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六年六月初十 天气:晴
这几天,不断转移,转移。遇到追杀的陈粟汐也不愿去反抗,更不允许我出手。期间她还不断打听着一些有的没的。我不懂,明明这群蝼蚁只是一招的功夫,为何还要躲躲藏藏。想要知道什么,直接威迫他们不好吗?那样得到的情报还能包准。
终是忍不住,我向她开口问道。只见她停下联络慢慢跟我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和呓晟产生联系。
是吗?我竟忘了这一点。呓晟他能被推翻,除去国事,大概还是包庇我这邪神的原因吧。
突然,陈粟汐变得紧张起来,随后更是让联络者将所有能召集的护龙派集结起来。能让她做出如此鲁莽决定的,只能是那件事。
“哥哥要被处死了吗?”
“啊,对。真龙的处死时间提前了,明天行刑。”
“明天你们去救哥哥,其他的交给吾。”
“可是,万一呓渝妹妹你……”
“万一吾再一次嗜杀起来,是吧?放心,吾有手段。”
她的担忧是正确的,要是我再一次陷入嗜杀之中,可不会管是敌是友。所以那天之后就减轻了弑灭终焉与我的绑定,以保证他们不会再像那次般被我影响。
经过深思熟虑她最后同意了我的请求。而我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在押送的时候出面大闹一场,最好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去杀呓晟的。这样既能吸引白虎的注意力,也能让能怀疑呓晟与我狼狈为奸的真实性。
“记住呓渝妹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插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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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六年六月十一 天气:多云
到了押送之时,街边占满了群众,即使京城因内战已经有些残败,天上也不再有交通工具跑,许多生活用魔法回路都被破坏。但人们仍旧愿意跑过来围观。有拄拐杖的、有满身绷带的、有饿的消瘦的。他们聚集在此只为了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
随着一声“出来了”,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大家都在用尽全力向前挤,只为了等会儿能最好的宣泄情绪。
随着押送呓晟的囚车缓缓向前,人们也开始往他身上丢东西,作伴的还有嘴里谩骂。这个场景,好似眼熟,就好像我也经历过一般。呵,也许吧。
看着呓晟被如此对待,内心竟会有些许欣喜,原本那愤怒也被压下。
“哥哥,吾可真想把他们全都,全都斩杀掉。但是这样你和吾就无法摆脱关系了吧呵呵。”
“虚罚,你还好吗?要执行任务了。”
“哈,谢谢终焉。吾差点,算了,开始吧。”
一个“初明”,整条街道都陷入光芒当中,我也趁机从楼顶跳下,还特地发出巨大响声。押送的士卒意识到有人要劫狱,当即将呓晟包围住。依靠着身高差加之他们现在看不见,迅速砍伤他们让其暂时无法动弹。
我站到木笼顶,呓晟虽也看不见我,但他仍能感知到我的神识。
“是,渝儿吗?你怎么在这。不,既然你能做出这种事说明你已经找到终焉他们了。”
我强忍内心深处那疯癫的情感,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我如同平时般和他对话。
“吾会刺伤你,但放心不会要你的命。到时候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与吾的关系。陈粟汐救出你后吾有东西要问你。”
眼看光芒即将散开,我大喊“今日,吾将完成千年前未完成之事”,当着所有人面刺进他心脏偏下处。看向那些人,无一不被吓着动弹不得,仅仅只是因为我的长相。
“怎么?你们不都想他死吗?吾现在帮了你们,不好吗?还不感谢吾?哈哈!你们会感激吾的,为你们以后带来人兽无异的国。”
