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睡了吗?嗯?门没锁......正好。”贺若棠的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我进来了~~~!!!”
“怎么了?!”贺君安假装从床上惊起,半坐起来倚靠在床头,下半身则是完全掩盖在被子下面。
“你已经睡了?”
“当然,”贺君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早睡早起身体好,啊哈哈......”殊不知,此时此刻,冉晴正蜷缩着躲在被子下面,紧紧地贴着他的大腿根,提心吊胆生怕被对方发现。
贺若棠微笑着问道:“那为什么你桌上的烛火还亮着呢?”
“这个嘛......”贺君安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下一秒,脑袋飞速运转,寻找合理答案,“我睡觉的时候怕黑,所以没有熄灭蜡烛。”
“奇怪,我和你从小睡到大,怎么没听你提过你怕黑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冉晴顿时瞪大了眼睛,接着,气冲冲地鼓起了腮帮子,下意识拧了贺君安一下。
“疼——!!!”
“疼?”
“没什么,”贺君安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说的是......疼......藤......腾不出时间告诉你我怕黑的事情。”
“哈?”贺若棠的眉宇微微一皱。
“长大了才渐渐害怕的,”贺君安使出了毕生功力勉强圆了回来,“再说了,婶婶看我们看得很紧,我连教你作业都得看准空隙,像这种事情就更没有机会吐露了。”
“倒也是......”贺若棠点了点头,“烛光的事情暂且不提,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穿着衣服睡觉?”
贺君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不穿衣服睡过觉吗?”
“我的意思是,”贺若棠指着他身上的衣裳,“穿着外出的衣服睡觉,怎么看都很奇怪吧?”说罢,她快步走到跟前,顺势坐在了床沿上,坐下来的那一刻,贺君安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同样的,冉晴的心脏也突然停了一拍。
“我没有带睡衣......”贺君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贺若棠指了指床尾:“挂着的不是你的睡衣吗?”
“啊这,这个嘛,其实吧......”贺君安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它看起来好像是我的睡衣,实际上......是我新买的睡衣,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我的睡衣。”
“要去寺庙里开完光才算你的睡衣吗?”
贺君安僵着脸信口胡邹道:“新买的睡衣始终是新买的,在没有完全熟悉它的触感之前,无法带给我十足的安全感,再加上这一张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床,两者相加会导致我严重的失眠。”
贺若棠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呼——”贺君安长舒一口气,轻声自言自语道,“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话音刚落,贺若棠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用嗲嗲的声音在他耳畔呢喃道:“哥,你睡觉没有安全感的话,就由我来陪你一夜吧?”
“什......?!”
“像小时候一样陪你睡的话,你就不会没有安全感了吧?”
贺君安的视线向下游离,看到了衣物遮掩下若隐若现的惊人峡谷,心脏就像是装了马达一样跳个不停:“不不不,小时候是小时候,我们已经长大了。”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一起睡了?”
“当然不能了!!!”
“为什么?”贺若棠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因为......”
就在这个时候,贺若棠轻轻吹了一口气:“呼——”
“你在做什么?!”
贺若棠刻意耳鬓厮磨,缓缓吐出一句:“因为会把持不住吗?”
“不妙......”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过电似的,贺君安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紧接着,随着文艺复兴在脑海中拉开帷幕,象征着人文主义的希望之光,比萨斜塔赫然屹立于冉晴眼前。
“诶?”冉晴愣了一下,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像这样的宕机状态没有持续多久,空白渐渐变成了不良漫画中描绘的画面,她的脸蛋也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这、这个是......”
“什么声音?”贺若棠忽然皱起了眉头。
贺君安生怕冉晴被发现,情急之下,赶忙搂住了她的肩膀:“棠棠!!!”
“诶???”她似乎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面颊转眼就泛起了浓重的红晕。
“看着我......”
“是、是......”贺若棠连连点头。
“咕——”贺君安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停顿了好几秒,最后露出了傻呵呵的微笑问道,“婶婶她还好吗?”
“啊.......”贺若棠脸上的红晕瞬间消散了几分,“为什么突然提到她?真是的,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全毁了。”
“你一个人出来这么久,她应该挺担心的吧?”
“你想多了,”贺若棠耸了耸肩,“早在你出事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提出了你爸妈留给你的钱出去找鸭子花天酒地,根本没有回过家里。”
“啊哈哈......”贺君安露出了尴尬地笑容,“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个寄宿在家的孩子,失踪也就失踪了,而你是她的亲女儿。”
“谁跟你说我是她的亲女儿了?”
