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二年七月初四 天气:晴
在城外待命的呓渝竟时隔一天没给我们报平安,这很不对劲,于是我和王墨一同来到郊外寻找她。
在郊外,陛下的尖塔正稳定运转中,若隐若现的矗立在赤岭的大地。按照她的习惯,我们爬上能望到整座城市的高处,果然发现了一丝踪迹。
“小渝她该……该不会……会是跳下……下去了……吧?”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了。走吧,下去看看。”
回到下面,沿着泥土的痕迹来到了一根尖塔下。尖塔四周都被烧焦,魔素残留到处都是,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但以她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愿吧。
这时,陛下通过通讯让我们赶回市区捉拿反叛军。我轻轻拍了拍王墨让她缓过神来便一同快马加鞭往市区赶去。
突然,王墨跌倒在地,我停下走向她,却发现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漆黑的液体。还不等我认真研究,王墨便夺了回去。看她慌张的神情,对这液体的作用产生怀疑。
“王墨,这是干嘛的?”
“这……这不关……关连殳……殳事。”
“告诉我,王墨,这不是染发剂。”
她顿时眼瞳放大,随后将头别过不再看着我。对此我敢到十分惊讶,走过去捉住她双肩让她看向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大地公认的死罪!你为什么……赶紧扔了好吗?”
“不,不要。我……我知道连殳……殳是为我……我好,但……但小渝想要幸……幸福,想要和……和普通人……人一样,这是……是唯一的机会。我……我不会放弃的。”
看她如此坚毅的眼神,我清楚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了也只好作罢。在嘱咐她藏好不要被陛下发现后便继续往市区赶去。
为了最快捉捕住反叛军,我们从最近的东门进入。在与城管门交换完情报后便前往西边空虚的城门,而在路上除了恐慌的平民并无什么值得注意的。
我们站在城门前,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出神。王墨的一声呼喊让她停下,随后毫无波澜的看向我们。
没错,她又选择了和我不一样的道路,又一次与我对立。但这次我并不像上次那样怪她,可能她在那一天见到了足以改变她想法的东西。
王墨仍想挽留呓渝,但做出决定后总不会轻易回头,我们从小如此。
后面渐渐传来阵阵脚步,看来是支援到了。但至少现在我还可以救你。不,你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出手相救,只是你逃走的话我们的麻烦会少一些。呓渝在与我对视一眼后也清楚了我的意图。
“你走吧,下次我们就得真的兵戎相见了。”
“活下来,别死了。”
“当然,吾会活下来,像之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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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二年七月廿九 天气:阴
说来可笑,我竟在今天才得知那些我以为的城中城原来是一座监狱,魔族在里面如同牲畜一般。虽然我对魔族并无喜恶之情,但也会他们的遭遇感到愤慨。也许呓渝就是这个原因才选择加入反叛军吧。可由于各种原因,我早已不可能再和她成为同伴。
突然,国王所提供给我们的指挥室中发出阵阵声响,那是尖塔检测到敌情的声音。和流言一致,发出声响的都是集中在东边的尖塔。我向陛下请愿后便被传送到尖塔之处。
一阵晕眩,我和那些白刃们都站在了大地之上,而叛军则像笼中之鸟一样被我们包围。我发下号令,白们立刻冲向叛军。
即使叛军中有权能者也无济于事,因为尖塔会不断给他们施加压力从而让他们感受不到魔素,况且这种压力还会作用到普通人之中。而叛军普通人居多,这导致这次战争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但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控制魔素浮空,随即凝聚起一把把风枪掷出以解决那些权能者或魔族。但突然,地上除了反叛军,还出现了一下黑色的生物。虽很疑惑,但也只是增加了风枪的凝聚量罢。
“什么时候吾允许你飞这么高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我慌忙将凝聚起来的风枪握住随即后挑抵住。但她却凭借着下落的重力一脚踹到我的副腹部,吃痛后魔素维持不稳而掉落。
好在即将接触到地面时用风托住了自己才避免摔死。我看向在空中旋转的呓渝,随即再次凝聚起魔素,使出“枪雨”。
我说过的,下次见面就是兵戎相见。
呓渝见状赶紧用唐刀规避伤害,但也还是被一些风枪贯穿四肢。我也趁她手忙脚乱之时开始对魔术提纯。等她解决完“枪雨”手中的“疾风枪”也提纯完毕。
呓渝依靠着那超乎常人的听觉接下我的一枪,我立刻将“疾风枪”一拉变得两把,一个反手将其中一把刺向她,但还是被她偏转刀锋挡住。
童年时的多次训练让我和她都对对方的习惯了如指掌。在察觉她想要突刺之时立刻将刚才丢出的“疾风枪”召回的同时将手上的丢向她,随后趁机从旁冲上去。
但就像所说的,她也清楚我的习惯。呓渝再次出乎意料般用手捉住那高纯度的“疾风枪”并借力还给我。这使得我不得不改变方向,而她趁机飞奔过来,提着唐刀像是在跳刀舞般接近我。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刀法。
反应过来后立刻用“疾风枪”去抵挡,可却被她一刀砍断,自己也因躲避不及被其所伤。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留了一手,如此长时间的提纯并不只是为了准备“疾风枪”,更是为了准备如今这一杀招。
脚下的大地卷起一阵“龙卷”,呓渝就这么飞向天空,可她依旧不肯就此放弃抵抗,依然挥舞着那未见的刀法抵抗着“龙卷”的撕裂。而这也让我知道今日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倒下,就像小时候一样!
随着“龙卷”消散,我将自身以及四周所能凝聚的所有魔素都控制在掌前,多次提纯早已让我的身体不堪重负,嘴中慢慢出现些血特有的铁锈味。但看到空中虽无表情但眼神坚毅的呓渝,我顿时激起全部力量将“天琼”提纯完毕发出。
“天琼”瞬间将呓渝吞噬,自己也无力做任何动作,身体僵硬的连倒下都不行。可就在我以为一切结束时,“天琼”一点点被破开,里面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好似拿着把做工精细的裁刀,将布匹裁剪成所需的形状。
真是,美丽的刀法……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被人从那战场打捞回来,而那战场上只有幸存下来。看向胸口的刀口,默默陷入沉思。
“小渝……渝他们把我……我们骗了。真正的大……大部队……队迅速从薄弱……弱的南……南边攻入,城……城内瞬间……间失守。之后我……我们得开始打……打巷战了连殳。”
“我知道,巷战是必然的。以陛下的实力不可能守不下,陛下只是想用这座城困在他们好全部歼灭罢。我会尽快回到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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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二年九月初四 天气:晴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我才有了点脱离战争的实感。回来学院已经有一天了,也时候去参与课程了。
从宿舍出发,经过当初的广场,看着那人群,竟恍惚回到刚进学院的时候。
那段时光,其实也挺不错不是吗?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将我唤醒,我看向前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正站在我面前。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啊?”
“怎,怎么会。欢迎回来,徐可。”
与苏醒的徐可来到废楼区楼顶,谈论起他昏睡所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呢。所以陛下在昨天回来后就提呓渝办理了毕业手续,而王墨则跟着回了晞照顾呓渝是吧。”
“没错。”
“那你呢?为什么没回去?回去的话可能还能捞到个官职吧?”
“我,我还有不清楚的地方,还有一个答案还未给予自己。那就是找到自己的正义,我所认可的正义。不要再像以前般单纯,也不像这次赤岭之行被陛下左右。”
“那,和我一起成为纠世星如何?”
我看向徐可,眼中满是真挚,握拳伸出。我也只是笑了笑,给予他回应。
一阵清风突然拂过,随后飘向远方,去拂拭更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