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莱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英灵”之类的总喜欢为简单的词语赋予奇怪的修饰,当那把能破开一切规则、契约的匕首插进他的身体时尤其如此。
“借用一下。”乔尔尼一脚踹飞了美狄亚,随后把那匕首从尼古莱身上拔出。乔尔尼的手艺非常精确,匕首没有在尼古莱体内转动哪怕一下,创口小到根本不会流出多少鲜血。可那匕首上施加的东西却把尼古莱逼得跪倒在地——无论是美狄亚的普罗米修斯之油还是他喝下的各种药剂,这些东西蕴含的毒性或是其他什么都藉由这把匕首被唤醒,在尼古莱体内四散奔逃,似乎妄图将他整个炸开。
但是很快,尼古莱感到这些东西又一次被束缚,被牵引着在他体内顺着血液流动,并慢慢降解在他的生命里。
“哈里.乔仑......”这是他晕倒前最后想到的。
凶暴的野兽被由内伸出的倒刺所带来的剧痛再一次唤醒,Saber和Lancer以最快的速度弹开了它挥舞的双爪,可对方却趁着被弹飞的力道冲身后的墙壁用力一蹬,以更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就在Saber和Lancer要与这这空间一起被撕裂时,乔尔尼竟径直冲向了怪物,并在它落地前将其死死接住,又全力扔出。
乔尔尼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也没有给他自己。他在扔出怪物的一瞬间便立刻回到奔跑的状态,在怪物撞击地面的一瞬间又死死掐住怪物的脖子,再一次将其扔出,而Lancer和Saber也终于做好了准备,二人合力一击将怪物打退回去,乔尔尼又在怪物回头面朝他时冲刺一拳又将它打退。
可怪物不再任由他摆布,它下肢用力站定,爪子借着身体反冲的势头向前一刺,扎进乔尔尼的胸膛之中,可对方却一手抓住爪子,一手用匕首猛刺他的肘部,一下,两下,随后,乔尔尼折断了它的利爪,将匕首投掷插入了怪物的头颅之中,又一脚将它踢飞。
Lancer和Saber立马上前扶住乔尔尼。奇怪的是,刺入乔尔尼体内的爪子消失了,怪物被击飞撞击到墙上后竟有一杆长枪从匕首刺入的位置飞出——它在变回他原本的姿态。
“库丘林......”迪卢木多不经嘀咕。诅咒也好,毒药也罢,都正随着升腾的血雾离开他的身体。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歇息,颤抖的双腿强迫着斑驳的身躯走向那杆长枪。
“哪怕是如此遥远......”他捡起长枪,用虚弱的声音向着只有他看得见的彼岸说道,“原来你也在我身边......我的导师......那引我走向毁灭的光明......”
在那长枪所指向的彼方之间,出现了一个身影。迪卢木多向Saber与乔尔尼点头致意,二人也回以信任的目光。
“今日荣耀将与我同在!我是迪卢木多,哈里.乔仑的从者!早已无需任何虚名!在那充满奇妙的太古,哪怕是死亡也会消散!伟大的英雄,平淡而肃穆的永眠将是你的归宿!由邪恶铸就的命运也将从此崩塌!”
随后,迪卢木多将自己的红枪指向库丘林,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而那以褪去无数倒刺,握着洁净如新长枪的身躯也把双眸聚焦与他。无需多言,二人冲向彼此。
库丘林的攻击迅捷而致命,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横扫,迪卢木多也难以招架,堪堪躲过的几次攻击竟将一座座墙壁打得粉碎。但他也早有觉悟,为了自己,也为了库丘林,他不会退缩。每一次的躲避迪卢木多都在寻求进攻,那柄能穿透一切魔法的红枪一次次穿透进库丘林的血肉。帮他将理智在痛苦中彻底回归。
随着一记重击,库丘林被击退几步,他已然无法言语,但那深邃而澄亮的眼眸无疑诉说着“时机已至。”
迪卢木多扔掉了那杆红枪,转而用黄色长枪对准库丘林,库丘林也将所有精气灌输与长枪之上,在阳光射入双方视野的同时,等待必然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