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七年六月初四 天气:晴
有玉晖的帮忙,照顾起宝宝也算是方便不少。她住的离村子不近,所以来往的人很少,这虽有利于我隐藏身份,但不利于宝宝成长。他终究不是我,他得接触不同的人,他得学会人情世故,他得掌握人类的规矩。
他迟早要离开我回归那社会。
看着手里已经快要见底的钱袋,只能轻叹一口气,养小孩果然很要钱。必须得找些其他的方法来支付玉晖的工钱。毕竟这是我答应她的。
刚准备出门,宝宝便哭了起来,我火急火燎地跑回卧室抱起来他哄,虽然停止哭泣但他睡不着了。那好吧,我抱着他让他看着我,努力笑的温和。
“宝宝,小姨继续教你走路好不好?”
他似乎听懂了,笑的开朗,小手乱晃。我小心翼翼捉着他那柔软且小的手臂,弯着腰一点点的带着他步履蹒跚的一步步走着。我试着放手,他走了几步便要摔倒,弑灭立即变幻人形抱住。
“主人,少爷他还小,不必如此快的放手让他自己走的。”
“吾也清楚,但……”
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快点成长起来,这样即使没有我也就能保护好自己。
大门被打开,弑灭也就变回袖剑,而玉晖则背着大大小小木块回来。她笑着走向我,兴奋的介绍着她从大地行商那换来的木马。我帮她将其安装好,然后把宝宝放进中间,宝宝被木马托着,肆意地小跑着。
“村民没拿你怎样吧?”
玉晖听到我这冷不丁的提问有所愣神,随后摇摇头表示回应。
几个月前,我就向她询问过为什么对我这个生人那么好。虽方法不太好但也是问到了。
她有一位好友,比她大几岁,是白发种。那时她小,还未接受教育,哪知道白发代表什么,她只知道有位姐姐独自住在林中,而且离村很远。
起初她们相处的很愉快,很快就到她读私塾的年纪,她也懂得了白发的意义。她当然感到恐惧,但想起好友对她的好,她的温柔,便慢慢不再恐惧并且更加要好。
故事在此结束那该多好,但现实永远都不是故事。某位村民觉得她最近的行踪很奇怪,总是往深林跑,跟着她走了一段,发现了好友的存在。他被吓的屁滚尿流,赶紧向村长反映。
等她回村,村长立刻要她交代好友的位置,并说她是被邪神蛊惑。她争论,可不曾想村长竟然用她的父母要挟她。最后她不情不愿的带着村民来到她的住所。
“我至今记得那天她笑着给我开门,然后被闯入的村民捉住手脚按在地上乱刀砍死,鲜血挥洒的到处都是,温热的血有些还溅到我脸上,惨叫不断冲击着我的耳膜。受不了的我立刻吐了出来,等我踉踉跄跄站起,只见她已经血肉模糊,掉落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她颤抖着说道。
回到家,她以为父母会安慰她,没成想只是谩骂与打罚。直到成年她才远离了那令她压抑的村子,来到好友原本居住的地方,将她安葬,一个人在这赎罪。最后遇到了我。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起了她,觉得我赎罪的机会来了,所以就想将你留住。”
如今她似乎把我当作赎罪对象的想法放下,真真正正帮助我照顾宝宝。要是说得给这个关系上个名称,我想是交易关系。我可不想与太多人产生联系了。
“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我沉思,看着在院子里快腾跑着的宝宝,阳光恰到好处的照耀着他。
“林昭。吾希望他灿烂光明,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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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九年二月初三 天气:大风
野猪在林中闲逛,以它的体型这片林中基本没有天敌,所有动物都得绕着它走,它也慢慢感受到空气中有一丝丝清凉。那是魔素,它即将蜕变为魔物,为此很骄傲。
这时,它感觉到一丝杀意,立刻警觉环顾四周,却发现一个小女孩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它。它很生气,竟然还有人敢轻视它,还是个小孩。
嚎叫一声奔跑着冲过去,准备用它那獠牙把这不知生死的小女孩撞死。
在即将撞到时,它却停留在原地,小女孩低头俯视着它。它有些疑惑,直到看到小女孩左手上滴血的刀刃它才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
无头的身体仍在冲锋,它死了,死的不知所云。
“主人,您判断无错,它体内的确已经有了魔晶胚胎。”
“虚罚,下次多玩会儿嘛,这样也太无聊了。”
“在玩,就赶不上去接昭儿了。”
将头发用发簪杂乱盘好,带上斗笠后拖着那野猪往村里走。
为了支付玉晖工资,我做起了猎户的工作,村子里刚好也有收的屠夫,刚好。至于这次猎杀的准魔物,也算是无心之举,若让其继续发展,村子里所有人会得沦为它的口粮,那么就无法为昭儿提供稳定的生活空间。
因它体型比其他大的多,自然工钱也就多。走在昭儿平常与玩伴嘻戏的地方,刚好见到他们争吵。
“我有娘!你别胡说!”
