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要是找不到你这样的男人,我也就认命了。”
“我没有打击你的意思......”贺君安刚想安慰她。
“但是我找到了!!!”【心蝶】突然用力推了一下,他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床铺上,“我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一下子就看中了你,至高神果然一直在佑护着我。”
“你......”没等贺君安反应过来,她便毫不犹豫地骑了上来,简直比男方还要积极,“等一等,我是有家室的男人......”
“那不是更好吗?”说着,她用力扯下了他的腰带,动作直接而又强硬,“我早就想过,像是我这样的出身是不可能当正妻的,当个普普通通的暖床小妾就好了。”
“我们连感情基础都没有......”
“不要紧,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事后慢慢培养的。”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
“等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就有了牵挂,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
“你是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就算是吧~~~”说着,她试图扯开他的衣襟,眼中满是一种异样的执著,“我啊......想把最干净的自己献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我的长相一点都不帅气......”
话音未落,【心蝶】揭开了贺君安的半截面具:“啊......”下一秒,眼睛里仿佛冒出了爱心,“好帅~~~”
“看来下一次要在面具上加保险扣......”
“你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虽然不能控制性别,但是我努力通过坊间秘传的酸辣食方试一下。”
“我很渣的!!!”他赶忙拉扯住衣襟,“玩完一个女人就玩下一个,就算你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也会心无挂念地跑路......”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迫无奈护守贞操的一天,“像我这样的渣男不值得献上你的清白!!!”
“没关系。”
“什......?!”
“我只是想抗争一下,”【心蝶】振振有词地说道,“要是你能做到狠下心不管不顾地消失不见,我也就认命了。”
“你是抗争了,可是......有想过这个孩子怎么办吗?”
“诶?”
“像我这样的渣男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主母得知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到时候,你们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说不定还会被逼着去陪难缠的客人......”贺君安顿了顿,接着反问道,“抗争的意义是什么?在于博取美好的未来,生不如死的未来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
“唔......”【心蝶】怔了一下,接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是啊......你要是不管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像【雨蝶】姐姐一样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吧?”
“你说的【雨蝶】......”贺君安顿时瞪大了眼睛,“是不是......出身官宦家庭的那一位......”
“你也认识【雨蝶】姐姐吗?”
“我家娘子曾经受过她的关照。”
“你家娘子......”【心蝶】支支吾吾地问道,“也是出身宴华楼吗?”
“她是煌北府商人家的女儿,逃难的时候被【牵羊人】拐卖到了宴华楼,不过,很快就逃了出来,”贺君安说道这一段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感觉心里仿佛插了一把刀子似的,“听她描述,落难期间【雨蝶】就像是亲生姐姐一样帮了她很多很多。”
“你家娘子该不会就是......”
“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吗?”贺君安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自宴华楼建成以来,就她一个成功逃了出去,而且......”
“而且?”
“没什么。”【心蝶】欲言又止。
“不瞒你说,我这一次来宴华楼就是为了弄到她的卖身契,彻底割断这一段不堪的过去。”
“原来是这样......”她掂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么孤身涉险,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卖身契的事情,我的计划是秘密处理好一切,不会让她听到任何风声,”贺君安不紧不慢地说道,“之所以跟着你回房间,完全是想制造独处的机会,没有其他邪恶的想法。”
“为什么要刻意制造独处的机会?”她一脸不解地问道。
贺君安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放心,我的肚量很大,相公~~~”
“不要再叫我相公了!!!”
“那就......改一下......”【心蝶】俯下身,凑到贺君安耳畔,轻声细语道了一句,“夫君~~~”【母性之光】的柔软触感在胸膛上瞬间扩散,猛烈冲击着心理防线。
“你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嘛?!”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嗯哼——”贺君安刻意清了清嗓子,“我叫贺君安......”
“诶?”她怔了一下,“贺......君安......”
“叫我全名贺君安或者君安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叫我相公或者夫君之类的了。”
“你是那一位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朝廷新贵,安民侯爵贺君安——?!”【心蝶】吓得浑身一颤,“不可能......怎么会......开玩笑的吧?!”
“如假包换。”
“啊......”她的脑袋忽然飘出了白烟,“我......做了什么......居然......”
“冷静一点,”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侯爵什么的都是头衔,看清楚,贺君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神一样的存在。”
“跟你同桌的应该都是权贵吧?”
“其中一个是回马城城主,另一个是......”贺君安停顿了一下,“你最好不要知道他的身份。”
“唔......”【心蝶】的脸色顿时一黑,“我骂了他糟老头子......完蛋了......”