说罢我发动“雷柱”,一道道雷电从天下劈下,大片房屋顿时残破不堪。在此期间瞬闪离开大众视野,站在高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群众反应过来之时早已四散奔逃,那些兵卒则赶忙拉着呓晟走向另一条路,脸上带着慌张。
果然和陈粟汐预料的一样,想要彻底将呓晟的神识抹杀,就必须在指定地方规定时间行刑。所以见呓晟遇刺,他们才会偏离既定路线,拼死都要将呓晟救活。而接下来能不能劫下呓晟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要是没成功,那我就出手。
依靠“光逆”将自己隐去身形,立刻追上了那群兵卒。他们刚进小巷就被陈粟汐们捉住,基本没有活口。
就在他们交谈过程中,一位命硬的死撑着发出信号才彻底咽气。陈粟汐大感不妙,立刻拉着已经着装完的呓晟穿梭在街巷之中。
路过遇到的群众虽感到疑惑,但也没有怎么理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都已经对这些麻木。无非就是明天路上有多几具被定义为护龙派的尸体。
即便拼尽全力,他们仍旧被围困在了某条街巷中。为首之人缓缓走出,只能看出她来自青龙一族。陈粟汐紧张地听着她的一言一语,手随时准备抽出双斧。
应该是谈判破裂了吧,顷刻间双斧与槊碰撞在一起,来来回回好几次交锋。突然,青龙女快速将魔素附着在槊之中,突然抬起加大力度向她刺去。陈粟汐则把魔素压缩至面前挡下,随后使槊产生偏差,自己则快速迎上去,将附魔的斧头横砍向青龙女的腰部。
青龙女立刻将槊往下一刺,自己靠着槊跳起。在拔出槊时挥出风刃,陈粟汐无法规避只能转身扔出一只斧头去削减,在用“炎字爆”回礼。
“炎字爆”很容易就被躲开,不,这魔术本就不是给青龙女的,它的目标是身后的敌人。原来她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人已经在青龙女那边的拼搏中寥寥无几。这样虽能减轻她的队友负担,但自己也会露出破绽。
青龙女捉住这个破绽,一击“破空”穿刺到她身前,而陈粟汐使出“虎啸”。两个魔术激烈的对碰,最后受伤的还是身旁的普通人。等魔术消散,两人都退散到两边。
轻微调整,青龙女就使出“龙吟”冲向她。可陈粟汐却毫无架势,甚至还在喘着大气。难不成她的体内魔素少的可怜?
“虚罚,我们要出手了吧?”
“嗯,上……不,再看会儿。”
就在要贯穿陈粟汐时,呓晟终于站了起来,只是一刀就将青龙女打退。等浓雾散去,那墙壁也多了几分裂痕,青龙女身上也多了道不浅的伤痕。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呓晟仅仅挥出这一刀就已是全力,他很快就虚脱晕了过去。我刚准备过去,有东西就从耳边划过。那空气爆鸣声,是铳!
即使反应过来后赶过去也是慢了一步。为了救呓晟陈粟汐被铳所凝聚的魔素打穿了心脏,而我赶到也只来得及将魔素截停,否则这一铳将一穿二。
陈粟汐倒在血泊中,痛苦的等待死亡将她收走,但即使如此她还是用全力叫我带呓晟走。我点点头,她这种伤势治愈性魔术是无用的,除非……算了,没有除非。
我扶起呓晟准备离去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随后从屋顶跳下。我看了眼,他与陈粟汐长的无异,看来就是陈粟潮。我看着他抱着陈粟汐,泪流满面,嘴里不断喊着她的名字以及说着挽留的话。陈粟汐并没有怪他,反而露出笑容,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我也不能理解。
很快,陈粟汐就在哥哥的怀抱中断气。因哥哥而死,最后死在哥哥怀里,而且一直相信自己的哥哥。嗯呵呵,真是讽刺。
我将终焉别过后背,让比我高许多的呓晟不至于滑落,顺便减轻点重量。刚要离去,就听到陈粟潮开口。
“杀了我。我就是杀了你挚友的人。你很想替她报仇吧?现在杀了我。”
“杀了你?不,这样可太便宜你了陈公子。吾会让你活着,让你永远铭记亲手杀死自己血亲的滋味,让你孤苦伶仃,身无亲人的活着。直到自己的契约结束。”
转身,往他身上种下诅咒。只见陈粟潮拿起铳对准自己开铳,却没有死去。他诧异的看着我,眼中除了困惑还有愤怒。
“吾说了,怎么会让你就这么死了。感谢吾吧陈公子,感谢这从邪神手中得到的‘永生’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