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20年7月6日 天气:阴
如往常一般,我在街道上派送着牛奶和报纸。要是我再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做一下薪资高一点的工作,母亲也不需要如此辛劳。
只是不小心撞到一位居民,他便对我拳打脚踢,周围的人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投来嫌弃的目光。这仅仅因为我那白色的双眸。他们觉得那是不详的象征,虽不是白发种,但也和白发种一样肮脏,父亲,以及母亲的家族也因此将为了保护我的母亲连同我一起抛弃。
我只能默默忍受,随后强撑着继续送牛奶和报纸。
今日有些特别,教会竟然订了半打牛奶。我看着那庄严高耸的建筑,不免有些紧张。
说实话我并怎么信奉主,要是祂真的存在,为何让我和母亲受此磨难?也因此我几乎没有踏进过小镇的教堂。
轻声打招呼,里面寂静无比,镇民在教徒指引下进行祈祷。很快就有一位教徒注意到了我,随后我便跟他自己此行的目的。
在路过主的神像时,我觉得时间好似被拉长甚至是停止一般,而周围一动不动的景象印证了我的猜想。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没多久一阵声音响起,我慌张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那神像上。
“你是,主?”
“正是我,孩子。”
“你真的存在?那为什么要让我和母亲受此苦难!”
我歇斯底里地盘问祂,想要知道祂为何要如此对我!要是我真的是不详的存在,真的是肮脏的东西,那为什么还要我诞生。
“孩子,我爱着你们所有人,竭尽全力去拯救你们,庇护你们。可‘重置事件’发生后,我的力量就不会被大幅削弱,我的目光也无法完全注视你们所有人,你们才会被苦难折磨。”
“那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怪那邪神?”
“大抵如此。也正因为这片大地还有我无法注视的地方,我才需要教徒,需要七执政。孩子,你可愿意成为我的七把利剑之一,替我行走在这片大地。”
这反转让我觉得吃惊,我如实所说,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听他浅笑,随后缓缓道来。
“你之前是否无意窥探到一位奇怪的人在白纸上乱写乱画最后召唤飞石凭空出现?感到惊讶的你回到家用树枝在地上模仿起来,却因为仿照的有误差,巨石从地上拔地而起差点毁了自己的家。”
“那就是构建师,而这便是你的权能。可正常的构建师必须要有符纸才能进行召唤魔术,这么说你清楚自己的特殊了吧?”
我有些愣神,没想到主真的有注视着我们,只是因为那该死的邪神才无法对我施以援手。也是因为那邪神,白发种才会被冠以污名!
在我愤愤不平时,一张纸张从天而降。我盯着那纸张,能感受到它隐藏的力量。
“吉尔·亚历山大,若你答应,就接受这契约;若你不肯,我也不会为难你,并让教会照顾一下你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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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22年6月2日 天气:晴
加入七执政已有一年,那些曾经侮辱过我和母亲的都被当成异教徒处理掉,而我则以一身白色行走在这世间。我要让这片大地知道,白发,并不是邪神的特有。
即便天赋过人,我也没有停过精进自己的技术。今日像往常般在符纸上练习着,拳执政过来看我。由于我符纸会有用完的时候,施法有时需要有人保护,因此拳执政马洛·查尔斯就成了和我搭档最多的一位。
他不仅是七执政,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拳圣,毫无权能就能掌握体内魔素的调动,可以说是十分有实力了。
而与他闲聊时竟然得知有位比他还厉害的执政。不过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七执政中也有强弱之分。
“你见过巫执政吗?她好像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什么XF101,很奇怪吧。可她的实力可毋容置疑,我敢说她的实力在我们七个中可以排到第一。你是没见过,她不像术士般需要器物或者双手去凝聚魔术阵,也不像构建师般依靠符纸,更不像术卫般把魔术附着在武器上。”
“她只是站在那,魔术就自己出现,纯度还不低。”
听着他的描述,我有些不可置信,这片大地还会有这种天才吗?我想要去见见她,可马洛·查尔斯说她经常不在主教堂。唉,那可真是可惜。
就这么抱着对那巫执政的好奇,我一直练习到深夜,符纸铺满地面。为了放松一下,走到大堂散心,看到一位从未见过我的身影。
她带着黑色魔女帽,披着淡紫斗篷。转过头来。那精致的面容,冷淡而又不失温柔。猩红的双眼看不见眼瞳,发色是漂亮的杏色。我承认,有片刻我也被她吸引住。
“你,就是巫执政吗?”
