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55年6月18日 天气:晴
阳光,沙滩,海浪,人群。这些曾经只出现在书籍上的东西此刻正活跃在我的眼中。看着他们欢快游玩的样子,不免有些想要加入。
我们在沙滩边逛了一圈发现所有人穿的都,很凉快。难道这这是习俗之一吗?还蛮难以置信的。在呓晟的询问下才得知这是叫做“泳衣”的衣物,专门用来在海边玩耍。那位还好心的告诉我们专卖店在哪。大概是被他看出我们不可理解的表情,走时还小声说了句“封建的土货”。
即使来到了专卖店,大家的脸色也并没有好多少,可能大家都觉得穿着这种衣物和直接穿内衣裤出去并无不同。经过许久的思想准备,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硬上。而我也被他们强拉进去。
与魏连殳他俩分开后,看着琳琅满目的泳衣,我只觉得头晕目眩,不像王墨那般挑挑拣拣。毕竟我对好不好看并不在乎,加上身材不像她那样丰满。可就在我准备随便挑一件走时那位一直忙着为王墨介绍的售货员突然拦下我。
“这位小妹妹,这些不适合你的身材。你的在那边。”
我看了眼她所指的儿童区,心里满是不痛快。我不就是只有一米五嘛,至于这样对我吗,我可是还可以长高的!但不满归不满,我还是乖乖到那边拿上一件进到更衣间。
‘你真的要穿这种,衣服吗虚罚?这和裸奔有什么不同?’
‘肯定是要穿的,毕竟是在海边玩要穿的衣服。但吾肯定不会就这样穿出去的。’
‘难道你有什么妙计!’
‘哼,瞧好吧终焉,让你看看什么叫两不误。’
等我换好出来时,王墨早已满脸期待的站在外面等待着我。那泳衣完美衬托出她的丰美身形,黑色则给人一种神秘感,让人想要探索。嗯,说的好像有点变态了。
“小渝你……你这是?这……这件衣服……服是?”
看到我穿在外面的外套,王墨明显充满疑惑。哼哼,没错,这就是我的双全之策。既可以尊重习俗穿上泳衣,也可以依靠外套去掩盖大部分地方。
旁边的售货员看着我笑出声,说我是第一个这么穿的,随后找来一顶略大的沙滩帽,将我的头发扎成个丸子后替我戴上。
“嗯,这样就不会有人刁难小妹妹你呢。玩的开心喔,你的哥哥在外面等你呢。”
“你和别的人不同,对待吾的方式。”
“哈哈,可能是因为我出身极低吧,我也是向上爬四十多年才勉强在这迪拉姆温饱。”
王墨答谢后便拉着我走出去。只见呓晟他们穿着个裤衩,露出精炼的上半身,拿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满脸害羞的等着我们。在看到我们,不,应该是看到王墨后更是直接扭过头去。
我们来到沙滩,学习别人找个空位立好遮阳伞,将地毯铺好就当作大本营,随后便走向大海。海浪拍打着脚,凉快的感觉迅速遍布全身,突然,后背也传来一阵清凉,转过头发现魏连殳正哈哈大笑,而我也趁机泼了回去予以回礼。喝到海水的他立刻笑不出来。我还没开心几会儿呓晟就一海水浇到我脸上,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被王墨制裁了。就这样我们在海边嬉水许久。
休战时刻,我看向远一点的地方,人们正在海水中自由的游动,甚者乘风破浪;近一点的地方小孩在用沙子搭建自己的理想房屋,嘴里满是幻想。
‘呸呸,真苦啊这水。欸虚罚,我们走远一点吧。那里看上去好好玩!’
‘不,不行。吾不会游泳。’
‘啊,好吧。’
回绝终焉后我就往回走,发现本来在身边的他们都不见。
我四处找寻,也不没见他们身影。一个不小心,我与一位小孩碰撞在一起最后双双倒地。站起来看着坐在地上揉额头的小孩,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
“红脸,炎魔族,对吧。”
听到我的话语,她立刻愣住,将地上的围巾捡起围遮住自己的脸。
“不不不,我不是魔族,您看错了。”
她刚想跑就被我捉住,一把手将她的围巾扯下。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很快便哭了出来,慢慢跪下来向我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脏了您的眼的。求求您不要叫圈护捉我!我父亲他已经快不行了,街市的人都不肯给我一点残羹剩饭,我才不得不来海边捉点小海兽。求您了!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这个国家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魔族?她为什么要如此惧怕我?为什么要去讨残羹剩饭?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虚罚,先不要细想了。她这么一闹周围人都看着咱呢。’
终焉说的对,等周围人都看过来她就真的插翅难逃了。我叫她起来,随后拉着她走向偏僻的地方。期间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她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等周围人员稀少,我才放开她。她顿时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放心吧,吾不会对你做什么。这里人比较少,你快跑吧。不要再往人多的地方窜了。”
“您,您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在说话,将帽子摘下,头发顺势垂下。她满脸震惊,乃至连说话都十分磕巴。
“白……白刃!不,不要杀我!!!”
