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插进大地,底端指向太阳。握着枪柄的双手沾满鲜血但褐色的皮肤宣誓着它主人人类的身份。库丘林维持着这个姿势低沉着头颅,直到血雾包裹着他消失在世间。
迪卢木多走向前去拔出那柄红枪,掉转枪头将太阳置于枪尖之上。随后转身将它掷向乔尔尼。
“他把它留下来了......”乔尔尼稳稳接住后,迪卢木多说道,“我想一定是有意义的,而且,它一定能在之后的旅途中帮到你。”
“帮到,‘我们’......”乔尔尼补充道,哈里在一旁咧嘴一笑。
士郎控制住了尼古莱,美狄亚也在Saber的监视下老老实实地放弃了抵抗。
“太过于轻松了。”乔尔尼走向尼古莱说道。
“这是必然的结果,”尼古莱低头没好气地说,“别告诉我说你很惊讶!”
“惊讶吗?”哈里居然搭上了尼古莱的背,“那倒不至于。不过确实够惊喜的,没想到卫宫的二重身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等等......”哈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体,“如果我没记错没猜错的话......”他看向了美杜莎,“福瑞斯?!他怎么了?!”
哈里的话如同惊雷,尼古莱一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仍保持着之前颓废的姿态没有改变,也不敢改变。
“你应该问,‘他们怎么了’。”美狄亚嘲笑道。
“我看你是被黑泥熏昏了脑子!”哈里一反常态,极为认真愤怒地对峙道,“黑泥蒸馏术,你已经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对吗?刚刚的一切正是你的杰作对吗?”
“非常的——卓尔不凡,不是吗?”
“一叶障目!”哈里刚想接着说下去,但是身体就像触电一样突然顿了顿,“哼哼,我也不说什么你明白不了的话。你知道吗?兄长的身体并不能很好地抵御魔术伤害,因为他讨厌魔术,而你们却把魔术转换成了一个个怪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哈里一把抓起一脸不可思议的美狄亚,喊道:“意味着你们恶贯满盈了!快说!福瑞斯!还有其他人!他们怎么了!?”
铁质的大门被踢飞数米,构筑其与墙壁连接的轴承来不及发出摩擦声便砰然断裂,光芒随着大门的飞出侵占了整间屋子。乔尔尼、卫宫士郎身上投下的阴影成为了屋子里丑恶化身的最后遮掩。巴尔特、斯汀,还有——尼克尔......他们躺在那可憎的生物仓里,每一秒他们的生命都在变得愈发枯萎。
“哈里!”乔尔尼的喊声催促着哈里,拐杖的撞击每一秒也在变得更快速更沉重。终于,在迪卢木多和Saber的双重搀扶下,哈里.乔仑到达了乔尔尼身边。而他正面对着刚从容器里被释放的尼克尔。
“看看你能做什么。”
“该死!这儿根本什么也没有!水分、营养、可移植器官......我想我只能让她少......”
“咳咳咳!”像是听见了哈里的发言,尼克尔剧烈地咳嗽起来,不仅如此,全身的抽搐同样在抗议。哈里见状,赶紧握住了尼克尔的手腕,开始协调她体能紊乱的元素。
“我需要代价,兄长!”
“随意!”
魔力,如同岩浆构成了地球的血液,魔力在乔尔尼体内被不断蒸发,转而流入哈里的手中。乔尔尼用双臂捂住自己的双眼,等待着哈里完工。而哈里也没人让他失望——一如既往——尼克尔的状态稳定了下来,原本紊乱的一切都开始正常运转,她竟睁开了双眼。
光芒并不刺眼,乔尔尼等人站在门口恰到好处地漏出的这点光芒照亮了一张脸庞。她向那人伸出手去,对方在一丝迟疑、躲闪后,硬着头皮握住了尼克尔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
“终于......”尼克尔微笑着说,“尼古莱......你就像我想象的一样......”
“我......我很抱歉......”
“没关系......什么也没关系......”
尼克尔的话语传达到了吗?她不知道。能听见这些的只有如此靠近的尼古莱和听力非凡的乔尔尼。但乔尔尼却第一个离开了屋子。他受不了。
“所以......”吉尔伽美什抱胸靠在墙边,“你觉得这值得吗?”
乔尔尼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很反常。吉尔伽美什发现了这点,当他回头瞥向自己时那迟钝的反应,还有那空洞的眼眶都将这个事实确认无谓地告知着他——这个家伙刚刚烧毁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