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１
李雪写邮件求救。
换句话说，就是李凛出事了。
我连忙赶回家里——顺带一提，我向单玊询问当时我骑的自行车到哪里去了，她说路上刚好有个垃圾集中区，所以把自行车停在那里。
居然做出这种事。
圣殿组合的职业，该不会是处分我的自行车吧？
结果我只得询问垃圾集中区的地点，特地绕过去骑车回家——虽然以路途来说是绕远路，不过这样也比我直接走路回家来得快。
我当然没有忘记送单玊回家。
即使对立，她依然是我的女友。
深夜时分。
距离拂晓还很久。
白天的时候，我得瞒着李雪骑自行车溜出门，到了这个时间，我反而得瞒着父母溜进门……不过我家对我采取放任主义，所以我这样也可能是多此一举。
不过，偷偷摸摸的行径也很重要。
对于自觉愧疚的事情，就应该展现出相应的态度……不对，总觉得这样非常小家子气。
总之我就像这样悄悄打开玄关大门，悄悄穿过走廊，悄悄上楼，悄悄溜进妹妹们的房间。
李凛与李雪同房。
”我是正确的。”
李凛劈头如此说着。
她盘腿坐在双层床的下铺，像是在闹别扭鼓起脸颊噘嘴，这种态度就像是正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接受审判。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看起来甚至像是心情很差。
”我又没有做什么会惹哥哥生气的事，虽然李雪好像多嘴乱讲话，不过这跟哥哥无关，所以不用管我。”
”…………”
兄妹万岁。
即使是单玊，在这种状况也会道个谢。
你以为我是脱离多大的危机赶回家的？这个马尾头。
李凛把外出用的运动服换成居家用的运动服了。你到底多爱运动服？你是牛吗？
我并不是没想过叫她们去和李茜交朋友，但是这一点我已经吐槽好几年了，事到如今继续吐槽也没有新意，所以我没有说出口。
”李凛……”
李雪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
这边看起来就很明显处于消沉状态——应该是她找我帮忙，所以李凛对她说了几句吧。李凛与李雪很少起冲突，不过在极少数意见相左的时候，果然是年纪比较小的李雪屈居下风，这种长幼有序原则是无可奈何的，说得更坦白一点，她们分成实战与参谋也没有意义。
哎，这方面暂且不提。
”总之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吧。白天我们分开之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要讲英勇事迹给我听吗？”
即使看过李雪邮件的内文，我依然抓不到重点，只知道李凛遭遇麻烦，其余一无所知。
就我看来，她似乎没受伤。
不过以这两个家伙的状况来说，不能因为表面没事就放心。
李凛无视于我的催促。
啊~~挺气人的。
”我再说一次，大只妹，把你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我~~才~~不~~要~~！”
李凛吐舌对我做了一个鬼脸，也没忘记以双手食指把下眼睑往下拉。我说啊，这是国三女生会有的举动吗？
我气得忍不住举起手。
”李。”
此时，位于旁边——靠在房间窗边的韩思雨，阻止我了。
以话语阻止我。
”李，记得父亲打我的时候，都是因为对我很生气。那么现在的李，是基于什么原因要打李凛妹妹？”
”…………”
我哑口无言僵在原地。
”我觉得体罚依照状况有其必要性，所以如果李能够说出一个李凛应该被打的理由让我接受，我当然不会过问。”
”……我错了。”
”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吧？”
在韩思雨这番话的催促之下，我转身面向李凛低头说道：
”抱歉，我太冲动了。”
继单玊之后，我也被韩思雨强迫道歉了……该怎么说，虽然并不是基于长幼有序的原则，不过我身边人们的阶级关系，从这一点就清楚可见。
不过我很惊讶单玊位于韩思雨之下。
虽然一直觉得单玊不擅长应付韩思雨——但我原本以为只是调性不合。
然而，即使说得很不甘愿，不过韩思雨居然能够令自认没错的单玊道歉——这应该已经不只是调性的问题了。
韩思雨。
和我同年级——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成绩是全学年第一——不只如此，还曾经在全国模拟考拿过第一，简直是现实世界不会有的秀才。
单玊曾经以真物形容她这个人——并且称她是怪物。虽然我对后面追加的部分强烈提出异议，不过我也举双手赞成韩思雨很真实。
只有她，毫无任何虚伪的要素。
我——曾经在暑假受过她的救命大恩。不，不是夸张的说法，如果没有韩思雨，我已经死了——即使肉体活着，精神也肯定处于死亡状态。
她不只是我的恩人。
对我来说，就像是第二位母亲。
她并不是让我免于一死，而是让我脱胎换骨——我如此认为。
