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六年六月十一 天气:晴
今日即使行刑的日子,许久不见的太阳也并没有出现,但我还是因不适应而睁不开眼。被人“请上”囚车后开始了游行。
感受着子民们的怒火,虽然清楚这并不是我的错,但还是无法辩驳。要是自己能早点察觉铲除祸端,或许就不会这样。
严顺寒,他真的想当皇帝吗?他那毫无喜悦的面容,以及还是完好无损的我,都很不合理。
抬头看向天空,心中有些平静。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这皇位谁坐,只要他能让子民安居乐业甚至做的比我好,那就算让出去也没什么。只是,这样的话我就失去了保护渝儿的权力了啊……
说起渝儿,好像千年前她就主张将世界交予人类来管理,而我们就默默看着。或许渝儿你是对的,不管再“重置”多少次,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会别人所掌握。
突然,天空一片闪光,随即一声巨响。虽然无法使用魔术,但是注视灵魂我还是做得到的。在一片片五颜六色的,有固有形状的中,我看到了那无色的,虚无缥缈的雾气。
这是渝儿的神识。
我询问,周围一片寂静,随即一冷淡的声音传入耳边然后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瞬间我昏厥过去。
等我醒来,我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站在我身前的是粟汐和她的同伴。再往前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看服饰应该是青龙族的。
白懿从人群走出,手上拿着蛟槊,在看向粟汐时眼神才显出柔色。
“粟汐妹妹,趁早回头吧。这是天命。”
“不,懿姐姐,这是不对的,杀呓晟什么的。是,呓晟有错,但我们也应该给他一个改变的机会呀。”
“他不会有机会,我,顺寒,还有你哥哥,也不会有机会。我们决定这么走就没想过回头。你不答应,这很好,我很欣慰,我想你哥哥也是。”
“不!还有机会!既然你们都不肯回首,那么我就将你们打醒!”
顷刻间,双斧与槊碰撞在一起,来来回回好几次交锋。眨眼,白懿快速将魔素附着在槊之中,突然抬起加大力度向她刺去。陈粟汐则把魔素汇聚在面前压缩成面挡下。使槊产生偏差后,自己则快速迎上去,将附魔的斧头横砍向腰部。
白懿立刻将槊往下一刺,自己靠着槊跳起。在拔出槊时挥出风刃,粟汐无法规避只能转身扔出一只斧头去削减,在用“炎字爆”回礼。
这“炎字爆”并不是给白懿的,它只是拿来迷惑白懿,真正的目标是其身后的敌人。这样就减少了人数上的差距。
我想要站起,可胸口上的疼痛让我难以撑起。啊,渝儿下手也太狠了吧。
白懿捉住时机,一击“破空”挥舞着槊来到粟汐身前,而粟汐使出“虎啸”。两个魔术激烈的对碰,最后受伤的还是身旁的普通人。等魔术消散,两人都退散到两边。
轻微调整,白懿就使出“龙吟”冲向她。可粟汐体内魔素早就耗尽的七七八八了。不行!再不起粟汐真的要!
再次使出“朝花”,从空间中取出寂樱使出“山海”将白懿打退。很快那诅咒就将我镇压,即刻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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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六年六月十二 天气:阴
等我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屋顶的破洞传来点点光芒。坐起,只见一位白发少女坐在我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随后给我递来一碗清水。
“真能睡呢。知不知道吾背你回来有多难。”
脑袋终于反应过来那是渝儿,不由得呛了一下。
“啊抱歉渝儿。”
“哈,真信。吾哪背得动你?你是弑灭背回来的。”
“只要没给你添麻烦就好。粟汐呢?”
“她?”
渝儿的脸开始有些微红,神态兴奋,甚至是病态,她慢慢爬过来靠近我的耳边,说出的话让我不可置信。
“她呀?被亲哥哥一铳打死了哟~。”
有些慌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渝儿,渝儿她到底怎么了?她经历了什么?不断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渝儿仍坐在原地,一脸微笑的看着我,随后站起走过蹲下,抬起我的手放到她那细小的脖颈处。
“你是不是,也想亲手杀死吾呢嗯呵呵。”
随后她开始用力让我不断掐紧,就在危急关头渝儿愣住,随后恢复往日那冷淡的神情。她捡起被我丢在旁边的碗走开。
“接下来,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啊,好的。不管渝儿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你早就知道爹娘要被诛九族对不对?”
有些吃惊,但这样的话渝儿定是看到了那里的东西。而如今已经卸下包袱,我自然就承认下来。可渝儿却身体颤抖着,似乎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断逼问我,我也全都实话实说。
“开什么玩笑!”
碗被渝儿丢掉,她快步走向我捉住我衣领,那唯一的眼睛满是泪水,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
“只要你摇摇头,只要你让吾了解真相,吾就不会去恨你!吾就不会疏远你!吾就不会认为是你害死了爹娘……”
“不,不,即使你跟吾说,吾还是会恨你。因为说到底爹娘是被吾害死了啊。吾才是罪魁祸首,吾才是最该死的人。”
“吾只是,难以接受这一事实,才会去找哥哥这替死鬼来憎恨,去憎恨吾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但其实哥哥也很难啊,遇到吾后失去了父母,总是要为吾擦屁股,担忧吾,还因为吾而被子民背叛……”
“吾,吾应该在三岁那年死了才对。不,应该是胎死腹中才对。不不,应该是不该降生……”
如我所料,渝儿果然陷入深深自责中。她从小就这样,得知自己是罪恶的象征,她好几次都尝试着自杀,这吓的家里所有人都不敢让她独处。好久好久她才放弃自杀,可也不怎么与我们交往,整日泡在书房。
我不断安慰着她。学着娘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并轻轻拍打她后背。渝儿瞬间大哭起来,我胸口的衣服也被打湿。直到她冷静下来我才扶着她一起坐下。
“那哥哥接下来要做什么?”
“既然严顺寒,也就是白虎。他那么想做皇帝,甚至这是他们一族在两百年前开始布局的,那么久遂了他的愿。现在,我只想和我可爱的妹妹一起逛逛街,过过久违的,普通兄妹的生活。”
渝儿仍旧担心,我拿起地上的席草编织出一顶草帽并帮她戴上草帽。换上陈粟汐准备给我的衣物后便前去街道。
就让我看看你治理的如何吧,严顺寒。战争时期对于平民的安置可是最容易看出治理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