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没有刻意蓄胡子,但方鹤山还是假装老成,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听上去是一件让人羡慕得事情,仔细想想里面的坑还是挺大的。”
“坑?”贺君安一听到这个字,就像是触发了应激反应似的,脸色忽然一黑。
“这个名为【红绳缚魂】的仪式说是说能够让真爱的双方增进彼此的感情变得心意相通,相对的,要是感情没有增进,心意也没有相通,是不是就意味着不是真爱?”
“啊这......”
“顶级理解,”唐问心附和道,“我觉得,那一些做完仪式之后非但没有幸福美满,反而出现感情破裂问题的情侣,十之八九是因为这个缘故。”
“没错,”方鹤山点了点头,“仪式本身就是个单纯的行为,复杂的是我们寄托在上面的感情。”
“也就是说......”贺君安听得背后直冒冷汗。
“也就是说你得主动地迎合她们的期望,坐实仪式效果证明的所谓真爱,否则......”方鹤山顿了顿,接着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你就会被定性为不是真爱,是虚假的感情,甚至是以玩一玩的心态跟她们在一起的。”
“什......?!”贺君安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唐问心赞同道:“不无道理。”
“反正仪式开始之后,她们肯定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测试你们之间的感情,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光是做好心理准备没用吧?”贺君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当然,”方鹤山耸了耸肩,“你要使出毕生的话术功力和逻辑能力应对,她们说什么你都得顺着话说,把真的假的好的坏的全都顺理成章地圆起来,不仅如此,还得把握好尺度。”
“尺度?”
“比如说,”方鹤山耐心地解释道,“你猜透了武熙语的心思,把她哄得天花乱坠,却没能安抚好沐婉柔的情绪,导致其中一个认为自己是真爱,另一个则认为自己是被玩弄的,于是就会形成相对的高低落差,高低落差一旦加剧,就会唤醒女人内心深处的不平衡感,通俗来说就是......嫉妒。”
唐问心附和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嫉妒是针对他人优越的一种负面情绪,”方鹤山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低沉,“负面情绪能够无限扩大,带来的不理智也是没有上限的。”
不知道为什么,贺君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菜刀和柴刀的影子,背后不禁冒出一阵寒意:“不行,你们两个帮我出出主意,有什么办法能渡过难关?”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方鹤山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不产生嫉妒,就能顺理成章地安抚好她们每一个人的情绪。”
“不产生嫉妒......”
方鹤山的脸色忽然一阴:“想办法把她们隔开,逐个击破,就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嫉妒。”
“不愧是你。”
“你一个人应该搞不定,”唐问心主动提议道,“我们两个也来帮忙,一人看住一个风险就会小很多。”
“谢谢,”贺君安点了点头,“有你们的助力,我一定会克服这一关!”
就在这个时候,他背后传来了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克服什么呀?”
“呃......”贺君安不由得怔了一下,“熙语,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碰巧路过,”武熙语面带格外亲切的笑容,“听到你说要克服什么,就想问问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啊哈哈......”贺君安一边傻笑着一边挠了挠后脑勺,“才不是......”
“嗯哼——”方鹤山刻意清了清嗓子。
“好家伙,幸亏你提醒,不然差点翻车......”贺君安意识到了咳嗽声中夹杂着的警告,立刻调整了姿态,露出一副忧郁的表情,“没错,就像你想的一样,我确实遇到了困难。”
“果然......”武熙语忧心忡忡地问道,“究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事业不顺利在困扰你?”
“来了,”唐问心的眼中掠过一瞬犀利,“完全没有指向性,幸运二选一的选择题......”
“要是答错的话,”方鹤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就会被证明心意不相通。”
“我......”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内,贺君安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问题中透着的一线生机,“近期一直感到头昏眼花四肢乏力,碰巧遇上向朝廷缴纳税款,导致资金链陷入一定程度的紧张。”
“全选?!”方鹤山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愧是你......”唐问心压着声音感叹道。
“辛苦你了,要是我会做生意就好了,或多或少能帮你分担掉一点......”武熙语顿了顿,接着关切地问道,“话说,头昏眼花四肢乏力,是不是因为没有夜里没有休息好?”