理所当然，韩思雨担任我班上的班长（顺带一提，我是副班长，而且是韩思雨力排众议任命的），而她的外型也简直是班长中的班长，眼镜、麻花辫和剪齐的浏海，怎么看都是一副优等生的样子——直到文化祭结束为止。
文化祭结束之后，韩思雨剪头发了。
剪短到切齐肩膀，前额头发也改成羽毛剪造型。
眼镜换成隐形眼镜，制服虽然没有修改，却在学校指定的书包挂了吊饰。或许有人认为这样没什么，不过这是非常明显的变化。
就像太阳今天从西方升起，这种程度的变化。
实际上，高中创校至今首见的才女改变造型，据说导致级任导师昏倒、学年主任住院，连校长都写好辞呈以示负责，学生之间流传得煞有其事。
这些传闻的真实性暂且不提。
至于在班上，也真的造成天大的轰动乱成一团——又不是染发或是刺青，大家却闹得像是韩思雨误入歧途似的。
对于这样的惨状，韩思雨只说了~~句话。
”改变形象。”
一语带过，一口断言。
不容许任何追问。
……老实说，我知道她”改变形象”的理由——不，正确来说是猜测得到，只是一种猜测，我个人的猜测，所以正因如此，我没办法深入追问这件事。
韩思雨。
她不久之前，失恋了。
虽然现在应该已经不会因为失恋剪头发——不过韩思雨在这方面是个过时的女孩。
虽然心情应该不会因为剪头发而舒坦——即使如此，对于韩思雨来说，这也是必要的仪式。
不再绑麻花辫，取下眼镜。
韩思雨失去原本的”班长造型”，该怎么说，变得像是一名”平凡女孩”了。
这是对的。
这样就对了。
这正是她从以前就怀抱至今的心愿——实际上，她原本就已经是很出色的”平凡女孩”，做出这种改变之后，令人感觉就像是摆脱了心魔。
不，与其说摆脱心魔，或许应该说驯服了心魔。
就是这种感觉。
……总之，再来得说明这位新生韩思雨（虽说是新生，但她”改变形象”已经一个多月，大家终究已经习惯了）身处妹妹们房间的原因。
应该说，哎，如果韩思雨不在这里，她就不会在那时候打手机给我吧——韩思雨的性格当然不会随着外型而改变，所以她依然循规蹈矩，原则上不会在深夜打电话给别人，但她打给我了。
我想要先向韩思雨厘清这个疑点。
”姐姐……”
不过，受到韩思雨庇护的李凛，比我先开口了。
”请不要责备哥哥……毕竟刚才是我的错，何况就算哥哥真的打我，我也会打回去。”
”……是吗？”
韩思雨耸了耸肩。
一副俏皮的反应。
”那么，刚才我多事了吗？”
”是的，姐姐。”
”但我不认为李凛妹妹能够回击……”
”就算不能回击也能回咬，姐姐并不知道我的牙齿有多硬！”
……慢着。
李凛连帮忙说情的人都敢呛声，这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你什么时候改用”姐姐”称呼韩思雨了？
我转头看向李雪。
”我有乖乖称呼她韩思雨姐姐喔！”
她做出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辩解。
不是这个问题。
以为加个姐姐就够了吗？对我的韩思雨应该尊称为小姐！虽然我如此心想，但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因为韩思雨担任我的家庭教师，所以韩思雨和妹妹们早就认识了——但她们的关系，应该没有亲密到这个程度。
”哥哥，别生气听我说喔，我相信哥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对我们生气。”
李雪做了这样的开场白之后继续说道：
”冰雪姐妹在本次，得到韩思雨姐姐的鼎力协助——”
”气死我了！”
我破口大骂。
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
不准把韩思雨拖下水！
”李，不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会吵醒伯父伯母——何况，原来李会像这样大吼吓唬自己的妹妹？真意外。”
”………………！”
好为难！
我想在韩思雨面前当个乖宝宝！
”韩思雨姐姐，请不要责备哥哥，哥哥只是担心我们有没有为韩思雨姐姐添麻烦。”
李雪整个人挡在韩思雨和我之间。
为什么我从刚才就一直得由妹妹出面缓和？
你们居然扮演这种角色，太奸诈了吧？
”……真是的。”
稍微冷静之后，我想到了。
这么说来，今天早上——其实以日期来说，已经是昨天早上了，李雪早就知道我的”家教”会请假。原本以为我是在被她叫起床的时候说的，所以没有特别注意，然而并非如此。李雪早就知道韩思雨有事，这天会请假不来担任我的”家教”。
她当然知道。
因为请求韩思雨协助的人就是她们。
”李，我是自愿帮忙李凛妹妹与李雪妹妹，所以你不应该责备她们两人。我所认识的李，应该不会随便拿妹妹出气吧？”
”唔……”
感觉我完全**纵了。
不过就算没**纵，我也不会违抗韩思雨就是了。
”虽然不能以如虎添来形容，不过这样就变成飞冰雪姐妹了。”
李凛如此说着。
这种比喻毫无巧妙可言。
