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
我是析伪
今天只是聊天。
因为今天,我认识到了我认为不存在的事物,认识到了我的渺小与无知。
为什么人们会对滑稽的表演发出笑声呢?
一个伟大的人认为,这是因为能量消耗产生的差异导致的。
他说,在我们看见别人做出那些动作的同时,就已经把自己带入到了那个人中,并以一贯形成的标准对滑稽的动作进行评判,那么结果自然是动作上的极大差异(滑稽一般伴随着夸张的动作),这必然带来了能量上损耗的差异。这样,在别人做出滑稽动作时,我们就产生了多余的能量——来自于正常动作与滑稽动作相比较下的多余能量,而这部分的能量,就以笑的形式发散出去。
但是今天,我成了滑稽表演者,因为我的面部表情一直以夸张的形式存在,被景和闪笑了半天。但我真的无法停止,因为看到了,我认为,不会存在的事。
动作会展现出人们对事物的看法,这就是常说的肢体语言吧?
当一个人讲到远处的时候,他把手放在额头上;当一个人讲到大的东西时,他把双手扩展到最大——这样做不是为了表现他所讲的事物,而是为了表现对那个事物的看法。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对于那样的事的看法,是那么长久地在我身体上表现出来。
景问过我为什么这样,但我没有对她说。
闪问过我为什么这样,我也没有对她说。
你们,不好意思,我实在,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我只能用我拙劣的语言,尽力描绘出心里的无所适从与大受震撼。
那是曾经在漫画里看到的东西,那也是曾经在小说里看到的东西,没错,在这两种载体上看到的时候,我一度是很冷静的。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也就是说,即使我的意识对它们没有做出反应,我的潜意识,或者是前意识,一定在这样对我耳语——“这些只是漫画上的东西,小说的虚构,不可能是真的”
所以才能这样安然无事地相处,安之若素地浏览。
但当它真真正正地发生在现实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淡然只是愚蠢给自己的合理化外表,我的自信只是虚荣给自己画上的伪装,在现实的利刃前,我的所谓骄傲,我的所谓矜持,都被毫不留情地撕裂。这应该庆幸吗?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异于常人,在家里出现了景这样的不明来历的生物,还可以迅速地适应。现在我才知道,可以那么快接受景,可以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是因为她的纯良,她的无公害,她的可爱,还有,那来自大脑里不知为何总感觉很熟悉的奇怪印象。但当一种事态完全脱离了以上要素,我才发现我的自恋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无法言说我所看见的东西,只能相同性质的例子加以说明。
车祸。
见过吧?在新闻里见过吧?在漫画里见过吧?在小说里也见过吧?是习以为常,无聊透顶的东西吧?是啊,我也曾经做过,这样的白日梦---对发生车祸时他人的慌张感到可笑,认为自己一定可以镇定自若,救人于水火之中。
真是可笑。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嘴角上扬,那么他很可能在做白日梦。
白日梦是羞于向人讲述的。那就来我来感受一下羞耻,反正已经,连认为不存在的事都发生了。
我幻想着。
有一天我走在街上,有一场惨烈的车祸在我身边发生了,血像是喷泉一般涌出,喷溅在我的脸上,我的衣服上,周边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样的惨烈之中保持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静。我检查了死者的尸体,确认死亡后拨通了报警电话,随后带着一身的血迹淡定地离开现场。
啊,我好帅啊。
可是,真他妈的愚蠢啊。
终于知道那句话的含义了吗?原来有些白日梦也是用来满足可怜的自恋的产物啊。营造出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高贵形象,在庸俗的自我陶醉中获得沾沾自喜的满足,就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我真的可以保持所谓的冷静吗?不可能的吧.
