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呀......”朱雀看着眼前死状凄惨的老妇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经习惯了染指死亡的气息,“本想向和蔼可亲的本地人买点补给,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光景。”辉华族的尸体在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他们的时间永远地定格了下来,死时的惊恐与绝望依旧清晰地留在脸上,“好了,让我来猜一猜,究竟是谁干的呢?”这个时候,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嘴角忽然微微一扬,“差不多该揭晓答案了。”
话音刚落,一名拜洛维斯士兵绕到了她背后,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凶神恶煞一般扯着嗓子吼道:“女人,你来错地方了!!!(赫曼语)”
“脸蛋长得挺正点的,”又一名拜洛维斯士兵出现在了她眼前,“嗯?怎么没有角也没有尾巴......等一等,她的鬓角上有羽毛,是血鸢!!!(赫曼语)”
“你说什么?!(赫曼语)”她背后的士兵突然警觉了起来,接着,陆陆续续冲出来许许多多的士兵,转眼的功夫,孤立无援的她被团团包围,连屋顶上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弓弩手。
“我不想惹麻烦,”朱雀举起了双手主动示弱,“能不能给我让条路?(赫曼语)”
“呵呵,”士兵冷笑一声,“抓一只血鸢回去尝尝鲜也不错......(赫曼语)”
此时,一名盔甲形制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士兵走上前,扬起手臂喝止了周遭的士兵:“不要惹事情。(赫曼语)”
“指挥官,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赫曼语)”
指挥官板着脸反问道:“血鸢是什么样的种族你们不清楚吗?(赫曼语)”
“她只有一个人......(赫曼语)”
“只有一个人?”指挥官的眉宇微微一皱,“还记得福克斯伯爵麾下的边境巡逻队吗?遭遇了血鸢之后,超过三百人的战团级编制,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拼凑不齐的尸块。(赫曼语)”
一名士兵喃喃地说道:“传说中的【歼灭王】,以一人之力斩杀三百余,极少数幸存下来的人看到赤红色就会发疯......(赫曼语)”
指挥官怒斥道:“不要忘了,我们要按照勋爵的计划急行军赶到东海岸乘船离开这个鬼地方,路上承受不起任何严重的折损!!!(赫曼语)”
周遭的士兵用铿锵的声音回道:“是,长官!(赫曼语)”
“给她让开一条道。(赫曼语)”
就这样,滑稽的一幕上演了......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收起凶光,掩藏自己的战斗意志,纷纷朝着两侧退开,在不安与忐忑中开辟出一条独属于朱雀的前路,此时此刻,他们不像是刀尖舔血的战士,倒像是夹道欢迎的老乡。
“谢谢~~~”朱雀随性地摆了摆手,“你们真是通情达理,不像是之前边境巡逻的那一群家伙,不依不饶地要我费力开道。”说罢,她面带着招牌式的假笑,坦然地在他们的瞩目下迈开步子前行。
指挥官从容不迫地下令道:“不要傻等着,各自都去忙各自的,入夜之前我们要开拔撤离!(赫曼语)”
“是,长官!(赫曼语)”说罢,士兵三三两两离开,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煌夏帝国真的是烂到了骨子里,”朱雀掂着下巴若有所思,“竟然放任外敌在领土上横行霸道,连守备的兵力都没有及时调动......”她越想越奇怪,不禁犯起了嘀咕,“嗯?奇怪,拜洛维斯王国要发动进攻也是进攻北方,他们是怎么突然入侵到南方的?”这个时候,她碰巧走过一条小巷,巷子口有一名衣衫不整的辉华族少女趴在地上,她看到有人路过,便咬紧牙关朝前爬了一段距离,用沙哑的声音向她呼救。
“救、救我......”
话音未落,一个宛若巨熊一般的高大身影忽然出现在少女背后,下一秒,粗长的皮鞭突然勒住了她的脖颈,接踵而至的一股怪力生拉硬拽着将她拖行至巷子深处:“亚人种,认命吧!!!(赫曼语)”
“不行,已经好几个人了,我已经不行了......啊啊啊啊啊——!!!”
“疼——!!!混蛋,你竟然敢咬我——!!!(赫曼语)”
少女奋力逃出巷子,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死死地抱住了朱雀的腿,含着泪光连连恳求道:“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诶呀呀......”朱雀故作镇定地两手一摊,“惨归惨,就是不关我的事,我没必要费力救你。”
“诶?”少女没有想到她会回绝得这么干脆,不由得怔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带着手甲的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她拉扯开,“啊啊啊啊啊——!!!”
士兵就这样拉着她回到了巷子里:“老子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服务精神!!!”
没过多久,巷子里传来了鞭笞的声响,同时,还有少女凄惨的哀嚎,朱雀驻足在满是焦臭味的街道,默默地看着巷子的方向,迟迟没有迈开步子。
“算了,”她捋了一下头发,“她应该出不起雇佣我的钱。”
就在朱雀准备离开的时候,前方又传来另一名少女的呼喊声。
“救命——!!!”她身着一袭鲜红色的嫁衣,看样子是一位刚刚出嫁的新娘,这一天本该她最幸福的一天,此时此刻,却被一名拜洛维斯士兵扑倒在地上,“谁都好,救救我......”