你真的是我妹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生气，我保证。”
”也会对爸爸妈妈保密？”
李雪得寸进尺提出强硬的要求。
有韩思雨撑腰就得意忘形的家伙……给我记住，我可以面不改色撕破和你们之间的约定。
当成拉门纸一样轻松撕破。
”我会保密，所以快给我说明吧。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个嘛，你说呢？”
李凛的态度简直令我燃起杀意。
我明白了，这家伙根本不想说。
既然这样，就得找李雪或韩思雨说明详情……不过韩思雨只是从旁协助，所以如果要知道细节就得问李雪，只不过……
对方是妹妹，确实会令我变得情绪化。
那么，果然还是应该先这么做。
”韩思雨。”
我呼唤韩思雨。
虽然三人都要问过一遍，不过还是先从韩思雨开始。
我以拇指朝着房间墙壁——朝我的房间示意。
”到我房间一下，可以吗？”
”哥哥要把姐姐带回房间！”
李凛开心不已。
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你。
”可以啊，走吧。”
韩思雨背部离开墙壁。
”不要紧的，李凛妹妹，李雪妹妹，你们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李听我说过之后也会理解的。我会好好告诉他，所以你们别担心。”
”韩思雨姐姐……””姐姐……”
妹妹们以闪亮的眼神凝视韩思雨。
她们已经建立相当稳固的信赖关系了。
对方是韩思雨，所以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姐姐，你要独自和哥哥待在房间……”
李凛，我说真的，你给我闭嘴。
比起现在，我更担心你的未来。
”这也不要紧，因为我相信这位『哥哥』。”
韩思雨说完之后，轻轻摸了摸床上李凛的头，然后先行前往走廊。
该怎么说……
这家伙的做法，我实在学不来。
我深深叹口气之后，呼叫李凛。
”喂，那个大只的。”
”什么事，小只的？”
李凛闹着别扭如此回应。
嗯？
可是，总觉得她这句话比平常没力道……？
如果是平常，只要听到我以”大只的”称呼她，她不顾状况暴怒扑向我也不奇怪……但她这次不为所动，只是依然盘坐在床上。
”……怎么了，看什么看？”
”…………”
我再度叹了口气。
”你确实是正确的。”
我继续说道：
”你总是正确的，这我不否定——不过，也只是正确而已。你一直都不强。”
”…………””…………”
”不强，就会输。有练格斗技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如此说着。
不只对李凛说，我也看向李雪。
”正义的第一条件不是正确，是强。所以正义必胜。你们差不多该理解这一点了。在没能理解这一点之前，你们的所作所为永远都只是——正义使者的游戏。”
是伪物。
说完之后——我不等妹妹们有所反应，就离开走廊关上房门。
韩思雨在走廊等我。
无所事事。
不过，她看起来挺开心的。
”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
韩思雨如此说着。
微微露出笑容。
”不过看李的兄妹互动，很有趣。”
”……拜托饶了我吧。”
”但我觉得她们很乖啊？”
”幼稚得令我伤透脑筋。”
我如此说着，带领她进入我房间。
和神燕不同，我还算是勤于打扫清理，所以突然有人造访也不成问题。
”坐在那张床上吧。”
”李，尽量不要请女生坐床上比较好。”
”嗯？为什么？”
不过譙瑜瑾就是请我坐床上啊？
而且还说，除了床上以外的地方都不能坐。
我回想着这一幕，并且坐在椅子上。
”话说韩思雨，为什么你这么晚还是穿制服？”
就是这件事。
我从刚才就很想吐槽却说不出口。
韩思雨，身穿制服。
”你暑假期间总是穿制服就算了，不过连深夜都……你难道没便服吗？我没看过你穿便服的样子。”
”你不是看过我穿睡衣的样子吗？”
”睡衣和便服不一样。”
顺便补充，其实我也看过韩思雨只穿内衣的样子，不过那也和便服不一样。我想看的是韩思雨以自己品味搭配的外出服！
我要到什么时候才有荣幸目睹！
”没有啦，只是凑巧……傍晚就和李凛妹妹会合，然后直到现在。我从这里开始说明比较好吗？”
”嗯，麻烦你了。”
”……挺新奇的。”
”啊？”
”没有啦，我觉得你担心妹妹的方式，和担心我、单玊同学、小妹、神燕学妹或譙瑜瑾妹妹的方式完全不一样。该怎么形容呢，有种更加拼命的感觉。”
”拼命……”
”提到妹妹，李就会像是换了一个人。”
韩思雨笑了。
露出恶作剧的俏皮表情。
”刚才你说得好严厉。只有正确却不强？就我听来，那番话也像是在对你自己说的耶？”
”……意思是我讨厌同类？同类相斥？”
”你应该不想听到这种话吧。啊啊，不过真要说的话，其实不能算是同类相斥，应该是自我厌恶？”
韩思雨这番话令我叹了口气。
原来我在她眼中是这副模样。
而且，她说的没错。
包含上述原因在内，我百感交集叹了口气。
正义超人。
