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绥一个人在大路上走着,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陵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又活过来最少二十几次了。
“唉。”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叹息声让陵绥提起自己的警惕性,转身看着四周,但是在夏天的广阔道路上,除了炎热的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之外,只剩下满地的石子。
『都饿晕了。』
陵绥咂了咂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唾液,便不开口说话了。
“少年啊。”
这次陵绥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听错,应该是有人在叫自己,猛地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人也没有。
『陵老爷子怎么选了个这么地方来建家。』
陵绥的身体再次支撑不住,他跪在地上,那双膝盖大概因为碎石子已经磕破了,在陵绥体内最后的水分从膝盖处流进石子路的缝隙之中,染红了一片石子。
在陵绥背后的不远处,一块一块红色的石子格格不入得被放置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造路人的恶作剧,还是谁摔在地板上了。
『又要死了。』
跪在地上的陵绥看着不远处残破院子里被荒草覆盖了的池塘和老旧的水井,在热日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干涸,看着那干涸的院子,陵绥一边想着自己院子里陵老爷子送给自己的假山,一边死去。
“碧姐,昨天陵老爷子为什么叫你去他寝室?”
陵绥啃着从餐盒里拿出来的桂花糕一脸天真得问着侍女,侍女刚扒完最后一口粥,被这么一问,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没..没什么,就是问问我你最近的情况。”
侍女大概是因为咳嗽胀红了脸,挥着手回答者陵绥的问题。
“喔,是吗?碧姐你最近皮肤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偷偷存钱买了什么药材啊?”
“啊?啊...哈哈哈...怎么会呢,家里母亲都不够用,我皮肤真的比以前好了吗?”
少女凑过头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发出了附和的声音。
“对啊,比以前润滑了很多,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药材啊,要和我说说啊,碧姐。”
“也没什么药材,就是....就是....就是....因为最近在服饰少爷所以没怎么出门,没晒太阳皮肤就好了不少。”
侍女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实。
“是吗?听说陵老爷子最近又找到新欢了,虽然他百发不中。”
陵绥挥舞着手里吃了半块的桂花糕,看着满脸通红的侍女。
“少爷和小姐不也快到做那种事情的年龄了吗!”
陵绥和少女没有想到侍女的反击这么厉害,陵绥挥舞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僵硬得收了回来。
“呃...恩....”
顿时屋内尴尬起来,三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动,就通红着脸低着头发呆。
“差不多是时间了,少爷小姐你们该走了。”
也不知道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多久,一直到碧姐慌乱得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这气氛才被打破。
“哦恩....”
除了院子的木门,是一片田野,在田野里那些背着或者带着竹笠的中年人在田地里热火朝天得工作者,偶尔起身稍微歇息一会的人也朝着在田径小路上走着的两人挥手打招呼。
“徐叔,今年桑果收成怎么样啊?”
在那田间小路上,有着一颗巨大的桑树,那颗桑树的岁数甚至比坐在树下乘凉的徐叔年纪还要大,听说那是一颗陵老爷子亲手种下的树种,这颗树每年都能有个好收成。
“这些果子今天早上才长出来的,别的桑树从来不会这样,这家伙就像等待着每年今天的第一缕阳光一般,这老家伙还健实着呢!”
徐叔用自己手里的旱烟杆敲了敲那颗至少需要五六个人合起来才能呢个绕一圈的大树,笑嘻嘻地。
“徐叔记得送点给我啊!”
和往年一样,喜欢吃桑果的陵绥总是会和徐叔要一点桑果解馋。
“和以前一样,诶哟这不是欧阳家的小姐吗,今天又来和少爷谈婚论嫁啦?”
徐叔似乎也认识少女,调侃着少女,少女脸色一红,一脚踢在徐叔的椅子上,本来放在碎石路上就不平的椅子被这么一体,一整张椅子带着徐叔倒在地上。
“欧阳小姐,你可不能这样报复我啊!”
徐叔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伸手从树上摘下了两颗紫色的桑果,分别丢给了两人。
“这两个你们先尝尝,这可是第一颗桑果啊。”
徐叔憨厚得笑着,目送着这对男女远去,然后看向了半空中只有在被不明物激起波涟时才会出现的护罩。
“约定的日子要来了。”
在穿过了田野以后,连接着田径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和田径之间有一条河流,这条河流切断了走廊和田径,之留下一座小小的桥连接着两个区域,在桥上还有几名卫兵守卫着,似乎不允许这些农民进入下一个区域。
“少爷,小姐!”
在陵绥和少女走到走廊边的时候在走廊上的卫兵纷纷低头表示自己的服从,陵绥直接无视了这些守卫的士兵,快步走过了石桥,站在走廊处等着慢慢走过来的少女。
少女拍了拍其中一个卫兵的肩膀,然后所有的卫兵刷的一声直起了上半身,用手里的长柄兵器敲了敲地面。
“你们还真是不懂得怎么回应别人啊。”
少女苦笑着走过了石桥,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两人离开之后这群士兵直接乱成了一团,那个被少女摸过的士兵把自己的护肩收到自己的胸口,然后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四周如同饿狼一般的其他士兵们。
“希儿,你没必要去做那些事情,反正他们会乱成一团....”
陵绥和少女说着,但是少女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在走廊的两边是两片小湖,说是两片,其实是同一个,只是被这座桥分割开来了而已,在小湖的尽头,种着不少开着花的樱花树,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间点是不应该会有樱花树出现的才对。
“陵老爷子又在作怪...”
陵绥走到走廊边上抚摸着那些开着的樱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强风将本来就刮得不牢的樱花吹散,那些伴随着风飞舞的花瓣穿过只有两人的回廊,飞向了不知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