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
这个世界已经腐烂了,我始终坚信这点。
只有我能救人类,我始终坚信这点。
那一天,继父的生命终于将要走到尽头。
在继父最后的时光,白并没有来探望他,尽管继父把遗产全权交给了白。
源司从白出现的那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他觉得白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继父的钱财而来。
这么看来,继父所拥有的财富恐怕是一笔天文数字,不然白也不会不远万里的来夺财了。
这样看来,白从一开始就把获得这比巨款作为首要目标。
由此可见,白恐怕会在完成所谓的任务后就此离开。
明明,还不容易能遇到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
源司之前为白谋求了一个高中加分位,如果有希望的话,就算二人之后要分道扬镳,也难免会在高中再见。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继父的事情了。
在白表现得最冷漠时,源司提早与继父接触,他赌的,是一个意外。
床上,继父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自己的继承者白,而是自己最不寄予厚望的源司。
“父亲,您还好吗?”源司试探性的问候道。
继父勉强控制头部上下摆动以做回应。
“父亲,您还记得小时候我说过,如果您有个什么万一,我一定会好好继承您的意志的......”
“已经,不记得了......”继父的脸上难得的显出一丝羞愧。
源司很清楚,儿时自己不可能说过这种话,但这只是一个筹码。
因为,就算儿时源司说过这种话,继父也不会记得的。
短暂的沉默后。
“没想到,最后来探望我的,居然是你。
其实,白出现,就是为了继承我的家业,当然这是之后的事情。
我也没有料到,我会提前结束于一场大病。
虽然来看我的是你,但遗产归于白是毫不动摇的。”
“嗯。”源司的眼神仍然坚定。
“但是,我在家里还放了一张银行卡,在我死后,不如就让你拿着吧。”
继父回心转意似的,把银行卡的位置和密码透露给源司。
之后源司又简单客套了几句,才不舍的离去了。
翌日,继父已死,白组织一些继父生前的好友,为他办了一个规模巨大的葬礼。
那一天,源司从入场开始,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到的。
葬礼结束时,白请众人离开,把舞台留给源司。
众人看见源司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纷纷称赞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并离开了现场。
在确认所有人离开后,白站在门口等候源司。
“哼哼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源司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碍事的东西终于全部毁灭了。
弱智的同学,该死的继父,这样的麻烦全部都被清除。
接下来,就让我来促成,贵族的覆灭......”
源司和白共同走在冷风中,源司打算趁此机会询问白的去向。
源司刚要开口,白就像察觉到了什么,率先插话进行回答。
“没错,拿到钱之后我就要离开了,我并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看来我的分量也没有达到能够让你留下的程度。”
“不,老实说,因为你我才不想离开,但我也只是身不由己。”
“暑假,你的组织有别的行动吗?”
“准确来说是我个人,因为最近玩的有些过头,没有在一定范围内做出些实绩,组织那边有人开始质疑我的能力了。”
“你们组织都是能力在你之上的怪物吗?”
“并没有,我在所有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因此才会被有心人质疑。”
“所以,你回去要接受什么测试吗?”
“这一次需要较量的是单纯的体术,他们要用活人炼蛊。”(不明白的可以搜蛊毒,这里不过多赘述了。)
源司看向白娇小的体型,认为她的体术恐怕不行会是吃亏的项目。
这样,白的生存空间就很小了。
但想起白的出身,源司也就释怀了。
“如果活着的话,高中再见吧。”
源司并没有什么触动,因为白对他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虽然白的到来给源司带来了很多的乐趣,但谁又会在意一个作为娱乐品的玩具呢?
