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仅仅转瞬一念之间,【红梅傲雪】化作光尘四散而开,战俘直接挥了个寂寞:“什......?!”下一秒,光尘又重新汇聚于翻译官的手中,奇迹般地重塑成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说时迟那时快,贺君安?看准机会反身一个横扫,轻松扫翻战俘,他一个踉跄摔了下去,剑锋刹那间灌入口中,正正好好被刺了个对穿。
“唔——!!!”战俘闷了一口老血,四肢抽搐了一下,接着,就再也没有动过。
“呃......”翻译官吓得脸色煞白。
贺君安?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呕......”翻译官毫不意外地犯了恶心。
“第一次下手会反胃很正常,咬咬牙,忍住就好了。”
“说实话,”翻译官抹去了嘴角的唾液,“感觉不错,有一种......把以前我脑海中的世界完全捅穿的感觉。”
“喜欢吗?”
“谈不上喜欢,”翻译官的眼中掠过一瞬凶光,“就是......爽。”
“明白了吗?”贺君安?耸了耸肩,“光是掩盖是无法修复伤口的,想要不再流透明的血液,就必须要施以治疗手段才行。”
“复仇就是治疗伤口的手段......”
“死掉的这个人应该是你的仇家吧?”
“你怎么知道......”
“刚才那一瞬间,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眼神?”
“你的眼里除了担心我的处境之外,还暗藏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与恨意,再者,经历了这样的过往,明明极度憎恨着横行霸道的士兵,却执意参军入伍,就算是当一个翻译官也在所不惜......”贺君安?的嘴角微微一扬,“你的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啊......是啊......”翻译官突然咧嘴一笑,“我的确是带着目的加入军队的。”
“你的名字是?”
“罗伊德。”
“罗伊德,鼓起勇气告诉我,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
“说清楚,向谁复仇?”
“当初那个戍卫团的士兵里有不少加入了边境师团,刚才杀的就是其中之一,吉特·哈尼。”罗伊德握紧了手中的【红梅傲雪】,接着,扭头看向了牢房里的战俘,“喂,你们,稍稍体谅一下我,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凭着翻译能力混进来的,就是为了亲手干掉你们......”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一次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们,一步一步逼上前,“卡兹曼·安留沙克,胡耶曼·吉利尔斯,卡萨米尔·阿卡辛基,多米尼克·杰斯曼斯特,布莱特·康斯韦斯特,杰诺·卡斯坦森,尤里安·布卡尼......(赫曼语)”说着,他一剑斩断了锁链,带着腾腾杀气进入战俘所在的牢房,“桑德列·罗西尼、尤金·格斯派洛和德里曼·哈泽特已经战死,现在......只剩下你们几个需要处理了。”
“这个家伙......(赫曼语)”
“是那个卖酒妞的男人吗?(赫曼语)”
“开什么玩笑?!只是一个低贱的异族女人而已,回头你想爽一爽的话,我们再给你弄......(赫曼语)”
话音未落,寒光一掠而过,利刃瞬间穿透了他的躯体。
“干得不错,”贺君安?拍了拍手,“继续......”
罗伊德斩断了另一名战俘的手臂,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接着,抬手一剑就将他物理绝育。
“啊啊啊啊啊——!!!”
“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我的岄已经不在了,赚到的钱也没什么屁用,索性就花了大价钱雇佣了【冥嗣】......”他眼中的仁善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深渊一般不见底的愤怒,“治安官休伯特以及其他人都已经去见诸神了,就你们几个最难搞,害得我要亲自穿上这一身让人作呕的戎装来处理你们。(赫曼语)”说罢,他一剑刺穿了倒地战俘的咽喉。
“等、等一等......”战俘被逼到了墙角,“不要受了劣等种族的蛊惑,我们是同族,高贵的赫曼族,受到诸神庇佑的真正人类,我们应该摒弃前嫌一致对外才是!(赫曼语)”
“不好意思,”罗伊德淡定地踩过地上的尸体,像是死神一样,一步一步逼上前,“自从那一天起,我的眼里只剩下了两种人,该死的和不该死的,完全没有什么同族的概念。(赫曼语)”
过了一段时间,梁丰英才带着手下人马匆匆赶到,却看到满地都是关节被折断,死相极为惨烈的战俘尸体,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恶臭味,牢房里满是粘稠的鲜血、残缺的肢体和收不住的杀意。
只见罗伊德踩在最后一名该死之人的胸膛上,剑锋悬在他的眼窝前,就像是将要处决人犯的断头台一样。
“把剑放下——!!!”梁丰英愤怒地呵斥道。
贺君安?平静地道出了两个字:“动手。”
罗伊德遵照他的指示,一剑划伤了战俘的眼睛,血洒当场。
“啊啊啊啊啊——!!!”