“白刃?什么东西?吾就是吾,说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就是安全的。若吾要杀你,你觉得现在你还能坐在这吗?”
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可能是感觉到我并没有什么敌意,她慢慢放下戒备镇定下来。
“原来姐姐你真的不是白刃呀,我还以为是国王派下来暗中清理我们的呢。那姐姐不就是族群里的贵族呢!姐姐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证明那个传言是真的!族群真的来解救我们了!”
“好了,你冷静点。细说一下你刚才说的东西好吗?”
“这样吗?姐姐原来不是他们的人啊……那好叭,我就跟姐姐说一下。”
“最近有很多传言,说德哈努们已经到达迪拉姆的东部了,而且德哈努里面有好多同胞。只要他们攻进来,就会推倒高墙,让我们不再呆在圈舍之中。”
“嗯,吾了解了。围好围巾快回家罢,不要再来人多的地方了好吗?你的父亲也担心你知道吗?姐姐会去东部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真的话到时候姐姐和他们一起来接你好不好。”
“嗯!一言为定!姐姐再见!”
她提着她的破小桶快步离开了这里,而这个国家的秘密则像待在沙滩下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小钳虫一样逐渐浮出水面。只要弑灭回来,就能证明我的推论。
好巧不巧,魏连殳刚好遇见了我。听他所述他们都被拉去参与当地人的娱乐活动,以至于没来得及叫我。而他则是输了被罚去买饮品的。
在沙滩上再游玩一个小时后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便乘坐来时的快艇回到皇宫。在晚餐过程中,国王一直强调晚上进出皇宫的路线会关闭让我们乖乖留在皇宫别想着外出。这一暗示让我愈发好奇他到底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看到。
晚餐过后,我一人来到初到赤岭所站在的高塔,终焉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看着大海。一会儿一个身影来到我面前,向我鞠一躬。
“主人,如您想的一样,这里的魔族正遭受非人的对待。在这里阶层森严,难以向上,而魔族则是比最底层还要低贱的存在。所谓的阿卜杜就是奴隶的意思。”
“魔族统一被关押在每个地区叫‘圈舍’的地方,管理人员称为‘圈护’。有些偏僻的乡镇则允许魔族与其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这里的魔族一出生就会在左手烙上特殊的印记来表示身份。除非被皇室选上成为肃清者才会去除,而肃清者大多为白发,所以当地人都会称之为‘白刃’。”
终焉听后怒火中烧,骂骂咧咧的,为魔族的处境而抱不平。
“好了终焉,别说了。贵客被你吓得不敢进来了。”
我看向门口,那位王子正满脸不安的站着。
“呓渝小姐,这两位是……”
“你无需知道,你知道他们是吾的同伴即可。刚刚吾等的谈话你大概都听到点了吧,吾想你们不让吾等逛夜市这里也有点原因吧。不解释一下?”
“好,为了让您相信我,接下来不管什么我都会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没错,就如那位老执士说的一样,魔族在这里只是奴隶,而且这还是说的好听的了。而晚上,则是交易魔族的时间。此时成年的魔族会一丝不挂的被关进特制的铁笼中拉去集市,成色好的则拉去拍卖。”
“我试过进谏让父皇改革,可遭到了拒绝,而我的力量现在又还太弱小无法反抗父皇。但是只要得到传承,我就是赤岭的国王,我就可以改变这一现状!”
“那你们为什么觉得吾四位可以阻止声势浩大的反叛军?”
“父皇以前是星尘学院的学生,他清楚星尘学院的学子大多数都是文抵群臣,武匹一连。他相信依靠你们可以短暂拖延他们攻占迪拉姆的速度。倘若你们战死,也可以让星尘学院出面镇压。”
“吾可以暂时相信你,但吾不会保证永远站在你这边。你应该清楚纠世星的准则——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使其回归正轨。”
他思索了一会儿,向我鞠躬告别。等他走远,我才将手中已经被捏碎成粉的小石砖撒掉。
“明明我们的思绪可以共享,但得知那王子在偷听后为了从他口中调出更多情报而把自己的怒火一直忍到现在。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虚罚,能一直保持一副表情。”
“这都是当年造成的,为了活着,吾就不能露出一点表情使其成为破绽。总之吾等已经得到能得到的了,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就是苦了那群孩子。”
我看向漆黑的大海,表面如此平静,却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