发作了
“代行者的力量帮你清除了意识海污染，但只要再次使用‘引子’就会复发吗……”，阿西莫夫将这一信息收集了下来
“按指挥官的话说……这应该就是‘病根’了……果然还是应该学一点中医的吗……”
“那么……我出发了。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和指挥官的帮助，阿西莫夫先生，还有……再见了，教授。”
换上极昼机体的丽芙把针管放进腰包里，勉强用权杖撑起身子，然后启动了浮游装置，一点点向研究室门外飘去……
“丽芙……”，希波克拉底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果然这种时候只能祈祷了吗……该死，明明我是无神论者。”，看着丽芙的身影逐渐被遮挡在关闭的电动门外，她低下了头去。
“大家往这边走！”，露西亚把一个婴儿抱进了地铁站的楼梯口后就再次返回了战场
虽然早已见证过多次的生离死别……
但看着燃烧的街道，还有人群绝望的声音，露西亚愣住了。
［指挥官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本应该在他站在的地方……］
“露西亚！”，里的大喝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里，我要去帮指挥官。”，露西亚毅然决然的说道。
“巧了，我也这么想……”，零度定标的准星瞄向了一台械卫，但最后将其了结的却是运输机的枪火。
空中花园的双翼直升机鼓动起巨大的风压，慢慢打开了后舱门。
从上面缓缓走下的人，是艾拉和突击鹰小队，以及执行部队的一众
“库洛姆，神威……”
“近来的状况我们都在路上了解了。”，库洛姆还是保持着冷静的语气，但心里其实也乱成了一团
“抱歉……我们一直没有做出行动！我们突击鹰也本应该出一份力来帮助指挥官的……”，库洛姆猛地向灰鸦小队鞠了一躬
“别那么愁眉苦脸的，打起精神来里哥！”，神威小跑几步过来，拍了一下里的肩膀
“就算大家都处在不同的地方，但心灵还是彼此相连，这才是灰鸦小队吧！”，神威拍了拍自己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灰鸦小队臂章，自信的说道
“好痛……”，里低声嘟哝了一句
“不过还真是你的风格。”
“我们所要做的事不会改变……去帮助指挥官吧。”，库洛姆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真是拼——砰！”
械卫的发声模块话音未落就被子弹打穿，我看着地上尚未喷尽火花的机器人，我顺手抄起一旁的钢管再次抡了上去
“愣着干嘛，赶紧走！”，我回过头来，看着头戴安全帽，面目惊恐的几个工人吼道，身前燃着的烈火点亮了头罩的面部
“你自以为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
“叽叽歪歪的烦死人了！”，黑野苦川的话语被无情的挥击打断
“你不过是在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传递暴力罢了……”
黑野的人形机械一波波的围上来，我只是在不断地挥舞着拳头，重复的扣下扳机，换弹，上膛……
“你带来的不是和平，而是有的放矢的暴力和恐怖。”
厂房顶部的钢架塌了下来，径直向着二楼尚在撤离的几人砸去，我立刻掏出抓钩枪将其勾了过来
身前的护甲被金属杆砸出震荡，给予胸口短暂的麻痹感
两台械卫的手臂趁机将我推进包围圈，随后和身周的敌人一同抬起手中的步枪清空弹夹——
头盔的全息图像在紊乱片刻又变回了正常
我丢掉空弹的手枪，未等身上的伤口愈合就冲刺而去……
“呲！”，赛琳娜把导电的提琴剑从感染体身上拔了出来
“果然还是太多了……”
“眼睛瞄着点，还没结束！”，渡边立刻将一台修理机工锁喉，然后用短刀斩杀。
话音刚落，欧米伽武器的火光就从天而降，迸溅在成群的感染体上
丽芙在纯白色的光芒中缓缓飘落，张开的双翼成为外部战场上一道显眼的信号
“丽芙……？！”
“这台机体不是……”
丽芙无言的转过头来，对赛琳娜微微颔首，似乎是在传递什么一样
“指挥官他……在哪里？”
从天而降的黑雨仍在无休止的甩落，我从尚在燃烧的建筑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大衣下摆上的火被雨水一点点浇灭