“是非题?!”方鹤山不由得后退了小半步。
唐问心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用半句陈述句欲扬先抑,打了个措手不及,招式真是层出不穷......”
“选择是,意味着晚上确实有事情,通过进一步询问事情是什么扩大选择面,选择不是,又能通过其他角度切入,盘问他的夜生活规划情况,”方鹤山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女人真是太恐怖了......”
“我......”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内,贺君安的大脑再一次飞速运转,寻找着问题中透着的一丢丢生机,“说来挺害羞的,晚上太想你了,辗转反侧睡不着。”
方鹤山和唐问心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竟然绕过了全部的选择果断打直球???!!!”
“唔......”武熙语的面颊迅速泛起了红晕,下意识捋了一下鬓角发,接着习惯性地拨弄起了发梢,“君安,还有外人在。”
“外人?”方鹤山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在哪里?”唐问心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你们演得还能再尴尬一点嘛?!”
话音刚落,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凑到他耳畔低语道:“今天晚上要不要我来陪陪你?”
“呃......”听到这一句话,贺君安不由得愣了一下,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连心跳都停了一拍,紧接着,像是吃错了药似的连连点头,支支吾吾地问道,“陪......指的是......单纯意义上的陪吗?”
“当然......”武熙语顿了顿,接着说道,“看你心情,可以不是。”
“啊......”贺君安的心跳直奔一百八十跳。
“那......”武熙语压着声音说到,“在你的房间,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待武熙语离开之后,贺君安紧绷的神经方才稍稍舒缓下来,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在太师椅上。
“感觉像是又经历了一次高考......”
“干得不错,”方鹤山悠哉悠哉地跷起了二郎腿,“在应付女孩子方面,你绝对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我们都以为你要完蛋了,”唐问心附和道,“没想到,你却能够靠着简单的话术力挽狂澜。”
“只能说我求生欲旺盛吧?”
“不不不,”方鹤山笑着摆了摆手,“求生欲是求生欲,桃花嘴是桃花嘴。”
“桃花嘴是什么东西......”
方鹤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贺君安是桃花运之王,嘴巴自然就是桃花嘴啰。”
“不要给我乱起外号!”
“不要闲着了,”唐问心提醒道,“刚刚搞定一个武熙语,后面还有三个人得分头去牵制。”
“桃花运之王赶紧把涂山萨拉搞定,”方鹤山轻描淡写地分配起了任务,“我去兜着沐婉柔,剩下那一位小姑奶奶交给你。”
唐问心的眉宇微微一皱:“为什么给我分配的是最麻烦的那一位?”
“你该不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
“我没有,你去。”
方鹤山不由分说灌起了鸡汤:“身为一个男人,要时刻保持信心十足,不能承认自己没有信心。”
“冥皇的信使来到人世间,尚且犹如雨露中初绽的花苞,懵懂不解天地宇宙之奥妙。”
“你以为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能糊弄过去了吗?”
“把好对付的留给自己,把特麻烦的留给我,像这样就不算是糊弄了吗?”
“什么叫好对付,沐婉柔心思缜密冰雪聪明,稍稍一不留神就会露陷......”
“总比那一位要好对付。”
“你啊......”方鹤山耸了耸肩,“算了,退一步就退一步。”
“按照计划,我去牵制沐婉柔,你去对付那一位。”
“不,”方鹤山摇了摇头,“桃花运之王,我去牵制涂山萨拉,他去牵制沐婉柔,你趁机搞定那一位吧。”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你就是纯粹想避开她是吧?!”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避开谁?”
短短的三个字,吓得三人脸色变得煞白,连魂都飘散了一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