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里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小旅馆是一个很幸运的事,甚至还有电。只不过灯泡差不多坏完了,唯二的两只丧尸在厨房徘徊,灶台上有一只底都烧穿的锅。
煤气罐早就烧空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在锅前迷茫的丧尸呆滞地看着我们,随后死去。
我没有在这里找到什么,除了账本,上面写着塘石村第一招待所。这似乎是个我听过的地名,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的脑容量似乎大部分都被留给了更加惊心动魄的记忆。或许是以前的生活过于美好过于平淡,柔和得我怎么都抓不住它。
讨论了一下后我们决定再分开搜搜,我和沈宇还有陶莹莹去处理楼上,剩余人对付楼下。丧尸一般不会在阴暗的地方出现,因为蔓舍陀茵不喜欢那里,除非是低危险地区。徘徊在高楼顶上的集群很容易被陆航一波带走,生物的本能都会驱使他们离开。
我们的任务除了勘探和侦查外还有几个尽可能要求完成的附属任务,其中之一就是搞清楚丧尸的繁殖方式。前期的丧尸增长主要依靠的是庞大的人口基数,而如今除了倒霉蛋以外似乎多出了别的方式——这是来自研究院的猜测,但军方的特种部队和侦查机都没有找到类似的目标。
说不定我们在第一降临点可以找到。也就仅仅是说不定而已,说不定的事情多了去了。
招待所的条件以灾变前的眼光来看很简陋,一台老旧的电脑配套同样年代的电视机,打开没有任何信号。电脑上的记时还在十年前,因为没有更新,弹窗广告和新闻还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
现在的工厂已经不做这些了,一切物资优先供应战斗或战备。新出生的孩子大部分都不理解以前的时代,就像我们不理解蔓舍陀茵一样。
楼上没有东西,不少房间都保持了最后的整整齐齐,灰积得少说有半尺。被塑料薄膜包装的方便食物还留在柜台上,只是下面的价格标签早已经不知所踪。
就像是突兀地回到了很多年前。越危险的地方越是这样,丧尸不会破坏建筑物或者其他东西,高空看下去就是熙攘的人群在楼宇间活动。
我重新回到楼下时她们已经检查完了,刘雪和徐巧正在根据密码本发出信号,有电的情况下她想要尽可能地多发些东西出去。
地下室里居然是个小型的军火库,大概率是民兵的,下面整齐地摆放着步枪、反坦克武器和机枪。沈宇倒是很想要个火箭筒,但是给民兵的武器都过于老旧,最终也没有什么符合他的要求。
外面的天空全黑了,本来我们的计划当中是白天休息而夜间活动,接连发生的意外不断打断了原先的计划。为了防止光源吸引蔓舍陀茵我们将招待社的灯光关闭,只留下门口的对内光以防万一,再在门口布置地雷。
放哨的任务留到我头上。最高层靠东门的房间是视野最好的地方,月光下的村庄里一无所有。远处的田野里有几只丧尸在游荡,一瘸一拐像是梦游的人。
电视机突然开了,暗夜里闪烁着黑白花朵。我一直很不理解电子产品的原理,尤其是电信号的转换——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来自于灾变后诡异的磁场,电子产品常常会展现一些抽象的东西,就像电影里一样……
电影。
我很久很久没看过电影了。撤进安全区里之后在广场上免费放电影是少数的几个娱乐活动之一,虽然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对啊,我为什么不去呢?
迷茫着我回想起我最后一次去电影院。那是一部爱情片,我原先想邀请苏雨雨,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后来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电影院里,周围都是情侣,只有我孤单地不知所措。
“我没有去看。”
苏雨雨又一次突兀地出现了。她眼底的红光微微收敛:“我以为你会来请我……可你一直没有。”
我的心脏突然疼痛地跳了起来,一下,两下。我语诺着却一言不发,贯穿身体的疼痛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痴痴地看着苏雨雨。
“她的时间不多了。”苏雨雨轻声说道。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来接岗的陶莹莹推开了门,而苏雨雨也在这个瞬间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