不远处的轿子横陈在地上,上面插着几支锋利的弩箭,轿夫纷纷倒在血泊之中,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媒婆、家丁以及新娘的父母,看得出来,前一刻他们还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后一秒就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凑热闹......”朱雀喃喃自言自语道,“煌夏领土上发生的惨案就应该由煌夏自己来解决。”
“哈哈哈——”士兵一边撕扯着她的衣物一边癫狂般地发笑,“你是准备去见你未来的丈夫吗?(赫曼语)”
她没有反抗能力,能做的,无非是奋力护着身上的衣物:“不、不要!!!放过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不要挣扎了,反正你已经做好了献出肉体的准备,就让我来代替你的丈夫好好疼爱你吧!!!哈哈哈哈哈——!!!(赫曼语)”
“始祖,”新娘力不从心,只能闭上眼睛,用恐惧而又无助的语气默念着,“请救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觉得一阵风呼啸而过,身上的重压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诶?”睁开眼一看,穷凶极恶的士兵已经消失不见,眼前的是手握青龙刀的朱雀。
“唉——”朱雀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的,我这个忍不住垃圾分类的习惯该改一改了。”
少女用颤抖的声音谢道:“谢谢......”此时,她方才发现那个企图羞辱她的士兵已经被大卸八块,变成了横陈在血泊之中的尸块,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小妹妹,你付得起钱吗?”朱雀直截了当地问道。
“诶?”少女愣了一下,“钱?”
“佣兵干活是要钱的,”朱雀伸出了食指,“按照你们煌夏的货币计算,一个人头一锭煌银,成交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只是一锭的话,我是拿得出来的。”
“开什么玩笑,光是一锭怎么可能够,你没搞清楚情况吗?”说话的功夫,其他拜洛维斯士兵聚了过来,屋顶待命的弓弩手也纷纷架起了劲弩。
“那个该死的血鸢杀了我们的兄弟!!!(赫曼语)”
“可恶,是敌人,只能干掉她了......(赫曼语)”
“我们真的能打赢吗?(赫曼语)”
兴奋、愤怒、不安......各不相同而又互相矛盾的情绪呈现在他们的脸上。
“不要害怕!!!”之前那个指挥官扯着嗓子喊道,“血鸢擅长的是单兵游击猎杀,只要我们采取密集的聚群阵型,再借助长杆兵器就能轻轻松松干掉她!!!(赫曼语)”
“算了,”朱雀反手拿着青龙刀,“破个例,先干活后收账。”说罢,她用惊人的臂力一把将手中的刀掷出,径直刺穿了一名手持长矛的士兵。
“什......?!”周遭的士兵注意力下意识集中在被杀的士兵身上,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走神,朱雀一口气突进到了他们跟前,紧接着,她拔出士兵体内的青龙刀,在刀光与血色之中屠杀着拜洛维斯的精锐。
“直接突进了聚群阵型里面......”指挥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发生的一切用屠杀这个词一点都不为过,他们手中的兵器几乎无法触碰到身法轻盈的朱雀,而她却能利用【寸劲】的技巧轻松切开他们的咽喉,就像是一名死神扮演的舞姬,用行云流水一般的技巧制造着死亡与悲鸣。
说时迟那时快,屋顶上的弓弩手瞄准了她,看准一个绝妙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嗖——
利箭乘着寒光呼啸而出,满含着杀意径直朝着朱雀射去,然而,她却精准地捕获到了这一支破空而来的杀手,反身徒手一把接住,顺势还插进了一名士兵的眼窝。
“啊啊啊啊啊——!!!”
“开什么玩笑......”弓弩手吓得大惊失色,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人类能够接住弩箭的吗?”
这个时候,另一名弓弩手提醒道:“虽然对方是血鸢一族,但是终究只是一个人,打起精神不要松懈——!!!”
“知道了!!!”当他再次架起弓弩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已经没有幸存的士兵,而朱雀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可恶,去哪里了???”
同一时间,朱雀窜进了之前的巷子里,双瞳与秀发都散发着美丽的猩红,犹如夜空中的凤凰一般美丽而又灼热。
“找到了......”她以奇快的速度接近了之前那个向少女施暴的士兵。
“呃......?!”他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就被席卷而来的赤红之风斩成了无数块,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阵呛人的血雾。
“诶?”遍体鳞伤的少女不由得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朱雀,“是你......”
“不要误会了,”朱雀微笑着说道,“不是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来救你,而是有一位金主雇了我。”
“金主?”
“嗯,”朱雀点了点头,“她说一个人头一锭银,我想看看我这一票能赚多少钱。”说罢,她倚靠巷子的独特地形,踩着墙壁左右横跳,轻轻松松窜上了房顶。
“来了——!!!”弓弩手意识到她的存在,举起弓弩的一刹那,青龙刀自上而下将其劈成了两半,同时,另一名弓弩手单膝跪地,迅速架起弓弩准备射击,却被一把飞来的绣春刀瞬间刺穿头颅,脑液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溅洒到了背后的弓弩手的眼睛。
“什......?!”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用力抹了一下,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前一道寒光一掠而过,脖颈上转眼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创口,既没有还手的余地,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在一瞬间失去了一切的意识。
“不可能......”指挥官的眼眸中倒映着朱雀不断杀戮的身影,“只是一个人就能......”她的身影越来越近,杀意也越来越浓重,“把我们......”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同时,眼前的世界突然颠倒,“你就是【歼】......”他的头颅应声落地,脸上不带一丝痛苦,身躯甚至还直挺挺地站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