自以为对所谓的血肉了如指掌,其实上只是纸上谈兵;认为所谓的恐怖只是危言耸听,其实只是无谓的狂妄自大。当那样,那样真实的,温热的,黏糊糊的鲜血如同平时的水一样迸射到脸上的时候,到身上的时候,看到别人的身体以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的时候,看到别人的身体部位在非自然的力量下失去的时候,看到别人的表情在痛苦中失去,在痛苦中凝固的时候,保持冷静什么的,根本就是,难以企及的东西吧?靠近检查,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在那种时候,连一条腿都动不了吧,只会瘫软在地吧,可能还会发出不可名状的叫声吧?
真是好笑呢,我好像还嘲笑过类似的东西。
在玩游戏的时候,在看漫画的时候,看来在消磨时间的时候,也在间接满足了自己的愚蠢呢。
看到推理游戏里的人处于“暴风雪山庄”的时候,我曾嗤笑过,我想,如果让我来的话,根本不会感到害怕,只会冷静地分析:看到漫画里的人物因为死亡而恐惧地逃离甚至精神失常的时候,我曾嗤笑过,我想,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冷静地应对,而不是那样的丢脸。
哇,原来我也有那样虚空的勇气呢,真是令人捧腹大笑的伟大。
对不起,我不应该嘲笑漫画,因为我比漫画里的人,还要无知。这就是伟大的现实的力量吧?击破幻想的伟力,撕破伪君子的面具。
我好像知道了那句话的含义——嘲讽就像玻璃一样,观者通常可以看见其他所有人的脸,却唯独看不见自己的。
我好像知道了沉默的伟大之处,知道了自己的渺小。
不再嘲笑别人的失败,除非我真的知道他所经历的艰难。
也不再嘲笑别人的梦想,除非我真的知道他所付出的努力。也请善待那些可以把梦想告诉的你的人,因为梦想就像是白日梦一样,他可能已经把自己最为羞耻的幻想,对未来的渴求,全部融入到那个梦想之中了。如果不理解,请保持沉默,这个时候的人类是特别敏感的,你若是做出一些小小的动作,都有可能被察觉到,比如嘴角一次不屑的上扬,话语里隐藏着的不耐烦。
那么,为什么我要那么关心那个人?
确实,如果不是什么亲密的朋友,是没有必要对他贯注什么,不必为他担忧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止一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释放恶意与漠然。但如果可以的话,释放一点善意,也是,挺好的把?
哪怕是沉默的善意。
我也学会了沉默。在遇到我不了解的事物的时候。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这样的吗?
我想,可以提出猜测,但请不要盲目的认定自以为是的事实。
在遇见不了解的人的时候,在遇见可能是朋友向你倾诉奇怪的东西的时候,很不理解吧?感到恶心吧?与三观不合吧?是的,别人可能是神经病,对,神经病。但如果可以倾听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先听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吧?
在遇见不能理解的事的时候,可以先调查一下吗?或者说,可以先保持沉默吗?这样子的行为,好像会被人称之为冷漠的看客吧?但是,一个不了解事实真相,单凭情绪上的冲动就能以此控制理智并付出言论与行动的人,与一个沉默的看客相比,到底哪一个,更为让事件极端化呢?我的沉默不是为了冷漠,我的沉默在于知道,言语是有力量的事物,是有分量的食物,可以伤人,也可以让伤口愈合,更枉论实际行动。
啊,啊,好像有一种言语,是苍白无力的呢。就是那种,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由于情绪而付出行动,最后被证据证明自己是错误的人,发出的道歉言论。这样的道歉,又有谁可以看的到呢?或者说正是因为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知道,才可以肆意妄为。道歉之前的逻辑或许是——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道个歉就好了。这样子的言语,我认为,是最为苍白无力的言语。将一个人的暴行置于群体而造成自身责任感的弱化,任由自己的欲望冲破理智的栏栅,再以粗制滥造的材料作为补救。如果说这样便不是看客,那我倒是宁愿,先做看客。
我看到星空,会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要被吸入一般。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渺小。
怎么区分自大与自强呢?
我想
自大或许是,看着星空的浩瀚,却否认星空的存在。
自强或许是,承认星空的浩瀚,向星辰大海前进。
是无聊的聊天吗?
不是,是无聊的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