“谁信呀,昭就是没有娘!”
“有!而且你们不是天天都看得到吗!”
“你说那个冷冰冰的可怕女生?哈哈哈,我们可是听的很清楚人家是你小姨!”
“哈哈,把小姨当娘,羞羞!”
“你们!”
为避免动手,我叫了声昭儿,他的玩伴看到我后立刻跑远。这也正常,为了减少“癫狂”的影响,我都会刻意压抑住情感,表情自然就比以前还有冰冷无情,更加的像前世的三无少女。
在路上,昭儿一直闷闷不乐,没办法我给他买了块糖,这东西在村里可不多得,昭儿也自然高兴起来。
“小姨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吗?不要叫吾为娘,你的娘……,在天上看着你。”
“她在天上我又没见过她!相比之下小姨才像我娘!”
我停下,极力压制着愤怒。但昭儿还是有些察觉,虽不懂是怎么,也担忧的询问我。压制好后我蹲下,看着他郑重说道:
“昭儿,每个人都只会有一个娘。她生下你,最后也因为保护你而死。你若叫小姨为娘,那她该有多伤心?所以知道了吗?”
他低头点点表示知道,我们便继续前进。回到房屋,玉晖也刚好回来,和往常与她一样一同煮好饭菜,三人坐在一起闲聊,最后回房入睡。
‘主人,有些不对劲。房外有人在做手脚。’
我立刻醒来,小心翼翼确保没有吵醒昭儿后跳出窗外,那人见着我立刻往林中跑。我没有多给他机会,“雷闪”追上,没想到他竟做足准备,飞石、落木等等陷阱迎面而来,为了躲避“雷闪”也就不得不提前结束。
‘虚罚他们是有备而来呢,目标还是你。’
‘那就速战速决。’
拔出终焉,一记刀势他其余陷阱全都被损坏,他也被刀势砍成重伤。
我走过去,一刀插到他右胸处,惨叫让“癫狂”欢呼跃雀。
“为什么要害吾?”
“你,你自己最清楚,你们这,这些邪神的化身!”
“我们这次不仅要把你铲除,还会连同你身边的人,那间你同僚留下的房屋一起,一同铲除!”
说罢他便咬舌自尽,而他的话也让我有些惊恐,立刻往回跑。让我没想到他竟把我带出那么远。很快,火光冲天,我精神有些波动。
今天的天气本就大风,火轻而易举将房屋吞下,没多久就能消化完。冲入火屋,慌忙寻找着那两人,没多久就听到虚弱的呼喊声。我艰难走到那,只见玉晖被房梁压着。
我将她救下,她少了条胳膊,身上的伤口都被火焰烤合。背起她,可带着她我也难以行走,在抖动下她再次醒来。
“呓渝,你回来了呀,咳咳。快,快去村里救小昭。”
“吾会的,但现在吾先带你出去。”
“呓渝咳咳,放下我吧,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就让我随着这房子一同消失吧,让我去,咳咳,找她赎罪。”
“我们本就是,交易关系而已,不是吗?不必内疚。”
说罢她用力把我推向前,自己也往后倒,就这样我与她被火焰分开。终焉与弑灭不断提醒我才逃出火场。看着照亮天空的火屋,精神开始剧烈动荡,“癫狂”开始占据身体。
是啊,交易关系,最为肤浅,最为短暂的关系。可我为什么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动了真感情呢?
“呵,呵呵,又是因为吾,害死了其他人。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赎罪结束了,那吾就用全村人的血来送别你吧哈哈!”
将终焉从后背再次抽出,提刀奔向村里。他们都知道我的到来,都站在村口“欢迎”我,还向我冲来。这自然不能扫他们的兴,每个人我都留下了一笔让他们全部人来组成“亲笔签名”。为了省事,我举起手挥下发动“起影”,所有村外的树木的影子都动起来,依照我的命令杀进村里寻找活口。
我缓缓走着,终于只剩最后一个老头。他被影子死死包围着,手里拿着刀架在一个男娃娃脖子上,脸上出充满恐慌与愤怒。而那男娃娃也一直在哭。
哈,聒噪。
“你,你果然就是邪神!我们全村人都被你害死了!我们应该在一个月前发现你时就解决你!”
“呵,那这样的话不就是老头你咎由自取吗?”
“你!哼,反正都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现在你的外甥在我手上,不想他死,你就给我自杀!”
“老头,你刚刚叫吾什么?”
“还能是什么,邪神!”
“所以你怎么能确定吾不会连着你们两个一起杀?”
他错愕,想要动手可我已经来到他面前,对着他笑着,随后终焉贯穿了两人。
“小,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