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统九年十二月二十 天气:多云
有人说,我和娘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有人说,娘是老蚌生珠,才没让夕起镇的祭祀一族绝后;有人说,哥哥他只是爹的养子。这些我都不懂,也不想懂。只要天天都能陪在爹、娘以及哥哥身边我就满足了。
申时,私塾放堂,哥哥如约来接我,但这次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一条我从没走过的路。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墨儿,我们去拜访一下爹的老朋友,他是我们夕起镇的将军大人喔。”
敲了敲门,一会后一位老妇人出来开门迎我们进去。见到将军大人后那老妇人便示意我跟她走。我看了眼将军大人,神情严肃,觉得他们有什么秘密要讲,就乖乖跟着老妇人离开了。
在经过一间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些哭声。好奇的我往里面看了眼,发现一位姐姐正在帮一位小妹妹处理伤口,另一位姐姐拿着糖果在哄她。老妇人看到后也匆忙的跑了进去并把门关上,把我丢在了外面。
我贴着门,聚精会神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难不成,小姐你跑出去了?!”
“呜呜呜……潘……潘妈!呜呜……好疼啊!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对我……我,呜,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不哭不哭,潘妈抱抱哈……”
“啊啊啊啊!!!别碰我!!!好疼!!!”
“好好好,潘妈不碰了,不碰了。唉,我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命苦,老天偏要赐予她这个模样。”
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把门推了开,谁曾想那小妹妹的伤竟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她全身衣服脏兮兮的,还夹杂着一些血迹;身上的伤口有深有浅,甚至有些还在渗血,皮肤上的淤青有大有小;头发被别人用泥巴和鸡蛋丢的都看不出发色,但我想应该也是黑色的;脸也脏兮兮的,有两条泪痕,双瞳呈红色,还有泪水在里面。
“你……是谁?难道你……你和……他们一样是来……欺负我的吗?”
“啊,不是,我……”
我刚上前一步,小妹妹她就吓的抱头蹲下。
“哇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打我!呜呜呜呜,不要……”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潘妈把我带了出去。在潘妈的解释下,知道了为什么小妹妹的反应那么大 。原来她是受了刺激,所以才有那么大的反应。为了让小妹妹彻底放下心来,也为了不拖累潘妈,我听从了她的话,自己去了后院玩。
回去的时候,我恳求哥哥带我去了世甘堂那买糖。我特地选了个自认为一个符合小妹妹气质的糖果盒——一个纹着黑白相间的小花猫的木盒。
我一只手拿着装有糖果的糖果盒,一只手牵着哥哥,心一直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想象着亲自把这礼物交给小妹妹时她那开心的笑容,别提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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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统十年十二月廿七 天气:晴
距离新将军上任已经有两礼拜了,哥哥也在今天告诉了我为什么那天拜访完李将军后爹不再与他来往,更不准我们所有人与李将军府上的人有所交集。
原来是因为李将军的女儿出生便是鹤发红瞳之貌,这就等于间接给她判了死刑。而李将军为了庇佑小妹妹的性命安全所以没上报朝廷,到时候查下来定会连累有交往的人。所以他才会刻意让他的好友与他断绝来往,只留下纯粹的工作关系。
得知真相的很是震惊。但震惊归震惊,训练还是得继续的,毕竟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
由于我太过专心于训练,以至于爹进了房间也不知道,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发觉。
“爹!你是什么时候进来哒?”
“我进来已经有好久啦,见你那么投入就没敢打断你。怎样?跃龙舞练的如何?”
“经过那么多次的反复训练,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你就放心吧!”
“嗯,那就好。墨儿,其实啊,爹除了来询问你练的如何,还是来告诉你我们祭祀一族真正的职责。”
“我们祭祀一族其实是真龙陛下安插在各地的监察使。负责铲除一切威胁晞或本地的人或事。一旦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先斩杀,后上呈证据及首级于朝廷。”
“一旦你跳了这跃龙舞,你就真正成为了祭祀一族的成员之一。所以,墨儿你准备好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大脑断线了一会。我思考许久,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毕竟我不想辜负爹对我的期望,也不想辜负祭祀一族的声望。
晚上,慕名而来看跃龙舞的民众摩肩接踵,在幕后的我更是紧张。再次看向观众席,却没有发现一位家人。难道是有急事来不了了吗?时间可不等人,我深吸一口气,内心暗暗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能行的便上台表演。
所幸上台后的步调并没有乱,不然就丢人丢到家了。表演结束,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我那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哼着小曲,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内心迫不及待的想回家跟家人们分享这喜悦。突然,一位不知道在哪来的黑衣人提着刀就劈向我,我被吓的站在原地忘记躲闪。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支利箭从身后飞出,准确的命中他的心脏。
转身看去,是一位戴着傩面具的男人,等他走进我才得知是哥哥。看着哥哥满身的伤痕和血迹。
刚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就露出手弩射杀了偷偷从背后靠近的黑衣人,随后便抱起我逃去。
在逃跑的过程中,哥哥慢慢向我道出事情缘由:他们刚准备出门来看我表演,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把他们包围。娘不幸被黑衣人杀死,爹为了我的安全,独自一人留下来拦住他们,让他来保护我,自己却至今生死不明。
听完后我忍住哭声,生怕给哥哥带来负担。不知多久,哥哥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看出,原来是黑衣人们拦住了去路。哥哥轻轻把我放下,把他的傩面具戴在我的脸上,温柔的说:
“墨儿,你现在赶快跑,哥哥帮你拦住他们。放心,哥哥不会有事的。”
“可是……”
“快跑!”
这是我第一次见哥哥那么凶,反应过来后我立马转身往远方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脚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但依然不敢放慢脚步。恰巧路过了旧将军府,我便跑进去休整。还没来的急喘口大气,外面便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吓的我赶紧躲进了一间房内。他们进来后我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被他们发现。
“没想到那王家小子还挺厉害的,就只剩下我俩站在这里了。”
“哼,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死在了我们手中。只是可惜了,让那王家丫头跑了。”
“算了,反正那位大人不知道他们王家具体有多少人口,随便报一个数就好了。欸我说你,你要提着这几个人头多久?不嫌晦气啊!”
“啊哈哈哈哈,职业习惯,我现在就丢了。走吧,去领赏。”
等到外面声音消失殆尽半柱香后我才缓缓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把我吓的差点昏了过去。只见三个首级散落在地,个个都双目睁开,幽怨的紧盯着我。
失去理智的我赶快从地上爬起跑向房间,却不料踩到一个东西害的自己摔倒在地。慢慢爬起,发现自己刚好处于三个首级之间,顿时被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