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舍陀茵,这是我们给它的名字。
学名为硅基类寄生性控制生物。也是我们给它的名字。至于曼舍陀茵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它是一种完全游离在己知生物界学界限外的生物。
唯一不可否认的是曼舍陀茵的到来对整个文明都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五年前我还等着新一代笔记本的发售,五年后几乎全人类都退回小灵通时代,从光和电退回了铅与墨。科技并非产生退步...但出于各类原因,所有资源都必须被用到更有效用的地方。
或许,我应该从所有的一切发生转变的关键一天开始——我们也给予了它名字,<大灾变>。
到了如今,人类也似乎只在嘴皮子上起名还有几分功夫了。
五年前的五月五日,那时我正在为一个月后高等升学考试做准备。而当天夜间晚二十点整,第一颗携带了曼舍陀茵的陨石在未被任何单位预警的情况下打击了郁仪。
而因为中等升学考试失利,那个时间点的我在三百公里外的白露求学。
我的世界被摧毁了,当时的我却一无所知。的确,在大规模的灾变面前我没有可以留余的悲伤的时间,甚至郁仪是<第一降临点>的消息,我都是在逃亡了将近半个月之后才知道的。
打击蓝星的陨石将近四十颗,主要分布在北半球城市区域,如我的家乡<郁仪>和离郁仪一百公里的<海威>等沿海城市,它们被称为<降临点>。
这不奇怪,曼舍陀茵喜欢水。
曼舍陀茵会感染人类脑部,然后成为丧尸。早期刚出现的曼舍陀茵感染速度奇快,二十秒的速度和中期四到五天的速度简直是天差地别。被感染后的普遍症状与文化作品中的丧尸无异,但具备一些与丧尸并不相同的能力。
一.曼舍陀茵只会感染人类,具体原因不明。
被感染者后脑位置会出现一朵类似于蓝色妖姬的小花,感染时间越长花越小。曼舍陀茵给寄生者带来的战斗能力随时间增长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被感染者和曼舍陀茵可以完全相融合,将肉体强化到令人发指的境界,顺带恢复部分智力——但这并不会导致丧尸对人类无差别的攻击欲望就是了。
二,则是生存性。
同样与当年的那些文化产物大相庭径,丧尸也会出现在负伤的情沉下出现逃跑的情况,在临近分界线的丧尸对枪声存在一定反应,而进入灾区尤其是<禁区>时,这种现象会变得相对稀少。其次丧尸的存在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丧尸感染但并不吞噬人类,它们的主要能源都来自曼舍陀茵的分沁物,<零号>」。
零号和曼舍陀苗,的性质类似——都是人类可以明白却无法理解的东西。被曼舍陀茵感染后的人类在处于人类和丧尸的病症的渐变期中血液会逐步被零号所替换。
血液全面被替换后就会成为丧尸。零号拥有常规医学无法去解释的功能,例如远超人类血液的循环和供氧能力,不知从何而来的供能能力和促进干细胞造血能力,带来了就算是大灾变前人类也难以想象的医疗能力——你没有看错,零号同样也可以在人类身上使用。从目前的研究结果来看零号适用于所有生物,而感染出现的最大原因依旧还是曼舍陀茵。
曼舍陀茵啊,就以一种压倒性的强势姿态强行进入人类视野,如今回想起五年之前的日子…依旧不失为地狱,就像儿时的噩梦成为了萦绕一整个童年的阴影,久久挥之不去。
五月五日占据了梦境的绝大部分。蒙上一层阴霾的夜晚在八点时刻迎了突如其来的暴雨,教学楼停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学生趁乱起哄高喊”以雷露击碎黑暗!”直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响将所有人打入不安,加上不知为何断开的信号加剧了恐惧因子。三更时分,所有人都在宿舍中被响起的防空警报惊醒,缓缓升起的信号弹血红漻人。
内务部的军警很快接管了这个。宿舍里出现了带着面罩、步枪和火箭简的军人,快速闯入宿舍以半胁迫的方式带着所有人离开。雨后的路面略有湿滑,公路边是连成长长一串的军人,直接在公路上行驶的坦克在硬路面上犁出深痕,米26和卡52在空中飞鸣,战斗机超音速的空爆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白露作为交通要点,在整个白露大市的范围内有两个空军基地,所以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军事调动才使得整个白露都会如此拥堵。手腕上的表盘指针在一和二之间缓慢而坚定的移动,尽管疲惫,但步行是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方式。
隐隐听见的枪炮声加剧了不安,尤其是类似于出现在电影的大场面在深夜间让人无法停下联想。一个学校的人沉默地在城市中移动,带领我们的中尉告诉我们只要到了火车站就会有专人接待,大家可以安心,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
我还可以记得中尉的那双眼睛,年轻而富有朝气,和我们一样缺乏危机意识。火车站来来往往人群无数,我们被安排在五点钟优先离开。
然后...我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车站与车站、车与车的交换,大脑并不想给少有的温馨时刻腾出少许空间。它真正内存都留在了五月五日的凌晨多颗信号弹腾空而起,外表和人类几乎无疑异的丧尸不知从何而来出现在队伍中间,枪声,残缺的尸体,已经死过这一次的人再次站起,身上的创处流出深蓝色的液体,生长于头骨上的小花摇曳… 亡命的生活从此开始。末世之中一切都与先前割裂,无止境的长跑,搜寻物质以可以达到下一个地点,学会各种技能,学会开枪,学会对人开枪,了解敌人,明白优先攻击口器和大脑,明白感染后会出现虚弱期,强化期和极端期,学会做出选择和放弃,也学会给救过自己一命的人送去告别的一枪…
旧的伙伴离去和新伙伴加入一度又一度的重复中我也终于到了安全地带,曼舍陀茵需要大量水资源,所以只要进入半湿润地带就可以活下来。
只是安全了之后,我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才发现同一所学校出来的人只剩下刘安和徐阳。
联邦进入了紧急状态,资源被回收和节俭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生育年龄下调,所有人根据学历和专业去分配工作,不少朋友都结了婚,现在还听说过二十四岁以后再不结婚要加税…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不觉又想起和你有关的事。所以说我才会写作啊,忘掉一个女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她变成文学。
你说是不是啊。
苏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