“咳！”，我吐出一大口血，半跪到了地上
“要命……”，我把大衣下的护甲前后卸下
看着地上满是弹孔的金属板，我沉默不语，只是将伤口上的帕弥什大部分导入了肌肉里
头盔的hud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思维信标，我攥紧了拳头
水洼上映射出的影子不知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让我倒下！”，露西亚握紧朱桦，千钧的一击挥刀将冰冻的异聚液压斩断
“有些东西不是感染体，似乎是远程控制的ai！”，卡穆用爪子捏碎了一台械卫的头部
“黑野吗……”，零度定标的子弹射穿了执行者的眼睛，接着贯穿脑后
“得尽快带群众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找到指挥官！”，库洛姆抬起手里的阿波罗，跃空砸下，激起的冰棱把机械体震飞出去
“队长，我这边接收到了丽芙的信号！”，站在屋顶狙击的万事高呼道
“避难工作就交给我吧，你们不要耽误任务！”，艾拉蓄力一击将团聚的械卫打飞，然后带着民众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一切小心！有状况联络。”，露西亚点了点头
其他人一齐看向天空中高亮的白色光柱，相互对视片刻，随后立刻出发
“消逝在光芒之中吧……！”，欧米伽装置将感染体和人们身上的帕弥什剥离，然后进入了丽芙的机体之中
“我得救了……太好了！”，一位幸存者看着自己恢复健康的身体兴奋的高呼道
“哎，你也没事啦！”
“帕弥什消失了！”
很快，寥寥无几的欢呼就逐渐变成了声浪。
丽芙并没有松懈，而是咬紧牙关，尽力将权杖的发射口对准了帕弥什残余的方向
“别太勉强自己了！”，渡边和遗忘者的士兵忙碌的击退着黑野的械卫
“这样下去丽芙会撑不住的，得想个长远的解——！”，赛琳娜的裙摆随着电流漩涡一同旋转成玫瑰般的图案，将接近的敌人电成焦灰
“砰！”，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打断了赛琳娜的发言，提琴剑的琴弓不慎脱手，她立刻闪身跑到一辆汽车后，微微探出头来看到了屋顶上的数个狙击手
“给我杀了她！”，黑野苦川将丽芙设置为了主要目标
多个子弹出膛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炸响，丽芙利用浮游装置发射出的光束挡下了身前的袭击，待转过头来，足有手指一般长度的特制子弹已经近在咫尺——
一刹那的时间，丽芙感觉到身体被撞飞一般的浮空感，然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丽芙！”，冰锥随着呼喝擦过她的头发，将后方的械卫击倒，随后便是突击鹰和里的配合掩护
在连续的枪声过后，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机体，又看向子弹原本的弹道
黑色的金属碎片随着血肉一同落在地上，她立刻认出了来者。
头罩上的全息显示已经停机，面甲也被子弹打碎了一大片，我强忍着剧痛，将子弹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中拔了出来
又一滩血泊伴着金属声洒落到了地上
“指挥官..........”，丽芙撑起身子向我走近，但是扑了个空
“去找渡边.........你不能再战斗了。”，我捂着面罩破碎的部分掏出了抓钩枪
身后突如其来的温暖触感暂时消解了雨水的冰冷
“放开吧......我该走了。”
“已经够了.......指挥官.......你已经赌上了一切........”，丽芙的双手紧紧地从后方环住我的腰，濡湿背后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不，还不够.........”，我长叹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伸出尚散布着帕弥什的右手，轻轻揩去了丽芙脸上的泪水
“议长！你快来看看这个！”，赛利卡的高呼声让哈桑从一个又一个接连的电话之中脱出身来
“这是......黑野的内部档案？！”，哈桑看着公共网络上的数据信息略微睁大了眼睛
“还有理事会的某些信息也被上传了........”
