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角逐,上台挑战的棋坛高手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悻悻然离开了亭台:“可恶——!!!就差一点点......”
“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决......”贺君安专注地分析着木板上的局面,“兵锋的收合井然有序,特别是第五十七步决定性的一子,十分冒险却又落得巧妙。”
“你竟然看得懂棋局?”长孙惜的脸上满是凝重,“我都看不懂......”
“你这个家伙什么都不懂还冲上去送钱?!”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
“我以为她会放水......”
“我觉得她要是给你放了水,基本全场的人都知道是故意放的水。”
“她就不能放水的时候稍稍隐蔽一点吗?”
“我的意思是你太菜了好不好?!”
“不行,我得上去再试一试......”说着,长孙惜起身快步走向亭台。
“这个家伙......”贺君安扶着额头说道,“真是又废又烧钱。”
“喂——”【心蝶】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难得我出来陪你,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对待我?”
“对不起,”贺君安挠了挠后脑勺,“刚才的棋局厮杀得太精彩,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
“比起棋盘上的厮杀......”【心蝶】又一次正面骑了上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跟我厮杀会更加有意思吧?相公。”
“你又来了......嗯?”贺君安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本手账,手账巧妙地卡在了【母性之光】里,出于视角的问题,除了他以外没人能看到。
“相公,你的视线好像停留在了奇怪的位置,”【心蝶】故意握住了他的手,直勾勾地往衣物里塞,“要摸摸看吗?”
“传递信息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贺君安压着声音问道。
“【主母】在二楼看着我们......”她压着声音回道,“你做的事情要是不自然的话,会被她怀疑的。”
“呃......”贺君安的面颊泛起了浓重的红晕,接着,故作镇定地配合她,“摸......摸就摸,谁怕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罪恶感压下去,学着其他桌的客人一样将不安分的手伸入衣物。
“呀啊~~~”【心蝶】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
“你演得好逼真......”
她红着脸回道:“笨蛋,不是演的,是你的手触碰了奇怪的位置......”
“对、对不起......”贺君安慌了神,“我不是故意的。”
“抓紧时间,”【心蝶】下意识捋了一下鬓角发,“稍稍往右边一点......”
“是这里吗?”
【心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差不多了,再往下面一点。”
“咕——”贺君安咽了一口唾沫,“我拿到了。”
话音刚落,【心蝶】身体前倾,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趁现在快拿走。”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在胸膛上瞬间弥漫。
“噢......”贺君安干净利落地将手账塞入衣襟。
【心蝶】顺势凑到他的耳畔轻声低语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会帮你去问的,不用再去打擂了,里面写的就是【幽蝶】亲口告诉我的情报。”说罢,她又坐回了原位,捋了捋凌乱的刘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贺君安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神使鬼差地把手凑到鼻前嗅了嗅。
【心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笨蛋,不要闻——!!!”她一下子吸引了周遭人群的注意,“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冷静一点,”贺君安一脸淡定地说道,“我只是确认一下手上有没有残留什么明显的气味,不想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确认好了吗?”
“嗯,”贺君安一本正经地说道,“确认过了,奶香十足。”
“你啊你......”【心蝶】双臂抱胸,一脸严肃地说道,“坏坏的,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我说过了我是个渣男,”贺君安露出了戏谑的笑容,“不要过度接近我,接近我会被带偏的。”
【心蝶】喃喃道:“我已经被你带偏了......”
“什么?”
“没什么!!!”她煞有介事地跺了跺脚,“话说,奖、奖励......”
“奖励?”
“我给你弄到了这么关键的情报,”【心蝶】无意识地扯了扯衣袖,“总该有一点实际的奖励吧?”
“让我想一想......”贺君安掂着下巴若有所思,“有了,就奖励你一次摸摸头。”
“摸摸头?”【心蝶】眨了眨眼睛,“是什么......”话音未落,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头上,掌心的温度一路流淌到了心房,“诶?”
“你做得很棒,”贺君安流露出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就是下一次不要再涉险了。”
“为什么?”【心蝶】红着脸问道。
“万一被【主母】察觉到会变得很麻烦的,”贺君安耸了耸肩,“我自然是不担心她会找我的茬,你就不一样了。”
“你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吗?”