“哈?!”贺君安当场绷不住了。
“我是被他们夫妇领养的孩子。”
“这种事情不能乱说。”
“你不知情是正常的,”贺若棠耸了耸肩,“要不是在帮忙做家务的时候,误打误撞在他们卧室衣柜的第二层抽屉夹层里面翻出了安德斯孤儿院的领养证明,连我也被蒙在鼓里。”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做家务会翻到抽屉夹层?!”
“啊......”贺若棠怔了一下,“嗯......哈哈,关于这个事情......”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算了,坦白就坦白,其实我不是做家务,而是去偷钱的。”
“偷钱?”
“我记得是小学的时候,老妈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钱提了一部分出来偷偷藏在带锁的抽屉里,我发现这个事情之后,于是就偷了钥匙想把钱转移出来,然后,用这一笔签买一些你需要的文具再悄无声息地塞进你的书包......”贺若棠淡定地叙述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我一直都误会了......”贺君安低声自言自语道,“不是她一声不吭地给我买各种各样的文具。”
“条件允许的话,她给你买文具能拉个横幅告知全小区。”
“我还以为她是生怕你吃醋才什么都没说。”
“你是真的没有半点悟性,老妈恨不得直接拿一块碳给你当铅笔用。”
“婶婶居然是这样的人嘛?!”
“她的眼里只有钱,”贺若棠耸了耸肩,“在相亲网站上找了一大堆事业有成的男人,不管长相、年龄和家世背景如何,都会一视同仁地安排上。”
贺君安一听直接炸了毛:“四十多的她还想开第二春?!”
“不是她,”贺若棠指了指自己,“是我。”
“什......?!”
“她想把我卖个好价钱,最好是能进个豪门,定时定点给她打钱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她在我心中的人设突然崩塌了......”
“不要再提她了,”贺若棠的嘴角微微一沉,“在这个女人眼里,你只是个用完即弃的提款机器,而我只是个换取大富大贵的商品罢了。”
“她大概只是想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好人家包括了48岁,经历过三次婚姻,还带着两个孩子的房地产中介经理吗?”
“对不起,”贺君安的脸色顿时一黑,“是我唐突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我们终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而且也没有爸爸在盯着,她是不会像正常的母亲一样对我们掏心掏肺的。”
“大伯......”贺君安回想起了贺岚君病恹恹的模样。
贺若棠的眼眸中略过一瞬失意:“爸爸去世了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亲情的气息了,回不回去都一样。”
此时此刻,冉晴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愫,眉宇微微一皱,暗暗握紧了拳头。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贺君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我们两个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你在震惊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戚良忍不住插了一句,【就算她是她大伯的亲生女儿,你跟她也没有血缘关系。】
“倒也是......”
“没错,”贺若棠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是结婚还是生宝宝都是OK的。”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两件事情上了?!”
“这个世界好像没什么一夫一妻制的说法,”贺若棠捋了一下鬓角发,“中途上船的话,应该还来得及融入她们吧?”
“等一等,什么叫中途上船,你也不打算回去了?”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省得回到那个世界再被卖来卖去,话说......”贺若棠停顿了一下,歪着脑袋问道,“哥,你为什么要说【也】?”
“这、这个......”贺君安的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水,“我的意思是,你也像我一样不打算回去了?”
贺若棠露出了怀疑的表情:“是这样吗?”
“啊哈哈......”贺君安企图用傻笑蒙混过关。
“其实我之前就觉得不太对劲,”贺若棠斜眼看着贺君安下半身的杯子,“就像是被子里藏了一个人一样。”
“唔......”冉晴的脸色顿时一黑,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生怕一不小心露馅。
“刚才的声音也是她发出来的吧?”贺若棠的眼中闪烁着露骨的杀意,“我很好奇,究竟是哪里来的偷腥猫呢?”
“哪来的声音,”贺君安的汗水转眼就浸湿了衣领,“是你的错觉吧?”
贺若棠假装微笑着把手放到了被角上:“是不是错觉等掀开被子就知道了。”
“等一等,”贺君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下半身没穿裤子!!!”
“为什么睡觉单单脱了裤子?”
“不好......”
【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吧?】戚良调侃道,【小雏鸟就是小雏鸟,关键时刻沉不住气。】
“让我来看一看,”贺若棠的嘴角微微一扬,“究竟是哪一只偷腥猫在勾引有妹之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