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R60很小,尤其是驾驶舱,现在在里面的是陶莹莹。
基地里有四五辆BTR60,或多或少都有损坏,好不容易才拼凑出唯一可以使用的一辆60内部基础设施是最差的,车底盘漏风,路过水洼时会有泥色的液体在鞋上留印。
而我在车后座,情绪低落。沈宇离奇地找到了我父亲的遗书,现在它被折叠起来,放入胸口。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行动像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惩罚了。
我没有为我父亲的死悲伤很久,因为无法改变。客观事实不以主观态度为改变,我再怎么在幻想中泄愤,也没法让他们活回来。
日志里还提到了别的幸存者营地,以及城区幸存者最后大战的场地。我们对幸存者并不怀抱不带多大希望,但对那场战斗很感兴趣。书籍记载的战斗之地在一个隧道入口附近,蔓舍陀茵不可能长期让他的宿主滞留在黑暗环境里。
我们可以去看看。车上还有一挺14.5重机枪和差不多一百二十发理论上还可以使用的子弹,虽然不多,跑路用应该可以。
通往海边有不少隧道,但综合起来我认为的只有一条。撤退路线的规划就很简单,不能有太多林子,便于防御,足够宽敞,最后在隧道口还适合防守的话我想只有一个地方。
于是我们前往桂岭隧道。它修建在山上,有一小段盘山公路,公路上还有两小段隧道。我想如果不是傻子的话都会选择那条路。
车厢内很挤,除了人之外还有堆积在一起的武器,尤其是火箭筒。车内我们一般会把枪托折叠起来,会严重影响射击手感,不过如果都快到车里了这点射击精度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车仓的小窗户里可以看到外面,有些熟悉的林子和油菜花田,油菜花长势不一,偶尔里面会看见人的手臂和蔓舍陀茵,继而是诡异而荒诞的美。
随后车慢慢停了下来。前面的景象和地狱一样。
这场阻击战看起来支付的代价远远比我想象得要大,下车后隔着大概两百米我看见了倾倒在隧道门口的重型卡车,它被漆黑的血迹淹没。
周围没有看到丧尸,我小心地靠近,地上有不少人类的碎骨。靠近的时候我确定那是血渍,上面有着浓郁的味道。还算完好的车头里有一只丧尸,他痴傻地看着我,我给了他一枪,玻璃发出清脆的哀嚎。
货车几乎堵住了一整个隧道入口,我差不多得从货车顶上爬进去。隧道里照明棒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照亮隧道里更多的尸骨。
隧道里有爆炸的痕迹,还有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我猜测是巨人观之后留下的味道。照明棒的质量不好,没办法支撑很久,翻过来以后我又打开了夜视仪,以防止真的有特殊种。
就有针对夜间行动的特殊种。据说它们载具一样使用类似于热成像的来分辨人类,而且它所携带的变种蔓舍陀茵只要有低光源就可以存活——但也是蔓舍陀茵所带来的极端变种,该变种在阳光下几乎没有存活,而且基本是冲着哪个热源大就冲着哪儿去,经常自己跑到坦克附近,最后被杀伤弹一炮带走。
很快我就找到了几具尸体,他们没有被感染的痕迹,蔓舍陀茵的寄生会在颅骨处留下小孔洞。但这不代表我没发现什么,隧道里我还看到了动物的尸骨,上面有令人不安的撕咬的痕迹。
“看着像……人的牙印。”陶莹莹轻声说,她的话让我握紧了手枪握把,然后把手换到握把上。我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战斗的本能和周围不安的环境让我感觉到隧道里有东西,还不止一个。
接着我看到了我的敌人……
黑暗里是一双双发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