哈桑靠着办公桌，陷入了沉默，仿佛身边来自空花各机关的电话不存在一样
“指挥官！”
“指挥官——！”
多个声音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最后停在我的身周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现在到处都是麻烦，还有闲心干这个！”，我下意识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指挥官你一直都这么莽撞！”，露西亚眼里的泪水差点没随着呵斥声落下来
我猛地一愣，说不出话来
“这样胡来可是要向我们谢罪的，不过现在就免了！”，神威一边说着，一边以“千钧之力”啪的一声拍在我肩膀上
“可别忘了你还有我们。”，里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难以察觉到的笑，然后伸出手去，稍微用了点力捶在我胸口上
正当说话的当儿，一团红色的烟雾浮现在夜灯下，向整座城市的上空扩散开来
“什么东西……”，我定睛望去，判别出了那是气态的高浓度帕弥什。
“看那边！”，库洛姆率先指向了距离我们几米处远的一座喷泉
原本清澈的坛水在接触红雾后先是变得浑浊，接着开始不安分的涌动，像是流动的血浆一般恶心
“那个……是红潮吗？”，露西亚瞪大眼睛问道
“检测和资料库的匹配度是六成！”，丽芙惊呼道
“连生物武器都敢用上了……黑野苦川这个混账东西。”
我直接把三枚手里剑丢向喷泉然后引爆，不出我所料，其中生成的异合物质可以被燃烧殆尽。
“为什么落在身上的雨水没有被影响？”，里看了看手心的水珠
“是量太低了吗……”
“我记得中央广场那边的下水道工程最近好像在维修……糟了……！”，赛琳娜警觉的抬起头来
“这些东西是在吃铁梯吗？！”，一个士兵看着下方地面上蠕动的红色液体惊呼道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淹了！”
“不只是这里……还有整座城市……”
“鸦羽，成为我的刀刃吧！”
露西亚和其他人相继将攻击倾泻在红潮上，但只是滴在伤疤上的一小点药水，无济于事。
梯台下面的支柱正在被一波波冲击，很快就会倒塌……
下面的水浪愈涨愈高，很快就会淹没上方的一切……
“这必须由我……只能由我来……”，丽芙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们，然后用权杖支住地面，想要再次上前去，但却被渡边一把拽住了
“可别勉强自己了，刚刚提醒过你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还是得我来。”，我长吁一口气，看了看手心闪动的红色电流
“指挥……你要做什么？！”，赛琳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向
“我在和比安卡打架的时候用过一招……也许管用呢。”，我轻笑了一下，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就对着屋顶的铁架扣下了抓钩枪的扳机——
“我们之前一直都想让指挥官阁下回归空中花园，但后来才明白那只是我们所认为的‘正道’..........”
“他不只是想要做个英雄，而是比一个英雄做得更多”
“就算要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他也会义无反顾。”
“有些东西必须要开诚布公了，否则......空中花园不会有未来。”，比安卡的手在清理部队档案的文件夹上停滞了片刻，话毕后立刻将其上传
“加快速度，这里的网络防火墙还挺难破的。”，露娜看着全息屏幕上的拦截弹窗，拧了一下眉头
下一秒，阿尔法脸上平淡的神色被突如其来的思维讯号扰乱
几样单调的画面交替闪过
红潮
爆炸
最后的画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
［指挥官……！］
“指挥官，你要做什么！”，露西亚的大喝声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指挥官？”，一位平民诧异的看了看露西亚，又看了看在钢绳下摇摆的黑色身影
“抱歉了……大伙。”，我拔出战术刀，全力切断了手中的钢索，身体在霎时间下坠，径直落向红潮的中心
下方的红潮顿时发出了闪耀的光芒，随即在短暂的电流闪动后炸响
“轰！”
爆炸没有摧毁梯台的支柱，也没有散布出帕弥什，只有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遮住了所有人的视野
露西亚如同流星一般跳向了爆炸的中心，那里除了尘埃和废墟，没有任何东西。
正当众人万念俱灰之际，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露西亚的脸
“姐姐。”，露娜从传送门中率先飘浮而出，随后便是抱着指挥官的阿尔法
“体内引爆……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我尽力把他身体表面的帕弥什吸收了，但是……”，露娜看着被平放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子，摇了摇头
“但是什么……？”，露西亚跪在指挥官身边，瞪大了眼睛问道，阿尔法也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