“不要担心,出了什么事我会帮你摆平的,只要你肯协助我搞定卖身契的事情。”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恢复清醒之后,一脸严肃地说道:“知道了,卖身契事关她的名节,我一定会帮忙帮到底的。”
贺君安的表情十分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看来你的确是认识她。”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她微笑着说道,“毕竟我们都受过【雨蝶】姐姐的照顾,彼此之间或多或少会有羁绊的。”
“是啊......”贺君安不禁回想起临川镇的【牧主】曾经说过的话,“你们的【雨蝶】姐姐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无论怎么折磨都无法摧毁她的意志,宛如一轮照耀着你们的太阳,支撑着众多受苦受难之人的精神。”
“【雨蝶】姐姐是世界上最棒的姐姐......”【心蝶】点了点头,“没有她的话,我大概连抗争的念头都不会有,乖乖地服从【主母】的命令。”
贺君安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身为【主母】宠爱的摇钱树,知道的自然会比其他普通【侍姬】要多得多,我这一次刻意制造独处的机会,其实就是想得到你的情报,分析出卖身契的所在位置。”
“果然是这样啊......”【心蝶】的眼中掠过一瞬失望,下一秒,又立刻被掩饰了另外一种感情,“你不早说,我大概知道卖身契被藏在哪里。”
“你一上来就要霸王硬上弓,我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好?!”
“对、对不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骑在他的身上。
半晌过后,贺君安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装,而【心蝶】则是趁着这一段时间布置了一下桌案,沏上一壶茶,摆下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甚至还点了珍藏的香薰。
“好了~~~”
“事不宜迟,把你知道的情报全都告诉我。”说罢,贺君安坐在了座位上,十分自然地拿起点心啃了一口。
“嗯,”她点了点头,“你应该清楚吧?【卖身契】关乎到【侍姬】的自由,是【主母】掌控她们的关键,所以存放的地点非常隐秘,而且理论上不会超出她的管辖范围。”
贺君安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必然在宴华楼内部某一个房间内。”
“没错,”说着,她拿出了手账,翻到其中一页,利用指甲分离夹层,将藏于其中的纸张取出,“排除了平日里【侍姬】会出入的区域、看护能够自由进出的房间以及外人能够触及的空间,大致有以下几个地点值得注意......”
贺君安的眉宇微微一皱:“【主母】的卧房、金库、地下暗房......等一等,宴华楼的地下居然有暗房?”
“是的,地下暗房是【主母】同【牵羊人】交易的地点,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出入口。”
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贺君安不由得为之汗颜:“你竟然做了这么多功课......”
“想逃跑总得带上卖身契,否则走到哪里都是贱籍黑户......除非舍弃自己的名字。”
贺君安掂着下巴若有所思:“难怪她离开晏华楼之后一直在用假名行走江湖。”
“我不想舍弃名字,”【心蝶】喃喃道,“它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财产。”
“你的父母去哪里了?”
“他们......”她犹豫了一下,接着,故意转移了话题,“你想调查的话,就得趁着【主母】不在,否则容易被察觉。”
“你能掌握【主母】的作息时间吗?”
“你得去问现在的【头牌】,”她十分坦然地答道,“【主母】非常宠爱她,时常把她带在身边,作息时间再清楚不过了。”
“知道了,”贺君安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感谢你的情报,帮了大忙。”
“不客气,”【心蝶】不由得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嫁了一个好男人......好——我也不能落后,得找一个万中无一的好男人超过她!”
“嗯?”贺君安怔了一下,接着,半开玩笑似的问道,“我突然不及格了吗?”
“放弃了~~~”她摆了摆手,“像我这样的出身是绝对进不了贵胄家门的,再说了,我就是想找一个普通、老实又会保护我的男人,完全没有傍上权贵的想法。”
“普通、老实又会保护你的男人会跑到宴华楼来寻花问柳吗?”
“你不就是......除了普通以外,全都符合条件。”
“我已经表明了我是有目的才潜入宴华楼的,其实平日里也是个不老实的男人,而且保护你也是出于一种功利性的目的,明白了吗?”
“唔......”
“世上根本没有你描述的这种好男人。”贺君安双臂抱胸,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的时间不多,再按照你的条条框框磨下去,等到的只会是如饥似渴的刘员外。”
“等不到......”【心蝶】暗暗握紧了拳头,“没办法......就认命了。”
“喂喂喂,口口声声说要抗争,却时不时地提一句认命......”贺君安加重了语气,“像这样还算是【雨蝶】照顾过的妹妹吗?”
“啊......”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抗争这两个字承载的不止这一点点重量吧?”贺君安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凌厉,“胸大无脑的小丫头,拿出你推倒我的气势来!!!”
“胸大......”【心蝶】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听好了,作为提供情报的报酬,我会找到你的卖身契一并销毁,再带着你离开宴华楼,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能自由自在地追逐渴望的美好,所以......”贺君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轻易地用【认命】这两个字打发掉她用逝去的生命在你们脑海中种下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