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70年11月12日 天气:晴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蛮荒之中,在终焉怀里的我第一眼便是他那不知所措的表情。通过虚空向他询问怎么回事。
在得知我醒来的他很开心,将我举到他脸上蹭起来。慕合也出现调侃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长睡不起呢。’
‘吾醒不来你应该开心吗?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得这身体的主动权。’
‘……我在意的永远都不是一副躯壳,我在意的一直是你。我们是一体的。’
突然,一道道不应该出现在这蛮荒中的稚嫩童声传来。
“喂!谁允许这么无礼哒!不准你碰造物大人!”
“就是就是,快把造物大人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
往下看,只见三位小孩手拉手把终焉的前路拦住,但要是终焉愿意他可以直接不理会的。仔细看,才发觉他们的不同。
在他们耳朵旁,有着磷鳍般的结构,手指间也有小小的蹼连着。那么显而易见了,他们是十四魔族之一的涑鲛族。可为什么会在这?据慕合所说他们是离不开水的。
“终焉,放吾下来吧。”
“可是……”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我的双足,两只小脚失去了布鞋的庇护,此刻正裸露出来。这时我才想起当初抵挡那热光就把布鞋磨烂了。
“啊啊啊!你这变态,盯着造物大人的脚干什么!”
“不许看!给我闭上眼!”
“闭上眼!”
这三小只又暴走起来。我只好在虚空跟终焉说无大碍才重新站在这大地之上。不得不说,蛮烫的。
见终焉把我“放开”,三小只立刻围了上来,对着我问东问西。
“好了好了,孩子们。你们怎么就知道吾是你们的造物大人呢?”
“造物大人,二十七年前您重新降临绝谷的时候您的画像就在在所有魔族族群里传开了。”
“嗯嗯!而且造物大人和画像并没有变化,所以我们才能认出您来。”
“认出您来。”
这样吗?可我记得当初才三岁,怎么可能会没有变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把我画的年长了几岁。
在跟他们解释了许久他们才肯相信终焉不是坏人。就当我以为事情结束时,他们开始邀请我去族群里看看,说是这样做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去呀,为什么不呢?你不想看看离不开水的涑鲛族如何在这蛮荒下活下来吗?不想看看失去你后的魔族这千年过的如何吗?嗯呵呵。’
毫无异议,我想知道。于是便稍微修改一下路程,跟着他们一点点走回族群。我让终焉变回唐刀,这样方便一点。
“你们出来做什么呢?”我问向他们。
“我们在做祭司姐姐交给我们的任务,将新的水种子撒到族群外,不然的话我们一族很容易就死去的。”
“水种子就是这个,它可以帮我们稳固住周围的水分,让我们一直保持住活下来的最低水平。”
说罢那位最小的孩子(我猜的)将剩下的一颗水种子递给我看。那是一颗深蓝色的珠子,里面蕴含丰富的水魔素。
没过多久,我们便来到了涑鲛族的群落。他们住在用黄土盖起的泥屋里,庄稼在地里生长着。
而最奇特的是附近总有些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在附近。即使大多被覆盖住,但我还是看得出,那是和前世的水泥建筑差不多的东西,还有那裸露出黄土的钢材,漂浮在天空若隐若现的轨道。
我还在对这周围感到奇怪,想要询问慕合时,那三位小孩就大声宣告我的到来。一瞬间,几乎所有还留在群落的涑鲛族都跑了出来。
他们有的对我表达恭敬,只是远远看着;有的与我亲和,感慨我比画线还要瘦;有的将我与他们做对比,想看看我与他们有多少不同。
很快,这混乱的场面就因一个魔的出现而变得有序起来。其他魔对他都很是尊重,以及他身后那几位白发涑鲛族,看来他就是涑鲛族的先祖。
“造物大人,没想到阔别二十七年竟会在这再次与您相逢。”
“离别本就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好久不见,海克·本。只不过你的状况……”
“哈哈,生死离别这不是最正常的事吗?我们这群老骨头还剩多少位呢?但还请您不要难过,我们总会生生不息下去。”
说罢,海克便请我去小坐一会儿。期间我发现平民与那些所谓的神行者(也就是贵族)的区别,最容易看出来的便是居住。如果说平民住的的土屋,那这群神行者住的就是砖房。
跟着海克来到一个较为整洁的房内,端上一些简单的茶水以及点心后我开始向他询问。
“海克,为什么要在这里定居?这里可并不适合你们涑鲛族。”
“虚罚,我们也不想。可我们失去了威慑。”
“自从你消失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海河流少了很多,我们魔族也被存活的神与神邸剿灭过一次。即便他们最后不知怎的给人类打下思想钉,可为了避免更多灾祸,大多数族群都选择在蛮荒定居。”
“说句好听的,蛮荒是魔族的也不为过。”
“可随着时间流逝,那思想钉愈发稀薄,最好的例子便是赤岭的魔交易。其他地方只是不比赤岭那么严重罢。”
“而我们魔族,只有拥有我们这群老东西血脉的子孙才能使用魔术。而过了这么久虽大致学会人类社会的运行方式,但一些糟粕也不免在其中。”
“所以我希望,虚罚,你能重新将魔族整合起来,让我们在这大地有立足之力。”
“……吾会考虑的。对了,那孩子说的祭司姐姐,是谁?”
“她啊,和我们一样,是上个世代的产物。没有她的话,很多族群都无法在蛮荒站立下来。我想你看到她应该也会觉得惊讶,我带你去看看吧。”
就这样,带着好奇与疑惑来到一条河流处。只见一位带着魔女帽,披着斗篷的少女正一点点凝聚水种子,然后分发给涑鲛族孩子让他们去附近播种。
‘虚罚,她的斗篷是淡紫色的,那帽子是黑色的。’
‘吾了解。’
她似乎是察觉到我们,转过头来。她有着精致的面容,冷淡而又不失温柔。终焉说她双眼与我一样猩红且没有眼瞳,体型上比我高些许,就连胸前都比我肉(但也还是小,如果说我是贫乳,那她就是初具规模。不是我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些!)
‘呵,没想到这些劣质的复制品竟还有存在的,看到就恶心!她们就应该全都埋入土里!我们现在把这复制品拆掉!’
慕合对她表露出意想不到的排斥,甚至不惜透支自己积攒起来的力量去操控左手去握住终焉。而这位戴着魔女帽的少女慢慢走进我,随后牵起我那左手放在她的脸上。
“好久不见,妈妈。”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