“错误,我是XF101,成为巫执政只是无奈之举。”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复职。”
“那你能教我如何凭空使用魔术吗!”
我忍不住激动询问她,而她的脸蛋只是疑惑,随后缓缓开口。
“无法理解。我的魔术是依靠体内芯片快速朗读巫咒施展的,一些过于难的巫咒也需要念出。所以并不是凭空使用魔术,毕竟我不是妈妈。”
她什么意思?芯片?巫咒?那是什么?她说妈妈?难道她妈妈才会吗?
不过她也算是给我提供了思路,念出来。要是我想训练到脱离符纸,那念出是个很好的方向。
体内?要是,我将自身作为符纸,是否就可以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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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70年10月20日 天气:雨
原本以为,被主封印住权能的邪神很快就会死去,可事实是她无数次杀出重围,活到现在。我无法容忍这毒瘤还在这片大地行走,于是我出马了。
等我找到祂时,祂正惬意的躺在一个石头做的小圆屋休息,我念动咒语,瞬间将这石屋捏扁,而一位少年却快速将祂抱出。仔细看那不正是当年那位吗?容貌竟一点都没有变化。
“你是谁?”
少年将祂放下,看着那面容,有所成长,但依旧稚嫩,完全看不出祂的年纪。不过也是,神明的容貌怎么可能与年纪相符。
“能被你遗忘是我的幸运,要是被邪神记住那我可算是倒大霉了。”
“吾问你,你是谁!”
看着那少年变成唐刀,随后邪神用力一劈,刀势从耳边飞过,力度之大让大地都为之裂开。
原来那少年是祂的佩刀啊,原来祂已经摆脱诅咒了啊,难怪祂能活到现在。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要将祂杀死,在这弑神!
刚才还毫无表情的脸瞬间就挂上了笑容。那笑容是病态的,疯狂的。我根本没看到祂的动作祂便来到是面前,然后一记重劈。
我赶紧念着咒语,一个石盾就从地上飞出抵挡,可力度很大这一刀,石盾瞬间就粉碎。趁着粉尘掩盖,我立刻拔剑并将其包裹土石,挥出那一刻刚好撞上祂的魔术。
“鱼随”被砍爆产生的振波将我与祂逼开,祂的攻击很频繁,几乎是飞出去的一刻就挥出“大字爆”。我再次召出石盾挡住后飞奔过去,靠近的过程中还捏出数量众多的石拳对着我狂轰。
对此祂并不慌张,而是大笑,大声的笑。就好像一位嗜杀成性、热衷于拼杀的疯子。不,祂本来就是疯子。
祂的招式很奇怪,从未见过,我的石拳被尽数斩断。愣神一会儿祂就靠近过来,一记“雷鸟”近距离释放。即使我反应再快,可下着雨,还是被打中,
“嗯呵呵,你刚才的表情真是不错。继续,让吾尽兴哈哈哈!”
“疯子!”
我站在原地嘴里不断念咒,祭出我的第二杀招——开天辟地!一把巨大的石剑重重劈向祂,祂却不躲不闪,眼里尽是对这场死斗的满足。
祂仅仅一刀,就将石剑斩断,更是将划过的阴云给劈开,黑压压的天空就这么多出一抹蓝色。我愣住了,祂这一刀,是否有使出全力?
不对!反应过来的我想要闪避,却还是被这一刀砍到要害,血止不住的从口出喷出。祂慢悠悠靠近,用那唐刀抬起我的头,居高临下看着我。
“没招了吗?明明吾对你抱有如此期望。难道说你真的以为当初打过吾是你自己的实力吧?要不是森给吾下诅咒,你觉得你会打赢吾吗?”
“咳咳,邪神,你真的很强。强到弑神成了不可发生之事,但你一定会陨落的!我的同僚一定会送你上路的!”
“没话了?吾也失了兴致,送你上路吧。”
果然,凡人弑神还是太难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让你非伤既残!我捉住祂的唐刀狠狠捅穿了自己的心脏,刻写在心脏的总回路被毁灭,泥土不断聚集,最后将我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石巨人。
这就是我第一杀招,也是最后一博——泰坦!来吧邪神!迎接我最后的怒号吧!今日,你那无垢的皮囊就由我来撕开!
我会向世人证明,神并非不死!神也会流血,也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