“嗯哼——”贺君安赶忙解释道,“刚才的一番话纯粹是希望你不要打草惊蛇,根本上来看是渣男式的嘘寒问暖。”
“噗嗤——”【心蝶】差点笑出声,“你是傲娇吗?”
“傲、傲娇?!”贺君安顿时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我哪里傲娇了......”
话刚说到一半,不远处传来一声:“【心蝶】。”
“唔......”她的瞳孔忽然急剧缩小。
贺君安的眉宇微微一皱:“啧,麻烦的家伙来了。”
“按照规矩,在大堂陪客的【侍姬】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桌,宗旨是尽可能让客人保持新鲜感......”【主母】板着脸问道,“回答我,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你依旧坐在这一桌?”
“我......”
“我说过多少遍?”【主母】咄咄逼人的语气听得贺君安怒火中烧,“身为【侍姬】是不能挑客人的。”
“来来来~~~”隔壁桌的客人招了招手,“【心蝶】小心肝,快来陪一陪我!!!”
“喏,去吧。”
“我、我知道了......”【心蝶】灰溜溜地起身准备走向另一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忽然被贺君安牵住,“诶?”
【主母】问道:“恩客,你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她抬起手臂作出防御姿态,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煌银。
“今天她只陪我一个。”贺君安用十分霸道的语气说道。
“喂,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隔壁桌的客人眼看着就能得到【心蝶】,哪里能善罢甘休?不依不饶地吼道,“你丫的守不守规矩?!”
“闭嘴。”贺君安用冷酷的眼神回敬了他。
“咦——?!”客人被一股可怖的压迫感吓得说不出话。
“呵呵,”【主母】将煌银收入袖中,“看在钱的份上......”说着,她转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没有感情的交代,“【心蝶】,好好陪一陪,不要怠慢了少爷。”
“是,【主母】。”
待【主母】离开之后,【心蝶】方才松了一口气。
“呼——刚才我的心跳都差点停了......”
“你不要再深入调查【主母】的事情了,”贺君安脸上满是凝重,“这个家伙非常危险,恐怕在台面下的背景和势力也不小。”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的煌银径直击打她的右眼,”贺君安压着声音说道,“她却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并且稳稳地接住了我打出去的煌银,动作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诶?”【心蝶】完全愣住了。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要再牵扯进去了。”
“可是......”
“你想离开晏华楼,过正常人的生活,对吧?”
她点了点头:“嗯。”
“那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我担心......”【心蝶】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贺君安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派人盯紧了刘员外,他一旦有什么动作,我会用物理的手段阻止他。”
“我的担心的才不是这个!”
“你在担心什么?”
“你一个外人探查晏华楼的事情多有不便,”【心蝶】振振有词地说道,“万一被【主母】察觉的话,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就算拿不到卖身契,我也不希望你涉险。”说罢,贺君安抿了一口茶水。
“唔......”她的脸上泛起了浓重的红晕。
“你已经帮了够多的忙,没有必要继续冒风险,现在抽身远离台面下的污糟局面还来得及。”
“台面下的事情很危险吗?”
“当然了,”贺君安一脸严肃地说道,“专干脏活黑活的【牵羊人】姑且不提,朝廷的执法机构也被牵扯其中。”
“朝廷?!”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宴华楼背后隐藏的远远不止这一点点阴暗面,越是深入调查,像这样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危险的话......”【心蝶】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在我这里留个后?”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你的脑回路真的会漂移吧?!”
话音未落,台上传来了看护的声音:“没有其他挑战者了吗?”
“可恶——”长孙惜一拳打在了立柱上,“刚才这一步,下错了......”
“又这么快就输了......”贺君安看了一眼木板上的棋局,“傻狗,你一共就下了五步,还能有一步下错了?!”
“虫豸——!!!”长孙惜招了招手,“江湖救急,帮我一手!!!”
“真是的......”贺君安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你这样下一百年都赢不了一局,看我的。”说罢,他起身走向了亭台。
“诶?等一等,你还要去吗?”【心蝶】问道,“我明明已经帮你弄到了情报......”
“纯粹想去过过招,”贺君安随性地摆了摆手,“呵呵,都怪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胜负欲......”【心蝶】闷闷不乐地鼓起了腮帮子,“哼,我看你就是花心。”