“……他的细胞和帕弥什相连，如果进行吸收会……”
“让我来吧。”，丽芙缓缓飘落在了地上，从极昼大衣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支针管，拔掉保护套后将药液从脖颈处注射了进去
“指挥官……这一次由我来拯救你。”
欧米伽装置的白光温柔的笼罩在两人的身上，形成了一道圆柱形的光幕，与外界隔离开来
暗红色的波流曲折的流入丽芙的意识海，帕弥什带来的隐痛早已对她无关痛痒，但她还是默默的哭了出来
“指挥官的记忆……在不断的……”
来回的闪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划过
他变了很多，变得不再压抑愤怒，不再留手，不再能舒心的笑出来。
他成为了所有人的“恐惧”
［我本可以救你们的！］
［你是傻了吗，我们都死了！］
［为什么你可以被原谅？］
［你配吗？］
他自己的恐惧，还有他们的复杂情感不断的在回响，不绝于耳。
［我一直在幻想着有个更美好的结局……希望有一天……可以有让我们平凡生活的地方］
［这座城市伤痕累累，充满愤怒……］
［就像我一样脆弱。］
［真希望我能对这里有所影响……］
［我只能孤注一掷，把自己逼到极限……］
［人们需要希望，得知道有人在保护他们。］
“我们的笑容……要用这么高昂的代价交换吗……？”，丽芙跪在地上，轻轻的抚着指挥官残破头罩下脸上那块逐渐消退的伤疤
“你让我们露出了微笑……”
“可谁来消除你的恐惧……让你露出微笑呢……？”
“指挥官……真的是个大笨蛋呢。”，丽芙的笑中夹杂着前所未有的酸楚
天空中的黑雨逐渐消失，清晨的霞光刺破了夜幕的漫长
黎明，终于还是如约而至。
“咔嚓！”
“咔嚓！”
闪光灯和快门不断的向着理事会座位上的比安卡闪动，但并不影响她的发言
“根据以上证据，我代表空中花园监察院发出通告，请理事会的有关人员迅速对相关事件做出答复。并立刻安排对黑野剩余人员的搜查。”
“冒昧的问一下，那位蒙面义警‘杰森’如今在何处，他不应该出面对这次的事件做个评价吗？”，一位议员举手问道
“我认为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比安卡队长，考虑到你曾经为空中花园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也考虑到你曾经触犯过诸多的禁忌行为……你应该被处以监禁，而不是坐在理事会和我们顶嘴。”
“想抓我的话你们就来吧。”，比安卡一反常态丢掉了矜持和冷静，将演讲稿利落的摔到了桌子上，转身而去
“为什么不敢呢？”，议席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因为你们需要我们，需要灰鸦小队。”，短暂回眸的锐利视线顿时使整个议事厅鸦雀无声
“终于……”，伊什梅尔站在林荫大道上，眺望着远处的小屋，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你到底是谁？”，露娜打量了一番这个来历不明的代行者
“我的身份……还是不知道为妙。”，慈悲者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了灰鸦小队一行人的面前
“也太神秘了……”，露西亚眼下只能想到这句话
“等等……她长什么样子来着……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话说啊，就让指挥官和丽芙待在那里真的好吗？”，神威指了指林中的小屋问道
“给他们一点时间吧。”，渡边说道
“指挥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赛琳娜微微颔首
“是啊，我也这么想。”，露西亚坚定的点了点头
“就算分离各地，心灵仍彼此相连，这才是灰鸦。”
阿尔法什么都没有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树林后便离开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慢慢从木质床板上爬起身子来，未等下来就被一双温润的手掌扶住
“指挥官……都说了疗养期间不能乱动的。”
“恢复人类的身体还真是不习惯。”
“说什么呢？”，丽芙的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
“我们一直都是人类啊。”
“嗯，是啊。”，我看了看自己那支用仿生血肉包裹住的生活用义肢，又看看身旁穿着白裙的丽芙，和她走出屋去，一同坐到了房门的台阶上
“伊什梅尔小姐真的帮了大忙呢，这间安全屋的采光很是不错。”，丽芙环视了四周树林的翠绿，又看向了树影间洒落的晨光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看日出日落吗？还差一次日落。”，我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多……丽芙……已经不只想和指挥官你看一次日出日落了。”
“我每天都想……和指挥官一起看。”，丽芙微微将头倾向了我的左肩，我伸出右手来，扶住了她的脸颊，随后——
双唇相触，如同完美契合的拼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