源司和白到了家,白拆除了房门上用来监视继父的装置。
或许是因为白是难得能让自己尽兴的玩具,久而久之,源司也有点舍不得,或者说玩上瘾了。
源司想在这也许成为最后一面的时间内,尽可能多的搭一些话。
或许是因为智者间的惺惺相惜,或许是因为日常中层出不穷的心理博弈,源司打算让白来配合自己。
理解另一方的意思很容易,但源司的算计多,白能静下心来领悟他的意思并做出配合,这是之前没有人做得到的。
或者说,白是源司内心中的最佳搭档,但这也不能让她走出玩具的范畴。
如果是正常人,遇到白这样的陪伴者,应该也会很快沦陷吧。
白总是这样,给人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况且,日以继日的相处,白一直维持着完美的阿尼玛形象。
试想一下,如此一位美女长期陪在你身边,谁又能保证自己不被吸引呢?
源司在过去本应该有所作为,他出色的行动力足矣支撑他做出一些轰动世界的大事。
他很多看似完美的规划,总是会被人为打破。没有人能做到遵从源司的想法,他们总是会造成各种无法预料的意外。
获得上帝视角后,源司更是扩展了能力,甚至可以在运用好“意外性”的情况下完成完美犯罪。
尽管这样,白也是过去不可缺少的搭档,很多次源司步入绝境都是白来帮助解围。
如果是单人行动,他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理清这些,源司终于打算打破沉默了。
“为什么,你总是对别人称为您呢?”
“其一,是因为我真心珍视此人,我珍惜我们的关系,所以要用敬语维持关系。
其二,我看不起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所以用敬语来讽刺封建礼节。
其三,我把此人视作长辈,用敬语单纯的表达敬意。
那么,您觉得您是以上哪种情况呢?”
在白抛出问题后,源司用不足一秒的时间思考出了各个回答的可能性。
首先,第一种情况,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果真的错误,白一定会嘲笑自己。
或者以那家伙的性格,就算是真答对了,她也未必会承认。
第二种情况,源司并没有强求她尊敬自己,甚至根本没有压迫过她。
如果是继父的硬性要求,白也有可能这么做,也就是说这个说法不能排除。
如果是白的想法的话,这第二条选项很可能是她的障眼法,源司并不认为白是一个会在意礼节的人。
但正因为她是白,所以这是可能性最低的选项。
矛盾的是,“我”是源司。
作为和白较量许久的源司来说,白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但恰巧她可以利用这点来做出矛盾。
因为“我”是源司,所以白不简单,所以这是个障眼法。
但正因为“你”是白,所以这很可能会是白的陷阱。
这两种可能性均分概率。
无论结果如何,这个选项都具有双面性。
至于第三条,就目前白的表现来说,她大概能做到勉强与源司势均力敌的程度。
源司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值得被对方视为长辈的优点,因此可能性不大。
在大概0.6秒的反应后,源司得出了答案。
“以上三种,应该都不是我的原因吧?”
“哦,您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白并没有直接了当的回答,而是把问题重新踢回源司这边。
“是第二个选项,你给了我启示。
正因为我是源司,而你是白。在这个问题中,这两个看似冲突的地方才是关键。
如果不把二者作为格格不入的条件,能同时符合二者的还有另一个选择。
而它并不在三个选项之间。”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并不是源司得出答案的过程。
而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和白已经十分默契,源司单凭对白个人的感觉就判断出答案会超出已给选项。
“嗯。”白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您认为,这选项外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这是超出规格外的问题了,源司在说出上一条答案后,就在祈祷白不要继续追问。
然而运气总是相对的,源司不可能每次都错过不擅长的题目。
只能尝试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了,源司瞬间作此反应。
“其实我在说出来后,你也会笑着否认,并嘲笑我一顿吧?”
“的确如此,但您应该不是通过常规途径推理出来的吧?”
“不,我理不直气也壮。”
“其实您根本没推理出来吧?”
“这是经过思考得出的结论。”
“您根本没推出来吧?”
“我的推理方式与常人不同,但仍然有理有据,我是凭借自身能力一步一步分析上去的。”
“您没推出来吧?”
“好吧,你赢了。”
白难得的把手搭在了源司的肩膀上,毫无遮掩的笑了出来。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白吧......
源司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静静的坐着,任白把胳膊放在自己的身上。
气氛由活跃逐渐变得压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