单玊也用这四个字形容过我。
”韩思雨，你再怎么说也只和她们相处一个多月，所以应该不明白，但我和小凛已经共同生活十五年，和小雪也有十四年，如果依照我的经验来说——”
”噗……呵呵！”
我才刚说完前言要进入正题，但韩思雨不知为何在这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我不得不暂时中断。
”羽、韩思雨？”
”没事……抱歉抱歉，不过李，原来你是用小凛小雪称呼妹妹们？”
”！”
究极的失误！
我搞砸了！
因为从小的习惯总是改不掉，所以我才会尽量避免用名字称呼她们的说！会用大只小只或是大妹小妹瞒混过去的说！
偏偏在韩思雨面前说溜嘴！
”啊……啊唔、啊唔、啊唔……”
”不用这么在意，你想想，我在称呼她们的时候，不是也会加上妹妹吗？”
”你、你误会了……刚才那只是按照韩思雨的逻辑，对，是在修辞上表达我把她们当成小孩子的心态，但我平常都是直接叫她们的名字……”
现在是语无伦次的辩解时间。
韩思雨以慈祥的目光看着我。
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总、总之，不提这个，我们进入正题吧，韩思雨，接下来或许是分秒必争的状况。”
”说得也是。”
韩思雨如此说着。
别这样，别对我这么温柔！
”……虽然这么说，但我姑且已经知道起因了。记得她们——在寻找初中生之间流行的『诅咒』源头吧？”
”咦，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是听譙瑜瑾说的。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的两个妹妹——”
”小凛和小雪。”
”……我的两个妹妹。”
”小凛和小雪。”
韩思雨在捉弄我。
收回前言。剪头发果然会令性格跟着改变吧？
”……小凛和小雪，在初中生之间很有名，甚至连譙瑜瑾都会知道那两个家伙的动向。”
”是喔——原来如此。”
韩思雨以认同的语气响应。
”对喔，这么说来，譙瑜瑾妹妹自己也是这种『诅咒』的受害者。”
”应该说是唯一的受害者。”
”并不是唯一。虽然她受害程度最深——不过『诅咒』在初中生之间，造成了各式各样的负面影响。”
”各式各样？”
”主要是人际关系的恶化。”
…………
对喔。
即使是譙瑜瑾——也并非只有自己受害。
是连同身边的人际关系一同受害。
”我调查之后发现，现在流行的『诅咒』都是恶意的『诅咒』——明显过于偏激。她们两人认为可能是某人刻意打造成这种局面，虽然几乎算是胡乱猜测，但也不能认定绝对是错的。”
不过也只有在暑假才能够调查。韩思雨补充了这句话。
确实，如果要进行这种调查，也只能利用长假时间了。
”……顺便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和她们开始共同行动的？”
”没有到共同行动的程度，只是偶尔会答应她们的请求临时帮忙，如果要回答开始合作的时间，应该是暑假开始之后。”
”这样啊，所以……”
我继续说着。
接下来才是我要问的问题。
”你提供协助了，换句话说就是已经查出『犯人』是谁了。对吧？”
说穿了，白天打手机给李凛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韩思雨。
”……不要讲得好像我的错，我会很困扰的。”
韩思雨露出打从心底困扰的表情。
我也不是想要令韩思雨困扰。
然而，我非得说出来。
”诺普信那个家伙，一直对你的这一面有所警戒——你过于全能，绝对找得到问题的答案——”
虽然我就是因此而得救。
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比方说——
韩思雨就没能拯救自己。
因为过于全能。
”说得也是。”
韩思雨没有否定。
她露出含糊的笑容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这样，我在调查的时候也不能放水。”
”也对。就像我和——小凛和小雪。”
嗯。
算了，我放弃抵抗了。
”就像我、小凛和小雪，非得要接纳自己弱小的事实——你也非得要接纳自己强大的事实。”
就像伪物必须体认自己是假的，真物也必须认清自己是真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放弃自己。
”所以，查出『犯人』之后，小凛前去当面谈判——结果遭遇某种下场是吧？”
”就是这么回事。当时我正在进行其他行动，后来才接到通知前往现场，所以没有直接遇见『犯人』……如果能在李凛妹妹谈判之前会合，或许就能成为她的助力了。”
”小凛有说『犯人』是什么样的家伙吗？”
”那个……”
韩思雨说出来了。
床铺发出细微的轧轧声。
”记得名字是塚木泥舟——有股不祥气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