“你还不快住手!!!”梁丰英准备拔刀上前,却被贺君安?拦住了去路。
“麻烦你不要插手这一场复仇大戏。”
“复仇?”
“他的未婚妻被侮辱自尽,现在......他正在做他早就该做的事情。”
“贺君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
“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少报几个战俘人数不就行了?”
“你......”
“啊啊啊啊啊——!!!”又一阵惨叫声传来。
“知道吗?”罗伊德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她是割腕自尽的,一个连被针戳一下都要哭的女孩子,选择了这么痛苦的方式离我而去......(赫曼语)”
“我忏悔,我悔罪......”战俘痛得身体不停抽搐,“我想活下去,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求求你......(赫曼语)”
“回想一下,她在求饶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赫曼语)”
“呃......”战俘愣了一下。
“没错,那时的你们就像这时的我一样......没有停止折磨。(赫曼语)”
“马上让他停手!”梁丰英再一次呵斥道。
“不可能,”贺君安?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在做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阻止他?”
“贺君安!!!”
“直呼我的名讳真的好吗?”贺君安?咄咄逼人地反问道,“好歹我是帝君封赏的伯爵,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名副其实的贵族,你一个小小的巡防营统领,至多算是个地方军事长官,居然敢直接跟我大呼小叫?”
“你......”梁丰英握着刀把,眉宇紧皱,气得身子直发颤,“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大反派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贺君安?的眼中掠过一瞬失意,“我有一段时间活得不像自己罢了。”
此时,罗伊德已经将战俘开膛破肚,用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
“做到了......”他留下了两行温热的眼泪,缓缓抬头,看向铁窗外遥远的蓝天白云,“我终于......做到了......岄......我得到了救赎(赫曼语)。”
贺君安?微笑着拍了拍手:“恭喜你。”
“你说得没错......”罗伊德将剑插在了地上,“光是假惺惺地掩盖着伤口,伤口是好不了的,得去治。”
“罗伊德,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帮帮我?”
“我能帮到你吗?”
“我打算干掉卡尔大公,手头缺少人手......”贺君安?的脸色顿时一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部下吗?”
“什......?!”梁丰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干掉卡尔大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救赎了我的灵魂,要是你不嫌弃我这个彷徨了数年的废物,”罗伊德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愿意宣誓向你效忠。”
“立刻放下手里的武器,”梁丰英命令道,“双手抱头蹲下,不准离开牢房!”
“呃......”罗伊德不禁退了小半步。
贺君安?气定神闲地说道:“罗伊德,挺胸抬头,像个正常人一样从牢房里走出来。”
“谢谢。”说罢,罗伊德一脸淡定地走出了牢房。
“梁统领,我要把这个人带走,麻烦你再少报一个战俘。”
梁丰英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虐杀战俘,纵犯行凶,甚至还想把人直接带走......”
“既然你不愿意少报,那就硬着头皮如实上报,”贺君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面无表情地同他擦肩而过,“有什么意见大可以走朝廷的流程惩治我。”
“我一定会如实上报。”
巡防营的军士知道他有爵位在身,谁都不敢拦他,纷纷退开一条路。
“失礼了。”罗伊德紧随他的脚步一同离去。
过了半晌,面对一片狼藉的牢房,梁丰英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统领......”军士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唉——”他长叹一口气,揉了揉鼻梁,脸上满是苦恼的表情,“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统领?”
“清点遇害人数,打扫一下牢房,把剩下的战俘转移到深处去......”梁丰英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死去的人曾经都是下决心血洒疆场的战士,不管生前的立场和信仰如何,至少都要让他们像个人一样体面地入土为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