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
看到应千秋坐在房梁上嗑瓜子,贺君安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你一直闷声不吭地看着我们吗?”
“不然呢?”应千秋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我以为你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没想到居然连师妹也没察觉到。”
“啊哈哈......”沐婉柔十分尴尬地笑了笑。
涂山萨拉十分不解地问道:“应姐姐,天垣小苑有不少能藏身地地方,你怎么偏偏藏在君安的房间里?”
“思前想后,”应千秋双臂抱胸,一脸镇定地回道,“整个天垣小苑最安全的藏身处不就是主人的卧房吗?”
武熙语点头赞同道:“没错,就算天心道长和天钧道长心生怀疑,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查主人的卧房。”
沐婉柔掂着下巴,脸色忽然变得格外凝重:“那可说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就传来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贺掌柜,方才看到有个贼人在屋檐上一掠而过,怕是钻进了你的卧房,请速速开门,我来保护你!”
“这个声音是......”贺君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天钧道长?!”
“唉——”沐婉柔不禁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从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开始排查,换而言之,全天垣小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镇定一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应千秋的声音却微微发颤,“喂,你去应付他。”
“我?”贺君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为什么是我......”
“真是的......这里是你的卧房,不是你去应付谁去应付?”
“啊这......”
“贺掌柜?”刚刚消停一阵,门外的天钧道长又用力拍打门板,看他的架势像是要把房门拆了似的。
“房里没有贼人,”贺君安故作镇定地回应道,“烦请您不要担心,安心待在西厢房休息吧。”
“贺掌柜,你说话的声音不对劲,是不是被贼人挟持了?”
沐婉柔扯了扯贺君安的衣袖,凑到他耳畔轻声提醒道:“他早就想好了借口,我们不能按常理出牌......”
“非常理的牌怎么出?”
涂山萨拉指着窗户提议道:“让应姐姐翻窗逃跑怎么样?”
“那我先走......”
沐婉柔一把抓住了应千秋的胳膊:“凭天钧道长的武功,像这样的门板根本挡不住他,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故意在门前打草惊蛇没有选择破门而入,恐怕是有意而为。”
“有意而为?”
沐婉柔扭头看向窗户:“假设天心道长守在窗户外守株待兔,若是翻窗逃跑就是正中下怀,他们云梦派既没有失了做宾客的礼数,也抓住了有意躲避他们的师姐,一举两得。”
“好家伙......”贺君安喃喃自言自语道,“不愧是老江湖。”
“可恶——”应千秋愤愤地咬牙切齿,“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逼疯的,找个机会杀掉苏青松一了百了。”
武熙语感受到了她的杀气,不由得往后退了小半步:“应姐姐,你的表情好可怕......”
沐婉柔低声嘟哝道:“刚才是真的动了杀心。”
“等一下,”涂山萨拉的眼睛忽然一亮,“各位,我有个好主意......”
此时,门外的天钧道长心痒难耐,一边扯着浑厚的嗓音放话一边提起了体中的气劲:“等着,我这就来救你!!!”语毕,他全身的极阳气劲瞬间汇聚于掌心,照着眼前的门板狠狠地打出一击云梦派的看家功夫——【震山掌】。
眨个眼的功夫,结实的门板像是松脆的威化饼干死的,被【震山掌】打得支离破碎。
出掌毁门之后,天钧道长没有丝毫迟疑,果断跨过门槛冲入贺君安的卧房:“贺掌柜,你不要害怕,我来抓贼人.......”
心里早就盘算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下一秒,【紫梦琉璃】的方向传来了武熙语的惊叫声:“呀啊啊啊啊啊——”
说时迟那时快,贺君安掀开琉璃窗幔,飞快地朝着他扔了个枕头:“你*粗口*神经病啊?!”
“呃......”
“你懂不懂礼貌,都说了房里没贼人,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出去?!”
天钧道长定睛一看,地上到处都是女人的衣物,场面凌乱不堪一片狼藉。
“贺掌柜,你这天还没完全黑就......”
“好生无礼,”涂山萨拉掐着喉咙,故意变了一个声调,用十分妖媚的语气说道,“我们家官人就喜欢白天的调调,你管得着吗?”
沐婉柔和应千秋借着贺君安掩藏身形,屏住呼吸默不作声,全靠他们三个应付天钧道人。
“君安,人家衣服都没穿,你快让他出去呀!”武熙语顺势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涂山萨拉紧接着穷追猛打:“官人,像这种不知礼数的宾客,理当遣人尽快逐出!”
“贺掌柜,无意冒犯.......”天钧道长碰了一鼻子灰,只得默默退出屋子,就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搁在书案上的白玉剑,心头顿时一紧,“这......哼哼......原来如此......像这样的情况真是让人想不到,两仪宫培养了一个不得了的亲传。”
待到确认他离开,贺君安方才松了口气:“呼——幸亏萨拉想到了这个方法,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
“没什么,”涂山萨拉的面颊泛起浅浅的粉晕,“就是突然想到的点子,能帮到大家就好。”
武熙语轻轻拍了拍结实的床板:“话说,【紫梦琉璃】真是结实得让人不敢相信,就算是五个人都在上面睡也不会发出异响。”
“五个人一起睡?!”贺君安得脑袋里顿时浮现出十分美妙......不,应该说是非常不妙的画面,面颊瞬间涨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像这样......不太好吧?”
应千秋用十分不悦的语气骂了一句:“下流。”
“呃......”
“哼——她的重点是床结实,你的重点却是一起睡。”
“对不起,”贺君安卑微地低下脑袋,“是我邪恶了......”
“真烦人......”应千秋双臂抱胸,坐在床边,娴熟地跷起了二郎腿,“没想到这两个怪老头一下子就摸到了我的藏身处,接下来躲到哪里去才好呢?”
沐婉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闹过这一次之后,他们短时间不会再回来,君安的卧房自然也就成为了最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是暂时的安全......”应千秋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找个机会杀掉苏青松,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逼我了。”
话音刚落,沐婉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好......”
贺君安问道:“怎么了?”
“是我失策了,”沐婉柔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希望没有被他看到......”她拿起书案上的白玉剑,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担忧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